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隱士山莊前往金陵的路上。


    歐陽瞻、花滿春和梅勝雪看著前麵的南宮成與向天羽。


    花滿春道:“還好你剛才幫的是向天羽。”


    歐陽瞻歎了口氣,道:“南宮成雖然一時不查,但很快會反應過來,把向天羽留在我們身邊比留在隱士山莊更危險。我雖然幫了向天羽,可卻得罪了南宮成。”


    花滿春“哈哈”一笑,道:“那又怎麽樣?你方才若是幫了南宮成,向天羽會跟你絕交;你幫了向天羽,南宮成不會跟你絕交。”


    歐陽瞻看了一眼花滿春,問道:“這是為何?”


    花滿春笑道:“你別看南宮成比向天羽厲害,可是南宮成降不住向天羽。相反,向天羽還會降住南宮成。所以南宮成想跟你絕交,但是向天羽不會同意,南宮成就無法跟你絕交。”


    歐陽瞻笑著點了點頭。


    中午,金陵,德泰茶樓前。


    此時已經到了褚老漢講故事的時間,本來這時的德泰茶樓應當十分熱鬧,可是現在的德泰茶樓卻是十分冷清。


    那個十五歲的小孩垂頭喪氣地站在德泰茶樓前。


    “小兄弟。”南宮成叫住那男孩。


    “什麽事?”男孩看著南宮成。


    南宮成交給男孩一兩銀子,問道:“原來的德泰茶樓這時不是挺熱鬧的嘛!這是怎麽了?”


    “褚老漢沒來。”男孩接過南宮成手上的銀子道。


    南宮成又拿出一兩銀子,交到男孩手上,問道:“他怎麽了?”


    “死了。”男孩說完就離開了。


    南宮成一驚,猶如聽到了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雖然這件事不可能發生,但是確實已經發生了。南宮成顧不上問男孩褚老漢是怎麽死的,他牽著向天羽的手就往褚老漢的家裏跑。


    歐陽瞻、花滿春和梅勝雪跟在後麵。


    “相公,你這是要去哪?”向天羽問南宮成道。


    南宮成沒有迴答,隻是牽著向天羽的手出發。


    向天羽也沒有再問,心想:“等到了地方,總會知道的。”


    中午,褚老漢的家門前。


    此時已經到了吃飯時間,可是褚老漢的家裏卻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動靜。


    南宮成推開了門,和向天羽一起走進去,歐陽瞻、花滿春和梅勝雪跟在身後。


    此時的房間裏已經結上了厚厚的灰塵,褚老漢和他家人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花滿春一進房間就注意到了一攤血跡,他道:“房門處有一攤血跡,看樣子是門外的人敲門,門裏的人剛開門就被門外的人殺了。我推斷這件兇殺案發生在夜晚,而且這個來開門的人就是褚老漢。”


    向天羽道:“你就這麽肯定?”


    花滿春道:“若是白天,來開門有可能是褚老漢的妻子。兇手殺了褚老漢的妻子,褚老漢為了保護女兒,應該會奮起反抗才是,可是謝房間裏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由此可以推斷,這件事情發生在晚上,晚上有人敲門,來人身份不明。褚老漢作為丈夫,有保護家人的義務,所以他會去開門,而在開門的一瞬間,他就死了。”


    南宮成點了點頭,道:“沒錯,褚老漢是會些功夫的,如果先死的是他的妻子,這裏打鬥的痕跡肯定不會沒有。”


    花滿春道:“接下來,兇手進入房間,對付褚老漢的妻女,那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了。當然,這隻是我根據現場情況作出的推斷,我的推斷和當時發生的情況是不是一樣的,還得問一問褚老漢的鄰居。”


    歐陽瞻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南宮成、向天羽、花滿春和梅勝雪跟在他的身後。


    歐陽瞻敲開了褚老漢家隔壁的房門,對開門的老人道:“老人家,我跟你打聽一件事。”


    老人道:“什麽事?”


    歐陽瞻道:“你的鄰居怎麽了?”


    老人臉色一緊,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說完就不願意再與歐陽瞻交談,想要關上門。


    歐陽瞻一手抵住門,致使老人無法將門關上。歐陽瞻道:“你怎麽會不知道?看你的年紀應該上了七十了,這一大巴年紀了,又不需要出門做事,一天到晚待在家裏,你的鄰居發生了什麽事,你最清楚。”


    老人當即跪在歐陽瞻的麵前,磕頭道:“大俠,我求你別問了。來殺褚老漢一家的人特別兇悍。他們說過,若是有人來打聽褚老漢之死,我們泄露了半句,他就要把我們全家都殺了啊!”


    歐陽瞻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花滿春道:“老人家,請問你們村中老人故去之後,一般埋在哪裏呢?”


    老人想了想,道:“出村向東十裏外,是我們村中老人故去後埋骨所在。”


    花滿春笑道:“謝謝老人家,我們知道了。”


    村外向東,十裏所在,一片孤墳。


    花滿春指著那一片孤墳對南宮成、向天羽和歐陽瞻道:“行了,我們找找吧!希望能在這一片孤墳中找到那三座墳。”


    大家當然明白花滿春口中說的那三座墳是褚老漢和他家人的墳,於是五人在這一片孤墳中找了起來,最終向天羽找到了三座連續的墳。向天羽道:“相公,你們快過來看啊!”


