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手持無歸刀,擋在玄威的麵前。玄威的神情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似乎無論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蕭風還是十個蕭風,都沒有區別。


    蕭風出手了,《無歸刀法》賦予他一種勇往直前的力量,一旦出手,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有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思維,才可稱之為:無歸。


    隻是玄威和尚的實力,絕不僅蕭風想象的那麽簡單。蕭風才和玄威過了幾招,他握刀的虎口就已經發麻。若不是他特意在修煉過一套手上功夫來幫助自己單手握刀,恐怕此時連無歸刀都得被玄威打得脫手。


    按理說以無歸刀的品質,蕭風應該可以輕易砍斷玄威手中那條長棍。奈何雙方實力差距過大,玄威用真氣裹住了自己的長棍,除非蕭風破開長棍上的真氣,才能在兵器上壓製玄威。


    可惜,蕭風根本做不到。


    蕭風的無歸刀法屬於異常霸道的路子,甚至霸道到連自己的生死都不管。


    但是,刀再霸道也比不上棍。棍才是兵器之祖,也才是天底下最霸道的兵器。它既不需要尖銳的器頭,也不需要鋒利的刃身。甚至就連堅固的軀體,它也不需要。


    這種不需要,背後是其他兵器學不來的自信。使棍的人,也有著其他武者所沒有的驕傲。


    蕭風知道,玄威的實力一定不在玄誨之下。而且玄誨使用的是掌,他在對陣玄誨的時候,還能仗著無歸刀彌補一下雙方差距。但玄威使用的是棍,兵器優勢已經蕩然無存。


    “快走!”


    良上君被玄誨一掌逼退,正好退到蕭風葉柳二人附近,看到二人都已負傷,也知道憑他們幾人,根本不是這些大禪寺長老的對手。


    “哪裏走!”


    玄誨和尚迎麵殺來,與玄威形成夾擊之勢。若是在大禪寺內,還讓良上君等人跑了,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良上君道:“我來擋住他,你們前麵開路。”


    蕭風和葉柳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殺到唐月初身旁,因為唐月初那邊應該招架不住大禪寺弟子們的攻擊了。


    玄威看到蕭風等人要突圍,果斷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另一邊,良上君和玄誨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了。蕭風等人不知良上君為何突然變得這麽強,竟然渾身金光大放,與玄誨一掌又一掌的硬憾到底。


    蕭風對葉柳道:“你先帶著他們離開。”


    “你堅持一會,我把他們帶出大禪寺就馬上迴來幫你。”葉柳知道再拖下去,他們就真的一個也走不了了。畢竟這是在大禪寺之內,這麽劇烈的打鬥,很快還會引來其他人。


    蕭風沒有說話,他知道葉柳的脾性,就算他不讓她迴來,她還是會迴來的。


    “走!”葉柳拉了唐月初和阿伊一把,讓她們跟在自己身後。


    突然,唐月初掙脫了葉柳的手,道:“你們先走,我留下。”


    葉柳還沒來得及阻止唐月初,唐月初已經飛向良上君那邊了,葉柳隻能帶著阿伊和蘇羽殺出去。


    玄誨被良上君攔住了,玄威也被蕭風纏住了。隻剩下一些大禪寺的普通弟子,根本攔不住葉柳。


    很快,葉柳殺出了院子,準備往大禪寺門口衝去。


    “不自量力!”


    玄威看到葉柳已經殺了出去,頓時全力爆發,一棍將蕭風徹底劈翻,然後又朝著葉柳那邊追了上去。


    蕭風被這一棍直接打得失去知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葉柳感受到背後一股強大的攻擊正在靠近,轉身正好看到了玄威那毀天滅地的一棍已經到自己麵前了。


    ……


    “你來幹什麽,快走!”良上君正與玄誨惡戰,突然看到唐月初飛到自己身邊,態度強硬地斥責到。


    “要走一起走。”唐月初看到良上君麵色鐵青,知道他的情況一定很差。


    “小心點!”良上君沒有時間與唐月初爭論,再次朝著玄誨殺了過去。


    “覆天掌!”


    玄誨和尚也動了真火,他沒想到良上君竟然這麽難纏。


    “無我!”


    良上君的潤物無聲掌法在麵對玄誨這種對手時,已經很難起作用了。幸好還有錢生錢傳他的拳法,這硬碰硬的拳法,雖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也總能在麵對比自己強的敵人時,起到一個很好的作用。


    這還是當初花自醉苦苦哀求,錢生錢又了解了良上君的情況之後,才傳給他的。否則,誰會舍得把自己的看家本領傳給一個外人。


    良上君身上再次氣勢大增,他不計後果地解開了花自醉替他設下的一道封印,實力也在一瞬間得到飛升。


    雙方再次進行生死廝殺,一拳一掌打得震天響,整個大禪寺的夜空都被二人的真氣給照亮了。


    突然,良上君麵色一皺,然後整個人氣勢大減,玄威趁機一掌將他擊飛。良上君倒地之後,竟然直接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直接打坐。


    玄誨知道良上君體內一定出了問題,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打坐運功的。


    “那就死吧!”


