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黎明之前,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周身的一切既被黑暗包圍了,也是靜悄悄的,南宮成和歐陽瞻走在迴去的路上,二人也是各懷心思。南宮成不知道歐陽瞻明白了什麽,想起了向天羽的交代,於是他對歐陽瞻道:“迴去之後,別忘了把今天問到的消息和羽兒說一下。”


    歐陽瞻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我是不會說的,這消息得由你自行告訴她。”


    “可是她交代的是你告訴她。”南宮成道。


    歐陽瞻道:“你跟她說就可以了,我相信她會理解的。不過你說的時候,不能讓人聽見。”


    南宮成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道:“我告訴你哦,如果明天見到她,她讓我修理你,我可是會動手哦!”


    歐陽瞻看了南宮成一眼,道:“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怕老婆的人。”歐陽瞻這麽說也是怕與南宮成交手,現在的歐陽瞻非常清楚,自己萬萬不是南宮成的對手,與南宮成交手,那就是自取其辱。


    南宮成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歐陽瞻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比向天羽要厲害那麽多,為什麽會怕她呢?”


    南宮成笑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氣唿唿的樣子挺可愛的,我也喜歡看她氣唿唿的樣子。可是她一對我撒嬌,我就覺得她求的事如果不答應是很過分的。”


    歐陽瞻道:“你這樣縱著她、慣著她,就不怕她恃寵而驕嗎?”


    “恃寵而驕?”南宮成哈哈大笑,道:“我一不納妾,二不進入官場,就算她恃寵而驕又能怎麽樣?”


    歐陽瞻點了點頭。


    “為了明天不和你動手,你最好告訴我,我應該與她講什麽?”南宮成也不想與歐陽瞻動手,萬一明天說的不好,向天羽要南宮成與歐陽瞻動手;萬一明天不小心打傷了這位好朋友,那就不好了。


    歐陽瞻道:“把你今天聽到的全部告訴她就可以了。”


    南宮成點了點頭,道:“好,我記住了,我會按照你吩咐的做。”


    歐陽瞻點了點頭。


    南宮成補充道:“如果我把聽到的告訴她之後,她仍然要我與你動手,我可就真的要和你動手了。”


    歐陽瞻笑著點了點頭。二人又向前方走了一段路,歐陽瞻突然雙手捂著肚子,過了一會兒,竟直接坐在地上。


    南宮成看了一眼歐陽瞻,看到歐陽瞻神情嚴峻,知道他有些不對勁,於是南宮成來到歐陽瞻的麵前,問道:“你怎麽了?”


    歐陽瞻盤腿而坐,開始調動內息。他這一調動內息,立即就明白了怎麽迴事。他道:“我中毒了!”


    “中毒?”南宮成十分疑惑,道:“怎麽會中毒?難道是在丐幫的時候中的?”


    “是那杯普洱茶有問題,真是毒從口入啊!”歐陽瞻雖然中毒,可是腦筋依然清楚。他中毒了,而南宮成沒有中毒。在丐幫的時候,他與南宮成同進同出,隻有那杯普洱茶,歐陽瞻喝了,南宮成沒喝。如果不是普洱茶中毒,那就是他和南宮成一起中毒才對。


    南宮成點了點頭,道:“沒錯,你中毒了而我卻沒有。進入丐幫後,我與你唯一的區別是你喝了普洱茶,而我沒有,所以隻能是普洱茶的問題。”


    歐陽瞻點了點頭,繼續調動內息逼毒。可是逼了將近半個時辰,歐陽瞻才吐出了一點黑血。


    南宮成十分關切地問道:“你怎麽樣?”


    歐陽瞻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是什麽毒,居然這麽厲害!我逼了將近半個時辰,才逼出這麽一點。要是花滿春在這裏就好了,他頃刻之間就可以為我解毒。”


    “既然此毒如此厲害,那接下來就讓我來幫你吧!”南宮成說著就坐在了歐陽瞻的身後。


    歐陽瞻也沒感覺到周圍有人,於是點了點頭。


    南宮成一掌拍在歐陽瞻的後背,一股內力進入歐陽瞻體內,並與歐陽瞻的內力相互配合,要把歐陽瞻體內的毒逼出體外。


    有了南宮成幫忙,歐陽瞻逼毒確實快了許多。歐陽瞻體內的毒在內力的引導下,逐漸往口處過來,眼看著就要吐出來了。


    就在這時,有兩個黑衣人朝著南宮成和歐陽瞻走了過來,他們走得很慢,如同腳下綁著沙袋一般。然而這兩個人的腳上並沒有綁沙袋,他們走得這樣慢,是因為對前方的害怕。南宮成感覺到了不妙,就想收迴內力,可是內力如果收迴,那麽引導至口處的毒就會迴到歐陽瞻體內,前番的功夫就白忙了;可要是繼續逼毒,如果這二人居心不良,那麽南宮成和歐陽瞻就會有性命之危。


    南宮成既不想放棄即將逼出來的毒而重新來過,又不想束手待斃,所以在撤不撤迴內力之間舉棋不定。


    “集中精神,你這樣舉棋不定,如何能幫我把毒逼出來?”歐陽瞻這麽說就是要南宮成不必在意那兩個人。


    既然歐陽瞻不在意了,那麽南宮成也自然不會在意,於是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幫助歐陽瞻逼毒。


