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進對南宮成道:“怎麽樣?現在你滿意了嗎?”


    南宮成點了點頭,轉身對向天羽道:“你就在這裏等我,不許到那個角落裏去。”


    向天羽雖然是捂住口鼻,卻是連連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南宮成微微點頭,看著吳進道:“吳長老,咱們這就進去吧!”


    “南宮大俠,裏麵請!”吳進指著裏麵道。


    南宮成點了點頭,走進了土地廟。吳進跟在南宮成的身後,也走進了土地廟。


    夜晚,土地廟中。


    土地廟裏非常熱鬧,有些乞丐聚在一起喝酒劃拳,有些乞丐圍在一張桌前賭博,有些乞丐在看兩個乞丐下象棋。劃拳的聲音、賭博的聲音和下象棋的聲音匯集在一起,簡直比置身於一個菜市場還熱鬧。


    南宮成在那群乞丐中尋找著歐陽瞻的身影,終於在那群賭博的人中發現了歐陽瞻。南宮成來到歐陽瞻的身邊,拍了拍歐陽瞻的肩膀,問道:“隻聽說你喜歡喝酒,沒想到你還喜歡賭博!”


    歐陽瞻笑道:“這次賭博與尋常的賭博不同,一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歐陽瞻說著就把南宮成拉進了賭博桌前。


    當南宮成看到他們賭博時也吃了一驚,他們賭的並不是搖骰子,而是賭一場決鬥。桌子的左邊寫著“南宮成”三個大字,右邊寫著“劉冠英”三個大字,他們要賭的正是南宮成與劉冠英的決鬥。在“劉冠英”那三個字上放著上百兩銀子,而在“南宮成”三個大字上隻有一錠五十兩的銀子。


    南宮成哼了一聲,笑道:“看來他們都以為劉冠英會贏。”


    “這是自然,因為劉冠英每次閉關出來,都會找人比武。那個與劉冠英比武的人,最後都死了,所以他們都以為你會死。”歐陽瞻輕聲道。


    南宮成看著歐陽瞻道:“那你呢?是不是也以為我會死?”


    歐陽瞻道:“我既不想你死,也不希望你死。你看到那五十兩銀子嗎?那是我買的,你可要加油,不要讓我輸了!”


    南宮成看了歐陽瞻一眼,沒有說話,他也確實沒想到有人居然會將別人的生死之戰當成賭博。南宮成道:“是不是每一個和劉冠英決戰的人都被當成賭博?”


    “是。”歐陽瞻道。


    南宮成點了點頭,沒有過問這件事。他管不了別人,隻能管好自己。南宮成道:“那事情呢?事情問清楚了嗎?”


    歐陽瞻搖了搖頭,道:“沒有,他說要等你進來了,才把事情告訴我們。”


    “各位!大家靜一靜!”歐陽瞻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吳進對著乞丐們大喊。所有的乞丐都靜下來了,看著吳進。


    吳進指著南宮成和歐陽瞻道:“今日,咱們很榮幸地請到了南宮成少俠和歐陽瞻大俠,大家熱淚歡迎!”


    土地廟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響了一段時間後,才停了下來。


    “南宮少俠,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一個乞丐激動地來到了南宮成的麵前。


    南宮成擺擺手,打斷那個乞丐道:“你先等一等!”說完之後就看著吳進道:“吳長老,我們說好的,你先迴答我的問題,我再迴答你的問題。”


    吳進道:“你先迴答我兄弟的問題,我再迴答你的問題。”


    南宮成看了身邊的歐陽瞻一眼,道:“歐陽瞻,我們走!那件事我不想知道了。”說完南宮成就要走出土地廟。


    “站住!”吳進看著南宮成道:“這丐幫分舵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南宮成道:“我若是要走,沒人攔得住。”


    兩個人都不肯各退一步,形勢已經是劍拔弩張,隻要一句話說的不對,南宮成就會和這裏的丐幫弟子打起來。


    “好了!”歐陽瞻當然不願意看到南宮成與丐幫的人打起來,隻能勸架道:“好了,你們兩個都各退一步。我看這樣吧,一人問一個問題,你們看怎麽樣?”


    南宮成點了點頭,吳進也點了點頭。


    歐陽瞻對吳進道:“你是主人,我們是客人,別說我們欺負你,你先問。”


    吳進對南宮成道:“南宮少俠,請問你與劉冠英的決戰能取勝嗎?”


    南宮成閉上眼睛想了想,隨後道:“不知道,沒有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結果。”


    歐陽瞻道:“好了,現在輪到我們了。吳長老,請問客棧老板為什麽知道南宮成的長相?”


    “因為有人拿著南宮成的畫像挨家挨戶地給客棧老板看,警告他們不許接待南宮成。”吳進道:“你們問完了,現在輪到我了。南宮少俠,請問你為什麽不用你的妻子去換取封妻蔭子、富貴終生?”


    南宮成笑了笑,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話:“倘使富貴取不義,倘使顯達需變節。甘願貧賤效原憲,何似攀附陳世美?”


