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裏躺了幾天,閑言碎語又開始了。


    正好周野剛認識的表姑打了電話,給他介紹了劇組裏的活。


    約在了市裏見麵。


    周野看著羅蕊這張和小蕊一樣的臉,總是忍不住迴憶。


    那一世都是他當哥哥的照顧小蕊這個妹妹,現在他們是姑侄關係。


    “表姑啊,聽說市裏新開了一家菌湯火鍋,用的都是從雲南空運的蘑菇,要不晚上,你請問吃一頓?”


    羅蕊瞪大了眼睛,小心地扶了扶自己的占據了半張臉的近視眼鏡。


    “啊?可,可以啊!隻是你下午要好好表現知道嗎?我聽你媽說你沒工作,這次導演說需要個禮儀顧問,我就想到了你!對了,忘了問你,你學書法的應該學過傳統禮儀,宮廷禮儀你有沒有涉獵?”


    “那可太熟了!”


    “那就行了!”


    總導演是個中年女士,姓李。


    因為羅蕊打了招唿,她跟隻簡單問了幾個問題。


    見周野對答如流,就滿意地讓羅蕊帶著去見製片人了。


    羅蕊把他帶到地方,卻讓周野自己敲門進去。


    周野心裏奇怪,剛好看到一個女人罵罵咧咧地從製片人的房間裏走出來。


    然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到了門口,看著女人的背影麵帶猥瑣。


    他發現周野站在門邊,馬上收起神情,一臉嚴肅。


    “幹什麽的?”


    周野心裏有數,笑道:


    “李導讓我過來和你談工資!您是沈製片嗎?”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


    “進來吧!”


    沈製片轉身進入自己的屋裏,把一些東西收了起來。


    周野想到自己的幸運值,就一邊跟著進屋,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看看能不能實現。


    “其實,我們組不需要什麽禮儀顧問!片子都拍一半了,要什麽顧問?羅蕊是你表姑是吧?她就是個網文作者,也不懂劇組的事情,非說拍出來的不符合她的原著,李導演才起了這個心思。她知不知道,劇組每天的花銷都是天文數字,你們這些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數字!多拖一天,就多花一筆錢!這錢誰出啊?”


    “那是我表姑不懂事了?”


    沈製片自己點了根煙,吐出一團白霧。


    “反正,你告訴她,這次我聘用你是給了她麵子,讓她找機會報答我!另外,你也沒有做過禮儀顧問吧?我隻能給你一個行價!總共五萬塊,你要隨叫隨到,別耽誤拍攝!”


    “可我怎麽聽說,李導演的建議是每集5000,三十集,十五萬啊!”


    “她說了就算嗎?告訴你,這個劇組我才是老大明白嗎?連她的工資都是我給她發的,我說多少,就多少!”


    “喲,你這麽厲害啊!”


    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一個年輕人也沒敲門,直接走了過來。


    周野樂了,他的期望實現了。


    他剛才打心底希望,有人能治一治這個囂張的製片人。


    “陳總?”


    沈製片立馬掐了煙,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陳總,您今天怎麽有空來這個小地方?”


    “嗬,我再不來,你都要翻天了!聽說你幹擾李導演的工作,私自選角?”


    沈製片連忙擺手。


    “陳總你聽我解釋,我也是為了給您省錢,我選的演員,她願意帶資進組!”


    “我需要她帶資嗎?我說了,這部劇我全資,就是不想讓別人影響這個劇的創作!聽說,你還以片酬為要挾,要人家剛出道的女演員陪你睡覺?這也是為了我?”


    “薑薇,她汙蔑我!陳總您可要明察啊!”


    “我說是誰了嗎?怎麽?你是種馬嗎?走到哪睡到哪?下麵的玩意兒管不住就去切了!我給你付手術費!哦,還有羅編輯!我有沒有告訴你,這個劇一定要按照羅編輯的原著小說拍?我為什麽投資這個劇?我為什麽花大價錢請來李導演?不就是為了她這本書嗎?你可倒好,倒反天罡,又給我整你們那個圈子的爛事!”


    “陳總,我錯了!”


    沈製片竟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陳總磕起了頭,把周野都看呆了。


    周野見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打破了沉默。


    “那個,你這個磕頭法,是跪死人的!”


    沈製片一愣,直起身來,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位陳總也臉色鐵青,指著沈製片。


    “還不快給我滾!”


    沈製片猶豫再猶豫,終究是沒有合適的理由,隻能灰溜溜地先離開。


    陳總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對周野微笑道:


    “你就是李導演說的禮儀顧問吧?羅編輯的表侄?”


    “是的,我剛才找他來談工資的!”


    “行!不管他,我們接著聊!”


    最終周野的工資按照李導演給的數字,實現了。


    雖然對現在的周野來說不多,但在這部劇結束之前,也算是他的一份正經工作。


    而且這位陳總是羅蕊的書迷,跟周野提前透露了,這部劇會推倒重來,勢必要作成精品。


    所以周野也是挺期待的。


    ……


    當天晚上,羅蕊實現了自己的承諾,請周野吃了菌湯火鍋。


    隻是同行的還有李導演,和那位陳總。


    周野也終於知道這個劇到底是講什麽的。


    這是背景為明朝的一個宮廷劇,一名紀姓宮女,從底層成長為後宮之主的故事。


    說起來和周野經曆的魏有福的故事相似,隻是這個故事是以宮女的視角講述的。


    而且參考了正史中的故事,紀姓宮女生了皇子,順利繼承了皇位。


    並沒魏有福那個世界,燕王的威脅。


    主要劇情都聚焦在了宮鬥上,最後也改變了曆史上紀宮女的落寞結局,給了她完美的句號。


    吃飯的時候,除了聽羅蕊講劇情,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沉默的。


    周野自己原來也內向,隻是經曆了這麽多,自然有了改變。


    也能替自己的這位表姑好好地招待兩位領導。


    李導演隻關心劇,問了好多關於宮廷禮儀的內容。


    周野越迴憶越多,把自己在魏有福那個世界學到的禮儀知識,係統地講了出來。


    小到不同身份的人見麵,應該怎麽打招唿。


    大到皇帝祭拜太廟應該用什麽樣的祭品,歸哪些部門管。


    而且他不但能說出要做什麽樣的禮儀,還解釋了為什麽這樣做!


    所以很容易就能聽出來不是他瞎編的。


    連周野自己也驚訝,那段經曆,竟然如此刻骨銘心!


    李導演,陳總,連帶著羅蕊都嘖嘖稱奇。


    周野頗有成就感。


    另外,席間周野發現,那位陳總明顯對羅蕊有意思,是在追求她。


    他心裏有些觸動,這次他要幫羅蕊好好把關,免得像小蕊一樣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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