    南宮成、歐陽瞻、花滿春和梅勝雪聽到聲音,都朝向天羽靠攏。南宮成道:“怎麽了?”


    向天羽指著麵前的三座墳,問道:“相公,你看是這三座墳嗎?”


    三人朝向天羽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三座連續的墳都是極其簡陋的墳,從左往右看去,第一座墳前的墓碑上隻有五個字:褚人清之墓。第二座墳前的墓碑上隻有六個字:褚妻陳氏之墓。第三座墳前的墓碑上隻有四個字:褚玲之墓。這三座墳既沒有寫是何人所立,也沒有寫死者的生卒年月。很顯然,為這三個死者收屍的人不想讓人知道,興許是怕惡龍幫人的報複吧!


    南宮成衝著向天羽點了點頭。


    花滿春立即蹲下來檢查三座墳墓的外觀,他拾起墓上的一些土,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又把土從手上弄掉,道:“這是十五天前從地下翻出的新土,說明這三座墳墓立在十五天前。大家使把力,把這三座墳墓打開。”花滿春說著就將一股內力凝聚在掌心之上,準備發出。


    歐陽瞻明白花滿春這是要驗屍,也將一股內力凝聚在掌心之上,準備發出。


    南宮成卻不願意打擾死者的安寧,他道:“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麽多,就沒必要再打擾他們的安寧了吧?”


    花滿春道:“現場告訴我們的永遠沒有死者告訴我們的多,人的屍身是人活於世的唯一憑證。”


    歐陽瞻道:“任何細節都能成為破案的線索,他們都是含冤而死的,你總希望能為他們報仇雪恨吧?”


    南宮成點了點頭,他也確實想為褚老漢一家報仇,於是也將一股內力凝聚在掌心之上,準備發出。


    三人各自站在距離三座墓十步遠,梅勝雪和向天羽躲在三人的後麵,三掌同時發出。隻聽“轟、轟、轟”地三聲巨響,三座墓上的土和棺材蓋被震開了,露出了棺材裏的死人。


    裏麵的死人確實是褚老漢和他的妻女。


    南宮成看著褚老漢的屍身,心中十分自責,他道:“對不起,當日若不是我讓你們一起對付沈三鷹,你和你的家人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南宮成說不下去了,眼眶裏流出了眼淚。


    看著南宮成流出了眼淚,梅勝雪從身上取出手帕,想去微南宮成擦去眼淚,可卻被向天羽搶先了一步,梅勝雪隻好把手帕放迴衣服中,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向天羽一邊用衣袖幫著南宮成擦去眼淚一邊接話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你們就這樣死了,我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


    南宮成點了點頭,對花滿春道:“花滿春,你開始吧!”說完就站在了一邊。


    花滿春戴上一雙白手套,來到褚老漢的屍身旁,他一邊驗屍一邊道:“死者男性,年齡在五十二歲至五十五歲之間,牙齒已經脫落,屍身即將開始液化,說明他的死亡時間已經有了二十八天。致命傷是腹部的刀傷,看樣子是被認一刀刺穿腹部而亡。根據死者家門口的一攤血和死者的傷勢來看,確實是他去開門的,他一開門,就被兇手一刀致命。”


    向天羽想起了苦悲大師和木桑道長的屍身,舉手道:“我有一個問題。”


    花滿春笑道:“什麽問題?”


    向天羽道:“苦悲大師和木桑道長死了三個月,牙齒都沒脫落,屍身也沒液化。為什麽褚老漢和他的家人才死了不到一個月,牙齒就已經脫落,屍身也開始液化了呢?”


    花滿春道:“因為毒蛇郎君在殺苦悲大師和木桑道長的匕首上喂了毒,毒藥殘存在屍身裏,能夠大大延緩屍身的腐爛。”


    向天羽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繼續。”


    花滿春來到褚妻的屍身旁,一邊驗屍一邊道:“死者女性,年齡在四十八歲至五十三歲之間,死亡時間也已經有了二十八天。屍體表麵無明顯傷痕,隻有頸部有一道印記,據我推測她應該是被人掐死的。”花滿春說著立刻來到了最後一具屍體旁,一邊驗屍一邊道:“死者女性,年齡在八歲到十二歲之間。死亡時間二十八天,頸部有一道印記,她也是被人掐死的。根據三具屍體的死亡狀況以及現場的情況,兇手可能有兩個人。”


    南宮成道:“何以見得?”


    歐陽瞻道:“如果兇手隻有一個,那麽他沒理由用刀殺死了丈夫,然後再放下刀,用雙手掐死妻女。所以兇手極有可能是兩人,一人用刀殺死了褚老漢,一人用雙手掐死了他的妻女。”


    南宮成點了點頭,道:“既然驗屍已畢,那咱們就讓他和他的妻女入土為安吧!”


    歐陽瞻和花滿春都點了點頭,這時梅勝雪才敢上前來。於是五人又把褚老漢和他妻女地屍體掩埋了起來,重新在墓前立下了一塊墓碑,然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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