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忱在府衙門口落轎,從轎子中走了出來,轉身對著歡迎他的百姓抱拳道:“各位!周某十分感謝諸位的熱烈歡迎,請大家各自迴去忙活,不要因為周某一人而影響了諸位的生計。周某會在這府衙內呆一段時間,諸位有什麽冤情盡管來找周某,周某一定秉公處理,為你們申冤!”


    “周大人此話可是當真?”一個人的聲音響起,大家看著一個蒙麵人朝著周忱飛了過來。


    “是誰?”蔣隆以為是一個要來行刺周忱的人,連忙拔出刀來,挺身站在周忱的麵前。


    黑衣人站在蔣隆的證對麵,看著周忱道:“一個有冤情的人,需要周大人為我申冤!”


    周忱道:“既然是有冤情,那你就摘下麵巾,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


    “很對不起,我現在不能摘下麵巾,等我隨著周大人進入了府衙,我自會讓周大人看我的真麵目。”黑衣人道。


    蔣隆哼了一聲,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你若真的蒙冤落難,為何不敢讓我們看你的真麵目?”


    “素聞飛龍神捕蔣隆的飛龍斬登峰造極,有你在周大人身邊,難道還怕我行刺嗎?”黑衣人道:“進入府衙之後,我若是想行刺周大人,你盡可用飛龍斬讓我的人頭落地便是。”


    周忱覺得黑衣人說的有道理,於是對蔣隆道:“蔣捕頭,他說的也有道理,你就讓他隨我進去吧!”


    “是。”蔣隆應了一聲,把刀收了起來,在一旁輕聲警告黑衣人道:“我告訴你,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你若是敢輕舉妄動,我立刻殺了你!”


    黑衣人笑了笑,輕聲迴複:“我知道飛龍神捕的能力,你放心,我絕不會輕舉妄動!”


    周忱對黑衣人道:“你現在就隨我進去吧!”


    “周大人,我要那兩位姑娘也隨我一起進去!”黑衣人說著就指著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向天羽和梅勝雪。


    向天羽和梅勝雪笑了笑,就是這一個舉動,讓她們知道了黑衣人的真實身份——這個黑衣人就是歐陽瞻。


    向天羽本想當眾揭露歐陽瞻的身份,可是被梅勝雪阻止了。


    梅勝雪認為歐陽瞻要穿成黑子蒙麵的樣子,就是不想被揭露身份。如果此時說出歐陽瞻的身份,可能會壞事。她把自己的想法輕聲告訴了向天羽,向天羽覺得有道理,於是抑製住了揭露歐陽瞻身份的欲望。


    周忱順著歐陽瞻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向天羽和梅勝雪。他對梅勝雪沒什麽印象,但是對於才華橫溢的向天羽卻是印象深刻。他笑著來到向天羽的麵前,道:“真想不到,你也在這裏。”


    向天羽笑了笑,道:“我家就在這裏,所以我當然在這裏了。”


    周忱點了點頭,對黑衣人道:“隻要這兩位姑娘答應,你就進來吧!”


    “隻要周大人願意請我們做客,我們自然是答應的!”向天羽道。


    於是黑衣人、向天羽和梅勝雪隨著周忱進入了府邸,金陵城的大小官員也進入了府邸,聚在府門口的百姓也紛紛散去了。


    在金陵知府的引領下,眾人來到了府衙大廳。


    周忱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金陵知府坐在旁邊。周忱對金陵知府和金陵的大小官員道:“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們這些拿著朝廷俸祿的人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金陵知府道:“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迎接周大人。”


    “胡說!”周忱怒道:“我們都是拿著朝廷俸祿的人,那些俸祿從何而來?是從百姓的賦稅中而來!我們應該做的是為百姓謀福利,而不是在這裏迎來送往。你們這就去幹你們該幹的事,不用管我!”


    “是。”一眾官員應了一聲,紛紛離去。江南四省的大權都在周忱手上,這些大權當然也包括官員任免的大權,所以這些當官的都不敢惹周忱不高興。


    官員悉數退出了大廳,周忱又對站在下麵的捕快道:“誰是你們這些捕快的捕頭?”


    “卑職是!”杜威站了出來。


    周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們今天也辛苦了,你就帶著這些捕快下去休息吧!”


    “是。”杜威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這正是杜威所希望的,晚上本來就沒睡好,當然希望能在白天補上一覺。


    等到捕快和官員悉數退出了大廳,大廳內隻剩下了周忱、蔣隆、花滿春、向天羽、梅勝雪和黑衣人。


    周忱就對黑衣人道:“好了,歐陽瞻,你別玩了,快露出你的真實麵目吧!”