    玄誨不怕良上君有詐,而且他也不認為良上君這是在使計詐他。因為良上君在與他打鬥過程中連續幾次內力暴漲,他覺得良上君一定是用了什麽秘法,現在遭到反噬了。


    良上君確實正如玄誨想的那般,身體內部出問題了。他幼時有著十分慘絕人寰的經曆,體內也被注入了海量真氣。這與阿伊體內那種由天材地寶產生的真氣不同,良上君體內的真氣是被人惡意注入的。幸好後來他被花自醉所救,花自醉為了不讓他死在暴戾的真氣之下,花費了巨大代價將他體內真氣封印。這才讓良上君順利長大,不過這些真氣一直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存在良上君體內,隨時會要了他的性命。


    早在與墨寒交手的時候,他體內的封印就被墨寒給打得鬆動了。如今在玄誨的施壓之下,他再次解開一部分封印,瞬間暴漲的真氣使得他的身體開始承受不住,才會在戰鬥過程中出現這種意外。


    看到玄誨要對良上君下手了,唐月初趕緊甩開其他大禪寺弟子,一劍朝著玄誨殺去。


    可惜玄誨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直接一掌將唐月初打得口吐鮮血。


    “去死吧。”


    玄誨的注意力一直在良上君身上,用盡全力朝著良上君天靈蓋劈去。對於被自己打飛的唐月初,他甚至懶得再去補一掌。


    良上君此時整個人都處於混亂之中,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事。直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噴射在他臉上,他才從黑暗中驚醒過來。


    他睜開眼就看到眼前一片猩紅的世界,那是蒙住他雙眼的血水。再睜大眼睛一看,唐月初的身體正斜倒在自己眼前。而唐月初背後,玄誨和尚的手掌還貼著唐月初的後背。


    原來,在玄誨的攻擊即將落到良上君身上之際。唐月初突然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用盡全身氣力,飛到良上君麵前,替他擋下了這一掌。千鈞一發之際,她甚至都來不及調整自己的身體。


    “啊!”


    瞬間明白過來的良上君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一掌把玄誨和尚給擊飛出去。


    “月初,你為什麽這麽傻?”良上君崩潰大哭,他摸著唐月初的手,發現她的五髒六腑已經被玄誨這一掌震碎,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血泊中的唐月初艱難地伸出手,替良上君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道:“上君,也許當初就是因為你替我擋了一掌,我才愛上你的。這一掌,我還你了,你不要難過。”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還了,你這樣一走了之,拿什麽還?”良上君聲嘶力竭的哭喊道,就連他師傅師娘死的時候,他都沒這樣過。


    “上君,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有很多剩下的話沒說完,隻能等下輩子了。”


    唐月初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隻剩良上君一人坐在原地撕心裂肺的痛哭,連日來的遭遇,終於讓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年輕人崩潰了。


    ……


    葉柳看到玄威的攻擊之後,瞬間舉起魚腸劍擋住。不曾想也被玄威一棍給劈飛,連魚腸劍都掉落在地。這是葉柳第一次被人打落兵器,但是玄威卻對魚腸劍視而不見,直接朝著阿伊背後的蘇羽劈去。


    阿伊背著蘇羽在前麵狂奔,耳邊盡是背後唿嘯而來的風聲以及葉柳的唿喊聲。


    就在玄威的長棍落下的一瞬間,阿伊突然轉過身來,手裏舉著自己的長鞭。


    阿伊自從跟隨蘇羽來到華夏之後,幾乎沒有拿出自己的長鞭。因為她知道在華夏這個高手遍地的國度,她那一手鞭法,根本不夠看。


    “轟!”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阿伊也被玄威一棍劈飛。而且她受的傷,比其他人都重。


    若不是最後一刻,她體內的真氣自動形成防禦,恐怕這一棍會直接要了阿伊的命。


    可就算阿伊沒死,也同樣被這一棍打得昏迷。這是玄威的絕學,就連蕭風也著了他的刀。


    阿伊昏迷了,可是蘇羽一直清醒著啊。當蘇羽看到阿伊拚了命背著自己逃走,直到她昏迷過去時,也緊緊抓著自己。蘇羽哭了,一滴淚水從他眼裏流出。這是一種無助的哭泣,他恨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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