“我發現我好像錯了。”


    玄冽:“為什麽?”


    玄墨翎端著茶杯,沒有說話。


    玄冽也不急,一直在旁邊坐著,等著他開口。


    良久,玄墨翎才開始說話:“她對這個世間沒有任何的留戀,沒有一絲生的想法,她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會再迴來,這個世間。”


    玄冽驚訝:“一個人怎麽可能對世間沒有留戀?”


    “她現在就是這樣。而且我當時太想再見到她了。寧嶽說交換條件的時候,甚至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是否願意。以傀儡的身份在這個世間繼續生活下去。”


    哢!


    玄墨翎手上的杯子直接被他捏碎了。


    杯子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血流了出來。


    玄冽連忙站起來:“王!”


    趕緊找布條將他的手包紮起來。


    杯子的碎片,還有細小的,直接紮在了玄墨翎的手上。


    玄冽想將這些細小的碎片挑出來。


    玄墨翎直接將手收了迴來:“不用了,就這樣吧。你聽我繼續說。”


    玄冽將他的手拉了迴來:“好了!痛苦就能自殘?你繼續說你的。”


    玄冽挑著他手上的碎片。


    “她現在很痛恨自己身為傀儡。”


    “為什麽?能複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挑?”


    玄墨翎苦笑:“我不是說了嗎?她一點也不想複活的。而且她現在這樣子幾乎是世間所有的人都厭惡。造成這樣情況的還是我。她以前是那樣高貴的一個人。複活以後卻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玄冽將他手上的傷包紮好:“那為什麽不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呢?厭惡現在的情況,不如繼續選擇長眠於地底。”


    “她一直是一個孤獨的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以前在祭司殿的時候,她曾經問我信不信救贖。我沒有迴答,那個時候她就是我的救贖。現在我才明白,她一直渴望被救贖。”


    玄墨翎將包紮好的手收迴來:“她複活以後,我一直跟著她。那些天,我一直不敢上前。她隻是重複著自己僵硬的步伐。我看到她落入河中以後,順著河流,在橙國的一處村莊找到了她。那些村民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她是傀儡,也沒有認出來她就是死了五年的萍國祭司。”


    “除了身體有些僵硬以外,她還是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那個時候還是有幾分活人的感覺。我就在那一直默默的看著她。可是寧七是傀儡的事情很快就傳了過來,村裏也有人認出了她。


    要將她處死。”


    “我是清楚的看見她眼中的光慢慢消失的,沒有任何掙紮,就被綁了起來。我以為她會掙脫,可一直到村民點火,她都沒有任何動作。當我將她救下來以後,她整個人就變了。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對身邊的一切事物都沒有什麽反應。”


    “對一切都持有一種冷漠的態度,像是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我就知道完了,徹底完了。可能那個溫柔、寧靜、善良的寧七再也不會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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