    黑衣人笑了笑,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麵巾,脫下了身上的黑衣服,露出了本來的麵目——正是歐陽瞻。


    蔣隆看著黑衣人是歐陽瞻,頓時鬆了一口氣,把刀收進刀鞘,一張緊繃的臉終於出現了笑容。


    歐陽瞻笑著對周忱道:“連我的好朋友蔣隆都沒認出我,不知道您是如何認出我的?”


    周忱笑道:“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隻是你要求讓向天羽和梅勝雪進來,我才起了疑心。”


    歐陽瞻道:“那也可能是南宮成啊,你怎麽就能確定是我呢?”


    周忱搖了搖頭,道:“南宮成是個獨特的人,獨特的人擁有獨特的氣質。正是因為這股獨特的氣質,所以沒有幾個人可以假扮。而且你假扮南宮成,假扮得並不像。”


    歐陽瞻點了點頭,道:“好,有如此聰明的周大人,我就放心了。”


    蔣隆道:“歐陽兄,我聽花滿春跟我說,你被誣陷為殺人兇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歐陽瞻道:“這件事很快就會弄清楚,我請周大人和蔣兄前來,隻是想請兩位看一出戲。”


    “看戲?”蔣隆道。


    歐陽瞻點了點頭,對蔣隆道:“當然了,這出戲的開場還需要蔣兄替我化化妝。”隨後又對眾人道:“也需要諸位的協助。”


    眾人都點了點頭。周忱問道:“這出戲什麽時候上演?”


    歐陽瞻笑了笑,隻迴答了四個字:“就在今晚。”


    向天羽和梅勝雪笑了笑,她們期待的好戲終於要開演了。


    夜晚,杜威的家裏。


    由於白天睡了一覺,所以此時的杜威一點都不困。他坐在桌前,點著一對蠟燭,握著刀的一雙手也在不停地顫抖。因為害怕,所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一陣風吹來,吹熄了桌上的蠟燭。


    杜威噌的一下站起來,拔出刀大喊道:“誰?黃嶽,你盡管來吧!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一點都不怕你!”說完杜威將手中的刀在房間裏毫無目標的一陣亂舞。


    舞完之後,房間裏又保持了安靜。


    杜威哼了一聲,笑道:“黃嶽,你生前是個膽小的人,死後也是一個膽小鬼,我才不會怕你呢!你出來啊!快出來啊!膽小鬼!”


    就在杜威說話的空檔,一個披頭散發的黃嶽出現在杜威的身後,悠悠地說著四個字:“還——我——命——來!”


    杜威轉身看黃嶽,先是“啊”地一叫,隨後一把刀在手上一陣亂砍。


    黃嶽一伸手握著刀,刀就斷成了兩節。


    刀都被弄斷了,這黃嶽的鬼魂肯定比杜威厲害。打不過就隻能逃了,杜威朝著門口跑去。他的手剛碰到門栓,人就被黃嶽的鬼魂扔了迴來。


    杜威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啊”的一聲大喊。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黃嶽的鬼魂一邊說著一邊飄著向杜威靠近。


    杜威連忙跪在黃嶽的鬼魂麵前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求饒:“我求你饒了我吧!你不是我殺的啊!”


    “真的不是你嗎?”黃嶽的鬼魂道:“閻王說是你殺的,他說要我來找你償命——”說完黃嶽的鬼魂就對著杜威伸出了雙手,“杜威,你還我命來——”說完就朝著杜威插了過來。


    杜威“啊”的一聲喊,躲開了黃嶽的鬼魂這一插。


    黃嶽的鬼魂道:“難道閻王會騙我嗎?你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我?”


    “是!是!”杜威慌亂之下隻能承認,“可是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啊!”


    “誰給你的錢?你又替誰辦事?”黃嶽的鬼魂道。


    “這個我不知道,是有一天我在門口撿到了五十兩銀子和一個信封,信封裏有一封信,信上寫著讓我在八月二十四日夜晚子時取你的性命,事成之後還有一百兩酬勞。我就按照信上做了,果然得到了一百兩酬勞。要殺你的真的不是我,而是那個付錢請我殺你的人!你要報仇,就去找他,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杜威說完就對著黃嶽的鬼魂一個勁地磕頭。


    “原來是這樣!”這次黃嶽的鬼魂說出來的話並沒有那麽可怕,也不再是冷冰冰的,仿佛一下子由一個鬼魂變成了一個人。


    杜威也聽出了這是一個人的聲音,也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他站起身來,指著麵前的黃嶽的鬼魂道:“你是什麽人?”


    “是我啊!我就是那個被你誣陷為殺人兇手的人!你也許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歐陽瞻!”黃嶽的鬼魂去除了身上的偽裝,露出了本來的麵目——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瞻。這個人也隻能是歐陽瞻,因為隻有能夠用腹語學人說話的歐陽瞻,才能學黃嶽說話的聲音;隻有用黃嶽說話的聲音,才能嚇住杜威,讓杜威招認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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