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城。


    這裏是大食的三大聖城之一,昔日食神推翻拜火帝國的統治,在大夏城公開吊死了二十餘位拜火帝國的臣子。


    一百多年之後。


    轉世歸來的拜火聖子,在食神飛升之後吹響了反攻的號角,率領火國從西域開始聖戰。


    前後二十餘載,總算攻克了大夏城。


    正當他們準備進一步征伐之時,南麵的天竺大軍突然發難。


    大食守軍打開城門,迎接天竺兵馬北上。


    火國的大軍麵對潮水一樣湧來的天竺,被迫停下了腳步。


    大食和天竺則順勢合流,形成了一股反製火國的聯軍。


    拜火聖子當即向大明方麵求援。


    ……


    消息傳到大明京師。


    熙寧帝與朝臣立刻就發兵問題進行了商討。


    站在熙寧帝的立場上,他本人是反對窮兵黷武的。


    隻不過,扶持火國作為西南的門戶,是大明開國時就定下的國策。


    更重要的是——


    大明經過了兩代人的積累,如今國庫中的糧食儲量,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他們客觀上存在對外用兵的能力。


    但熙寧帝沒有被眼下的富足衝昏頭腦,而是招來了大明現有的兩位軍中支柱。


    一位是老定國公“李從彧”。


    另一人是梁國公“藍冉”,號稱大食的克星。


    他們二人隻要活著,大明軍中就像是有定海神針一樣,不怕任何外力的撼動。


    可問題在於。


    哪怕是比較年輕的藍冉,也已經年過花甲,對沙場驍將而言已經步入暮年。


    李從彧更是已經步入耄耋之年,而且已經卸下軍職十餘年。


    當熙寧帝詢問二人的意見時。


    他們二人的態度相當一致,就是開打。


    梁國公藍冉的態度更是堅定:“還請陛下降旨,老臣願意掛帥再往大食之地走一遭。隻求能在閉目之前,再替大明留下一批將才來,待吾等長眠之後,守住這片土地。”


    早在五十年前,彼時還不滿二十歲的藍冉,第一次追隨國師前往西南。


    到後來靠著對大食的作戰建功立業,直至受封國公。


    這是藍冉一輩子的驕傲。


    哪怕這次永遠埋骨於萬裏之外,他也絲毫不悔。


    熙寧帝尚為皇孫時,就聽過藍冉大破大食的事情,如今時光彈指而過。


    藍冉再度上陣,或許也是他本人一生的絕唱。


    熙寧帝目光閃爍,親自從龍椅走下,將藍冉扶起。


    “能得梁國公,是我大明的福氣。梁國公此去隻管殺敵,無需顧慮身後事。朕以父祖的名義起誓,即刻起朕與我大明皇族,就是梁國公與西征將士最堅實的後盾!”


    藍冉聽到這話,神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不僅是因為自己可以迴到軍中,更是因為熙寧帝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


    隻有他們這些老將才知道。


    熙寧帝不同於本朝前麵的雨帝和興帝,他骨子裏是一個極其厭惡打仗的皇帝。


    在這等情況下,熙寧帝仍然願意交付信任,甚至願意許下這樣的承諾。


    士為知己者死,不過如此。


    藍冉發誓,自己會這次絕對要把大明的氣勢給打出來!


    一旁的李從彧看著這君臣相宜的模樣,麵露欣慰之色。


    他十幾歲就跟著師叔“朱平安”造反打江山。


    六十年來風風雨雨。


    熙寧帝作為朱家第三代帝王,骨子裏仍然沒有丟掉朱家人骨子裏的那種豪邁。


    想來,師叔和師弟在泉下有知,也會覺得安心吧。


    李從彧的年紀,沒法親自上戰場。


    隻能由他調教出來的兵法院弟子,代替自己重迴那馬革裹屍的戰場。


    僅隔了一日。


    熙寧帝就在朝會上,宣布了支援火國的消息。


    朝臣中不乏有持反對態度,想要讓大明置身事外的。


    但真正可以說得上話的位置,早就被熙寧帝換成了自己人,這讓他可以實現對朝堂的絕對控製。


    不出意外——


    反對的聲音迅速被壓倒,出兵火國已經成了既定之事。


    ……


    同一時間。


    天竺,婆羅教聖地之內。


    四大祭司之首,身懷象神之力的遁世祭司,跪在一座足有數丈之高的象神雕像前。


    那象神雕像栩栩如生,雙眼之中透著一抹紅光,兩根修長的象牙,看起來足有丈許的長度。


    據說,這對象牙就是象神當年飛升之前,留在人間的東西。


    唯有曆代的遁世祭司有資格觀摩和叩拜。


    時任遁世祭司,是當年李靈運在吐蕃打跑的那位遁世祭司的弟子。


    同樣已經步入了暮年。


    遁世祭司雙手合十,對著象神迴報。


    “象神在上,奴已經遵照神的旨意,出兵協助大食,不惜代價剿滅拜火教的餘孽。”


    他這話音落下。


    上方的象神雕像,忽然間目光閃爍,緊接著一股磅礴的靈壓席卷而至。


    遁世祭司當即跪倒在地,將頭深深埋下:“恭迎象神親臨!”


    正上方,象神通過自己遺留的信物,得以降臨人間。


    他今日前來,也算是受人所托。


    其一,是當初被打得傳承盡滅的猴神。


    象神與猴神無數年的交情,當初李靈運斬殺猴神化身的仇怨,這天竺雙神沒有忘記。


    其二,是飛升太急沒來得及交代的食神。


    食神升到天界,立刻遭到了實力比他更強的火聖的追殺。


    西方天界的神王並不管事。


    最終,食神靠著天竺二神的協助,才算是逼退了火聖。


    他們三方都在人間留下了道統。


    而且,婆羅教和大食教崛起的時間都晚於拜火教,相當於他們都是踩著拜火教上位的。


    如今拜火教卷土重來。


    雙方在覆滅和打壓拜火教的事情上,達成了一致。


    象神麵朝遁世祭司,摘下了自己其中一根象牙,用尖端在遁世祭司的頭上輕輕觸碰。


    他的一縷念頭和力量,還有在婆羅教中的權柄合為一體。


    直至,那象牙落到了地上,當場化作了一頭六牙白象。


    六牙白象朝著象神行了一禮。


    直至身形一晃,化作了一位象首人身的壯漢。


    “這是象祖,即日起你二人共同整合本教之力,務必要將那群拜火教的餘孽趕盡殺絕!”


    “謹遵象神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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