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郡,渴塞城。


    殷琅嬛在公主府接見李清,她坐在軟榻上輕撫兩隻金雕,漫不經心問道:“李司馬,你可有親眼見到沙陀王臥病不起?”


    “公主殿下,沙陀王朱邪盡忠確實臥病不起,微臣見他臉色發黃兩?眼渾濁,看來確實是身染疾病,隻是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為之。”


    李清模棱兩可迴答道。


    殷琅嬛伸手把一隻金雕抱在懷裏輕撫,她轉過身來對著李清追問道:“李司馬,有話你不妨直說。”


    “是!”


    李清點了點頭組織語言,他鄭重其事解釋道:“公主殿下,唐將渾瑊率領十萬玄甲軍大舉東征,沙陀王朱邪盡忠為了避免卷入這場戰爭,不能排除他是故意身染疾病,隻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坐山觀虎鬥。”


    “你說得很有道理,本公主對於沙陀人也不信任。”


    殷琅嬛不會忘記沙陀人暗中出賣情報給大唐,她在思考要不要借機鏟除沙陀國,以免將來造成養虎為患的局勢。


    思來想去,殷琅嬛轉而看向旁邊的蘇劫,她麵露笑意問道:“夫君,若是讓你帶兵攻打沙陀國,你需要多少軍隊才能將其滅國?”


    “我隻需要三萬精兵便能滅掉沙陀國。”


    蘇劫認為沙陀國具備威脅隻有三萬沙陀騎兵而已,其他軍隊皆為奴隸武裝,在他眼裏這群人根本不值一提。


    殷琅嬛得知蘇劫這麽有信心,她姑且暫時放過沙陀國。


    眼下唐將渾瑊率兵直逼柘折郡,李擎帶著遊牧大軍襲擾蒙池都督府,大宛郡的西州軍還不能攻打沙陀國。


    如今西州軍最大威脅來自渾瑊所部十萬玄甲軍,這支軍隊跟隨李倓席卷亞歐草原,不僅滅掉可薩汗國,還降服數百萬胡人部眾,真可謂是威震天下。


    玄甲軍組建以來屢戰屢勝,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在戰爭中從各大部落和俘虜降卒挑選精兵猛卒,通過以戰養戰的方式變強壯大。


    目前玄甲軍乃是大唐帝國的王庭衛隊,軍隊數量飆升到二十萬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全部都是披甲之士。


    李倓花費十年時間這才組建出二十萬玄甲軍,他得知大食國內陷入短暫內亂,旋即派遣渾瑊率兵東征大夏,還讓李擎率領遊牧大軍策應配合。


    西州節度使馬燧已經下達軍令,命令大宛太守張謙逸派兵前往柘折郡協同李歸仁,同時嚴防唐軍從西邊渡河藥殺水發起進攻。


    張謙逸需要坐鎮大宛郡處理日常政務,他隻能把領兵任務交給蘇劫。


    蘇劫本來擔心沙陀人會夥同唐軍趁火打劫,這樣大宛郡的軍隊數量將會變得捉襟見肘。


    隨著殷琅嬛通過外交手段唬住沙陀國,尤其是在得知沙陀人無意冒犯的時候,蘇劫總算可以放心下來,這樣他便可帶兵前往柘折郡。


    在即將出征之前,殷琅嬛特地把大宛太守張謙逸召到公主府。


    “張太守,你可要幫本公主看好封地。”


    殷琅嬛還不忘記叮囑道。


    張謙逸自然知道殷琅嬛想要隨軍出征,他拍著胸脯保證道:“還請公主殿下放心,隻要微臣一息尚存,便不會讓大宛郡受到戰火襲擾。”


    “好!”


    殷琅嬛毫不懷疑張謙逸的忠心,畢竟這人是她一手起來的猛將。


    蘇劫和殷琅嬛順利安頓好後方,他們兩人帶著三萬精兵前往柘折郡。


    西州節度使下轄一百零八個營,統轄鎮兵十五萬人,戰馬數量高達九萬匹。


    焉耆郡統轄鎮兵五千人,戰馬兩千匹,駐軍員渠城。


    龜茲郡統轄鎮兵五千人,戰馬兩千匹,駐軍伊邏盧城。


    姑墨郡統轄鎮兵五千人,戰馬兩千匹,駐軍撥換城。


    疏勒郡統轄鎮兵五千人,戰馬兩千匹,駐軍佉沙城。


    於闐郡統轄鎮兵一萬人,戰馬兩千匹,駐軍約特幹城。


    北庭郡統轄鎮兵一萬人,戰馬一萬匹,駐軍金滿城。


    碎葉郡統轄鎮兵三萬人,戰馬兩萬匹,駐軍碎葉城。


    伊犁郡統轄鎮兵三萬人,戰馬兩萬匹,駐軍安西城。


    大宛郡統轄鎮兵五萬人,戰馬三萬匹,駐軍渴塞城。


    西州軍經過這麽多年擴軍發展,真可謂是兵強馬壯,另外還有瑤池都督府、昆陵都督府、蒙池都督府在戰時可以動員出十幾萬引弓之士。


    麵對大夏帝國在西域地區部署的重兵集團,這也難怪李倓需要派遣十萬玄甲軍進行東征,他非常清楚西州軍究竟有多麽強大。


    天佑二年,七月初一。


    殷琅嬛乘坐著公主鸞車隨軍出征,她在距離柘折城不遠的地方,西麵飛來兩隻金雕穩穩落在鸞車上麵,而這正是她引以為傲的殺手鐧。


    這兩隻金雕經過殷琅嬛多年以來長期訓練,它們已經變成絕佳的追蹤能手,能夠在高空中精準鎖定敵軍位置。


    蘇劫騎著汗血寶馬護衛著公主鸞車,他見到兩隻金雕已經迴來,旋即朝著鸞車裏麵的殷琅嬛喊道:“公主,它們迴來啦!”


    “停!”


    殷琅嬛立刻命令軍隊停止下來,她幹脆從公主鸞車走下來。


    兩隻金雕飛到殷琅嬛的手臂上,它們朝著西麵方向叫喊出聲,好像在告訴她那個方向存在大規模軍隊。


    “奇怪,李歸仁不是說渾瑊帶領玄甲軍沿著藥殺水逆流而上嗎?莫非這是唐軍聲東擊西之計?”


    殷琅嬛頓時感到有些奇怪。


    蘇劫思考片刻開口迴答道:“這倒也不是不可能,行軍打仗向來都是避實就虛,如今李歸仁已經帶兵前往迎戰渾瑊,柘折城兵力空虛,要是唐軍從西邊渡過藥殺水前來襲擊,那可就危險啦。”


    “是啊,李歸仁幾乎把糧草軍械全部儲存在柘折城,要是柘折城讓唐軍給奪了去,那麽唐軍將會得到糧草補充,屆時便能在藥殺水東岸的柘折郡站穩腳跟。”


    殷琅嬛同樣認可蘇劫的想法。


    為了謹慎起見,她決定讓蘇劫帶領兩萬騎兵前去一探究竟,李清帶著一萬步兵繼續前往柘折城,填補李歸仁所遺留下來的兵力空虛。


    三萬精兵瞬間一分為二。


    李清親自帶領一萬步兵急行軍趕往柘折城。


    蘇劫和殷琅嬛率領兩萬騎兵向西移動,以兩隻金雕作為向導搜尋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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