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昆侖山內部比較和平,對低階弟子的實戰能力要求便會稍微寬容些。


    一旦戰鬥分組以修為劃分階段,境界相當時,那自然是誰的實戰能力更強誰獲勝,進而獲得更好的獎勵。


    故而,以修為階段劃分比賽區域,並將這舉措在交流大會中長久施行,自然會提高低階弟子平時對實戰能力的重視。


    寒玥則借機多詢問了一些關於魔族的信息,感歎師父博學之餘,她很是猶豫是否要將自己出生之地的事情如實相告。


    玉清子看出了她的猶豫,摸了摸她的頭,和聲道:“若有疑惑,盡管問師父。若有疑慮,便不必說了。”


    寒玥默然,縱然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整個東籬洲數十億人中,除了西陵漠河外,寒玥最信任的人仍然非師父玉清子莫屬。


    可提及出生之地,便不可避免要涉及到自己的來曆前世等……


    長生道:“主人想岔了,您師父向來不是追根究底的人。”


    “滾,若非你說什麽權限不足,我何必苦惱。”寒玥控製小溪裏的水淋了長生一身。


    “是您實力不夠,又不是我刻意為難。”長生哼哼著滾迴去休息了。


    這狐狸一開始的時候還是一片朗月清風的做派,現在是越來越皮了。


    但長生的話卻是讓寒玥豁然開朗。


    整了整思緒,寒玥看著玉清子道:“若說疑慮,也不至於,弟子總是信得過師父的,否則便一點也不會在師父麵前提了。”


    “說你認為有必要的部分便是,旁的你不必說,我也不必聽。”玉清子道。


    寒玥點頭,道:“師父,我可能……不是人類。”


    玉清子:“!”


    微驚了一瞬,玉清子隨即便恢複了淡定:“此事從何說起。”


    “我的元神來自遠方,而非九洲位麵。那個地方修道傳承同樣久遠,隻是末法時代已久,天地靈氣稀薄,資源遠不如東籬洲這般豐富,許多珍貴靈藥早已滅絕。……”寒玥說著,將月華劍取出,端放在膝蓋上,“而帶我來的便是這劍,它有破開位麵的威能,與我魂魄一體,魂在劍在,魂亡劍亡。”


    “難怪我始終都看不透它,確實是好劍。”


    “當初我丹田盡毀,不甘心修行之路斷絕,更無意在那個世界繼續虛耗幾十年,所以設計與仇人同歸於盡,借萬人同時喪命的怨氣洞開鬼門,積聚陰氣,由著月華帶我從地府黃泉破開空間,最後來到了昆侖山。


    在昆侖山腹中,長生以月華劍的能量、昆侖山腹中的五行之力、以及昆侖山的純淨靈氣為我重塑了肉身。肉身重塑成功後,長生陷入了了沉睡,月華耗盡了能量,而我則封印了記憶,出現在天虞山下。”


    “難怪……難怪當初撿到你之後,怎麽也找不到有人前來昆侖山的痕跡。”玉清子了然的點頭。


    撿到大弟子的時候,他提前三日便有所感應,又起卦算了數迴,這才確定具體方位,將雪地裏凍得鵪鶉似的寒天撿了迴來。


    撿到二弟子的時候,是他主動發現了那片櫻花林的不尋常,闖入後發現了樹下元神自閉沉睡多年的小小少年。


    唯獨小徒兒,雖說覺得最是有緣,卻好似被人強硬塞到麵前,尋不到來去蹤跡,總叫人如鯁在喉,實在是難受。


    寒玥:“……”她從來不知道師父將這個問題記掛了這麽久!


    可重點是,師父您的關注點真的沒問題麽?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玉清子安撫道:“不過是同歸於盡、前世今生、仙器、重塑肉身這麽點兒事兒罷了,師父什麽沒見過,前事已了,不必繼續在意。如此說來,你在修行之路上便再也沒有任何血脈親緣言,不必受紅塵俗世幹擾,也不必擔心受到這方麵的威脅與阻礙,反而是件好事。”


    師父說的好有道理,寒玥情不自禁的點頭。


    沒有血脈牽連,凡間的一切對她而言都不過像是遊曆途中的風景,可以管一管,也可以完全丟開,全憑己心,著實是件令人倍感瀟灑的事情。


    “主人,歪樓了啊。”長生通過神識無奈的提醒。


    早知道您這麽能折騰,當初就該阻止我爹設什麽循序漸進的權限。


    永夜一脈就沒見過循序漸進的!


    得了長生的提醒,寒玥揉揉臉頰,難得女兒態的咬了咬唇:“師父,我疑惑的不是這些啊,剛才告訴您的是前因,後果還沒說呢。”


    落翎羽這家夥難得說了幾句有道理的話:在長輩麵前表達無奈心情的時候,聳肩攤手都很不雅,撒嬌會比較好用。


    果然玉清子的神色越見溫和了:“說罷。”


    “後果麽……溢出暗能的那處空間裂縫,正是當初月華劍破開位麵來到昆侖山的地方,隻是當時空間壁壘很快便愈合了的……”


    玉清子淡淡的道:“所以,你懷疑是月華劍曾劃破空間壁壘的原因,導致了空間壁壘薄弱,最終形成了穩定的空間裂縫,使得暗能源源不絕的溢出?”


    寒玥點頭。


    “若是,你當如何?”


    “從過往的戰爭曆史來看,魔族入侵九洲的心思從未滅過,但時隔千年,必然是看到了希望,魔族才會開始行動,使得入侵的計劃提前,若其中真有我的原因,我自當多出些力,抵禦外敵。”


    “怎麽,若是沒有你的原因,你就打算袖手旁觀?或者是憊懶消極?”


    “當然不是,昆侖是生我養我之地,弟子又怎會袖手旁觀……”


    話未說完,寒玥忽然一笑,多日以來壓在心頭的半分猶疑消散開去。


    是與不是,昆侖山都是她的家,都值得她全力守護。


    見她想開,玉清子繼續道:“你也莫要覺得魔族提前入侵有你的原因,那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千年來,結嬰真君們鬥法時劃破空間壁壘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何況千年前遺留下來的空間裂縫也是有的,不缺你那一道。”


    寒玥笑笑:“師父莫要笑我,這不是剛好出現在同一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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