    那二人看到南宮成和歐陽瞻不理會他們,相對笑了笑,加快了腳步朝著南宮成和歐陽瞻靠近。等到他們靠近南宮成和歐陽瞻時,就都站在南宮成和歐陽瞻身後。


    “南宮成、歐陽瞻,你們難道不知道逼毒要有一個人護法嗎?”一人道。


    “跟他們說這麽多幹什麽?咱們還是早些動手送他們歸西吧!不然等他們把毒逼出來了,我們可就完了。”另一人道。


    先說話的那人點了點頭,從身上取出一把短刀,朝著南宮成刺了過來。


    情勢萬分緊急,現在南宮成正幫著歐陽瞻奮力逼毒,根本沒法防禦身後的短刀。如果短刀刺進了南宮成的身體,那麽南宮成必然身受重傷。


    怎麽辦?難道南宮成真的就這樣死了嗎?當然沒有,因為一個石塊擊中了握短刀的人的手腕,短刀還沒刺中南宮成,就掉在了地上。


    “誰?”二人都吃了一驚,他們都知道有人在暗處保護著南宮成和歐陽瞻。


    然而那人是誰?二人並不清楚。南宮成看到有人在暗處保護著他和歐陽瞻,心裏也是十分好奇,他想問歐陽瞻是誰在保護他們?可是又覺得幫助歐陽瞻把毒逼出來更加要緊,於是把話收了迴去,加緊幫助歐陽瞻逼毒。


    通過方才的出手,那兩個想要刺殺南宮成和歐陽瞻的人都知道躲在暗處的人很厲害,於是二人又開始了商議。一人道:“他們有人保護,我們動不了他們了,還是趕緊離開吧!”


    另一人哼了一聲,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取他們的性命,如果無功而返,那麽我們將無法立足。”這人說著取出一把長劍,並把長劍的劍鞘去掉。他沒有向前一個人一樣刺南宮成,而是選擇了刺歐陽瞻。“呀——”他發出這樣一聲大吼,就將長劍朝著歐陽瞻刺了過來。


    然而他的長劍也沒有刺死歐陽瞻。因為在他的劍刺向歐陽瞻的時候,一塊石頭擊中了劍身,劍身便掉了下來,最後隻有劍柄刺在了歐陽瞻的身上。這人沒達到無劍的境界,所以劍柄自然是刺不死人的。


    “可惡!”那人把劍柄丟在地上,大怒道:“是何方鼠輩,居然敢阻我辦事?”


    那個躲在暗處的人仍然沒有說話。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仿佛根本沒人在一般。然而四人都知道是有一個人躲在暗處的。那個躲在暗處的人並沒有發出殺氣,這樣的話沒人能感覺到他在哪裏。


    南宮成笑了笑,心道:“我一直以為歐陽瞻是在騙人,原來是真的,他真的一直在我們身邊。”


    “我們還是快走吧!如果南宮成把歐陽瞻體內的毒逼出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一開始提議撤退的人又說話了。


    “要走你走!今日我若是殺不了南宮成與歐陽瞻,絕不罷手!”這人說著就出掌朝著歐陽瞻的胸前打了過來。


    正在此時,南宮成也奮力在歐陽瞻的背上打了一掌。歐陽瞻一口黑血吐出來,正吐在那人的手掌之上,那人的整隻手掌被黑血染成了黑色。歐陽瞻身體裏的毒一大半被逼了出來,然而毒雖然逼出來了,可是卻也無法防禦這一掌,而且那人也沒有要收迴掌的意思,眼看著這一掌就要打中歐陽瞻了。


    那躲在暗處的人也沒辦法了,隻能現身,他拿著一片已經枯萎的樹葉,攻向那個出手的人頸部,那人當場死亡。


    躲在暗處的人現身了,南宮成看著那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躲在暗處保護他和歐陽瞻的人正是他的二師父查金勇。


    另一人看到此種情況,連忙逃跑。


    查金勇笑了笑,他怎麽會讓這個要殺他徒弟的人這樣離去,他看到自己腳邊有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石頭,於是一跺腳,那石頭便飛了起來,然後一揮手,石頭就朝著要逃跑的人飛了過來,正擊中了那人的後心要穴,那人徑直向後倒去。那人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於是咬破藏在牙齒間的毒自盡。


    查金勇沒與這些人交過手,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擊中了那人的後心之後就沒做其他的事。南宮成雖然與這些人交過手,可是此時的他正在幫著歐陽瞻逼毒,也忘記了提醒查金勇。


    南宮成慢慢地將內力從歐陽瞻的體內撤出來,然後站起身來,先對歐陽瞻道:“你體內大半的毒已經被逼出來了,剩下的小部分毒,就交給花滿春解決吧!”


    歐陽瞻點了點頭,於是自點了少海、通裏、神門、少衝四穴護住了心脈,延緩毒性發作。點完穴之後就站起身來,對查金勇抱拳道:“多謝查大俠在關鍵時刻救我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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