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幹什麽去了?”


    見周野一溜煙不見了,穆白看向十多歲的宋英姿。


    宋英姿眼睛發亮。


    “我家小姐一定是跟去騎兵營地,衝營去了!”


    “小丫頭吹牛也要有限度好吧!騎兵營地最少千把人,你家小姐是去送死嗎?”


    “你才送死!”


    宋英姿咬著虎牙,惡狠狠地吼了一句。


    “我家小姐有萬夫不當之勇,百萬軍中能取上將首級!


    “你家小姐是張飛嗎?”


    “行了!”


    穆白阻止了兩人幼稚地爭吵。


    “我們跟去看看就知道了!”


    ……


    話說,周野跟著那名受傷的騎兵一路到達了對方的營地。


    遠遠看著那名士兵嘰裏咕嚕一番,被放了進去。


    周野趁著對方的拒馬還沒攔上,直接縱馬衝關。


    身後看門的胡人士兵,情緒激動地喊了幾句,怎麽聽都不是什麽好詞。


    周野沒有理會,直衝後營。


    前麵那個騎兵也剛剛下馬,把馬交給馬夫,還沒來得及去中營報信,被周野一槍挑死!


    旁邊的馬夫驚恐地看向周野。


    周野見他是個漢人,皺眉大喝一句。


    “滾!”


    馬夫立即匍匐在地,往一邊爬。


    周野用槍把馬圈的木門挑開,騎馬進去,把戰馬都驅趕了出來。


    戰馬的騷亂,終於引起了營中士兵的注意。


    他們紛紛從帳篷裏出來,阻止戰馬的逃散。


    周野看到了馬圈旁邊有個棚子堆著草料,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吹著火,丟了過去。


    見那裏冒起來黑煙,他才往外走。


    營地中間,一團亂麻。


    周野從中間小心穿插離開。


    一個胡人對他嘰裏咕嚕一番,想來是讓他幫忙把戰馬趕迴去。


    他沒有理會,那個胡人剛感覺異常。


    一陣陣驚唿聲響起,他們發現了後營的黑煙。


    胡人士兵又急著去救火。


    周野逆向而行,眼見快到營門口。


    他取下馬上的弓箭,迴頭朝著胡人士兵的後背射去。


    連續射死幾人。


    一個胡人將軍發現了異常,指著周野又是一陣嘰裏咕嚕。


    周野一箭正中其麵門,打斷了他聒噪的聲音。


    他這才轉向,往營門口衝去。


    守門五六個士兵,因為剛才的戰馬衝擊,防禦隊形已經被破壞。


    周野左突右進,衝殺了兩迴,殺死了三人。


    隨手牽起幾個戰馬的韁繩,另一手持槍,雙腿駕馬,出營去了。


    跑出去幾裏,周野發現身後有幾個胡人騎兵正在追趕。


    他牽著幾匹戰馬,速度不快,早晚被追上。


    正猶豫要不要返身衝殺。


    就看到不遠處的樹林裏,宋英姿朝他招手。


    周野會意,悶頭向著那個樹林跑去。


    他跑進了埋伏範圍,就把那幾匹戰馬丟在一邊。


    持槍立馬,等待敵人。


    胡人騎兵一進樹林,看到周野停在那裏,就感覺不對。


    可是已經晚了。


    樹林裏射出十幾支箭。


    他們急忙格擋,依舊有人中箭。


    趁著這個功夫,周野已經衝到他們跟前。


    有埋伏著的穆白眾人用弓箭配合。


    周野如同狼入羊群,反複衝殺了兩三次,就把幾個追兵,全部解決。


    穆白驚喜地從樹林裏出來,看了看幾匹無主的戰馬和滿地的屍體。


    拉住了周野的手。


    “鐵環妹妹當真是有萬夫不當之勇啊!”


    ……


    穆白說到做到。


    當晚斬雞頭燒黃紙,和周野結拜為異姓兄妹。


    既然大家都是抗胡人士,很多話就好說多了。


    在山寨的晚宴上。


    周野也把自己的想法跟穆白交流了一下。


    穆白聽完,喝了口酒,一臉愁容。


    “以燕山為根基,向外拓展,奪迴故土?妹子的想法和為兄祖上不謀而合。隻是太難了!到我這一輩,我族已經在這立寨五十多年,卻始終不能向外跨出一步。


    你知道為什麽嘛?光一個燕山就有十七個山寨,平日裏大家你好我好,真有事,能共進退的不超過兩成!


    更何況,燕山賊的名聲並不好,不光是胡人,就是漢人百姓也不願多看一眼,想成事太難了!”


    周野卻覺得事有可為,他先問道:


    “再難的事情總有辦法!我隻想知道兄長是否還有誌恢複祖上榮光?是否願意把收複北方十四城當做畢生目標?是否願意為了解救胡人治下受苦受難的漢人同胞而誓死不悔?”


    周野這話說的正氣凜然,竟然把聚義廳的喧鬧聲都壓下去了。


    穆白看向手下的好漢,一個一個眼中都閃爍著亮光。


    他笑了笑,豪氣地將手中酒碗擲於地上。


    “若真的夢想成真,我死又何妨!”


    周野滿意地端了另一碗酒遞給穆白。


    “兄長有此誌向,那鐵環有三步跳板,可助兄長成就大事!”


    ……


    接下來的話就不適合大家一起聽了。


    有懂事的,把人都引出了聚義廳。


    周野才開口道:


    “第一步,廣積錢糧。糧草,軍械,都少不了耗費錢財,我們的生意還是要做起來。


    第二步,統一燕山賊。剛才兄長也說了,燕山賊中能共進退的隻有兩成。那剩餘的需要拉一批,打一批。上山當賊,不是為了義,就是為了財。兄長可用錢財收買一批人,將剩餘的頑固消滅掉。”


    “用錢財收買,怕是不可靠吧?”


    “不怕他貪財,就怕他不敢貪!因為第三步,就是奪城。統一燕山賊後,可得三五千賊兵,把這些人嚴格訓練,哪怕隻得兩千精兵,已堪大用。


    我來時見北地城市,雖然都有胡人騎兵駐城,但守城的都是漢人。且外緊內鬆,他們絕對想不到有人從後方攻城。我們隻需策反一些內應,裏應外合,奪城並不困難。到時候開倉放糧,犒賞三軍,解放被迫為奴的漢人,立即就能獲得數萬兵卒,這城就能守住。


    有了這座城,我們就可以向齊國求助,請求朝廷庇護!”


    “齊國朝堂都是些貪生怕死的窩囊廢,他們會為了我們得罪胡人?”


    “隻需要我們把城獻給齊國,他們不收也得收,不得罪,也得罪了。”


    “那我們不是白幹了?便宜了他們?”


    “不白幹,我們可以效仿前朝的藩鎮,聽調不聽宣,軍權始終要把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他們為了收複失地的名聲,必須給我們庇護!另外我們雖占據著一座城,但也會抗擊胡人,對他們來說,不費一兵一卒在胡人中安插一枚釘子,何樂而不為?”


    “義妹真是既有張飛之勇,又有孔明之智!以後為兄一切都聽義妹吩咐,絕無二話!”


    盡管是一些還沒影子的暢想,穆白已經很激動了,拉著周野聊起具體細節,直至天微亮。


    周野也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念起來辛棄疾的詞。


    “醉裏挑燈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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