    南宮成的話說完,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就連歐陽瞻都看著他。歐陽瞻想了想,就覺得不對,南宮成是個練武的人,怎麽會知道原憲呢?因為原憲他歐陽瞻都不知道,南宮成更不可能知道。歐陽瞻對南宮成道:“這原憲是什麽人?”


    南宮成一愣,道:“我怎麽知道她是什麽人?我又不認識他!”


    “不知道你怎麽用人家的典故?”歐陽瞻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笑道:“這番話不是你說的吧?應該是你媳婦教你說的。”


    既然南宮成不知道原憲,那隻有博覽群書的向天羽知道原憲,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向天羽教南宮成這麽說的。


    南宮成看了歐陽瞻一眼,道:“我和羽兒都猜到了他們會問我與皇帝的事,所以我問她有什麽話既簡短,又能表明意思。她告訴我的就是這四句話。”


    歐陽瞻笑道:“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說出這麽有意思的話。”


    吳進也點了點頭,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皇帝為什麽要從你身邊搶走向天羽,這麽好的女人被你占據著,皇帝當然看不過去。”


    南宮成不想跟吳進交談,他對歐陽瞻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趕緊問。”


    歐陽瞻點了點頭,對吳進道:“那個把畫像送到老板麵前的是錦衣衛吧?”


    吳進一愣,道:“你怎麽知道?”


    歐陽瞻笑了笑,隻迴答了兩個字:“推測——”


    話剛說完,南宮成就一臉慌張地朝外麵跑去,似乎是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一般。


    “南宮成!”歐陽瞻大喊了一聲。


    南宮成並沒有理會,直接跑到了土地廟外。


    現在的土地廟外確實發生了事情,而且非常嚴重。土地廟外的兩個看守:一個已經死了,一個被人打傷了,雖然是受傷,可受的是致命傷,因為傷口在頸間,看樣子隨時會沒命。而一直在外麵等待南宮成的向天羽也不見蹤影。


    南宮成知道要詢問向天羽的下落隻能靠這個一息尚存的乞丐,他來到一個乞丐身邊,直接問道:“他們往哪裏去了?”


    雖然南宮成好奇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與弄清這件事相比,向天羽的安危更加重要。所以他不問事情的經過,直接問向天羽的去向。


    那個乞丐隻剩下了一口氣,他的手指顫巍巍地舉起來,指著正西方向,道:“那——”


    話還沒說完,這個乞丐就雙目圓睜地死在了南宮成的麵前。


    南宮成為乞丐合上了眼睛,然後衝著正西方向施展輕功追了過去。南宮成雖然進入了土地廟之中,可是心裏仍然記掛著向天羽。所以當他感覺到向天羽已經不在土地廟外麵的時候,他就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土地廟。


    南宮成站起身來,不等歐陽瞻,往正西的方向追來。南宮成心裏很後悔,他心道:“真不該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麵,給了賊人可乘之機。可是誰又會對她動手呢?”


    沒人可以迴答南宮成的問題,也許隻有追上去了,才能知道那個背後下手的賊人是誰。南宮成提勁向西追,他擔心自己若是遲去了一步,向天羽就會沒命。事關向天羽的生死,南宮成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在南宮成走後,歐陽瞻和吳進才來到了土地廟外。他們看到土地廟外的情況,才明白南宮成為何會如此焦急。向天羽不見了,南宮成當然要去追。


    歐陽瞻想去幫忙,可是他不知道南宮成是從哪裏離開的,也不知道該從哪兒出發才能幫到南宮成。他隻能大聲喊:“南宮成,我就在這裏等你,你救了人以後就來找我!”


    歐陽瞻在喊的時候用了一些內力,聲音傳到了幾裏之外,不光南宮成聽到了,那個挾持向天羽的人也聽到了,二人都自發地加快腳下的步伐。


    “這是什麽人能造成這樣的傷口?”這話是吳進說的。歐陽瞻在關注著南宮成與向天羽的動向,吳進關注的是自己的兄弟。


    歐陽瞻聽到吳進的問題,也來到屍體旁邊,仔細觀察屍體的傷口。兩個乞丐的傷口都在頸間,而且傷口平整,又細又短,沒有皮肉翻出。歐陽瞻道:“按理說,如果是被兵器殺死的,皮肉應該翻出,應該流血不止。可是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隻能說明一點,殺死他們的不是兵器。”


    “不是兵器?”吳進吃驚地看著歐陽瞻,“如果不是兵器造成的,那這傷口是怎麽形成的?”


    “劍氣!”歐陽瞻道:“隻有劍氣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口,看來剛才在這裏動手的人是一個達到無劍境界的人,南宮成碰上對手了。”


    歐陽瞻這麽說是因為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動手殺死乞丐的人就是血洗隱士山莊的人。不管這人是誰,南宮成與他一定會有一場生死大戰。


    歐陽瞻凝視著前方,如果方才對南宮成有些放心,現在非常擔心南宮成的處境,因為南宮成遇上的也是一個和他一樣達到無劍境界的人。歐陽瞻隻能在心裏祈禱:“希望南宮成和向天羽能夠平安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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