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了燕王府。


    燕冷先將他師父的信送到燕王手裏。


    不多時,身形魁梧的燕王出來。


    他從張烈口中得知,堂下站著的是故人之徒。


    燕王撫掌捋著胡須,打量著朱宜靜,她身上穿著一件灰褐色的長袍,用的是麻布,外麵還掛著一層深黑披風,起到保暖作用。


    背負雙劍,手裏拿著剛摘下的帷帽。


    整個人的打扮像遊俠,雖然是女子,但也不乏瀟灑。


    真不愧是那人的徒弟。


    燕三笑了笑:“你師父也是,怎麽就連一套棉衣都沒給你準備。這漠北的苦寒你一姑娘家可扛不住,一會兒我給你捎件皮草。”


    朱宜靜鼻子凍得有些僵硬。


    老實說,漠北的苦寒平等地懲罰了每一個嘴硬的人。


    她沒有拒絕:“不用皮草,燕王借我些棉花就好,我過幾日就把銀子還上。”


    “你這丫頭。”


    燕三失笑了一聲,沒再強求。


    這年頭,年輕人心裏能堅守住一點東西,至少不是壞事。


    他知道了朱宜靜的來意。


    雖然玄牝劍是他燕家之物。


    但準確地說,那把劍隻是燕守戰的。


    如今燕守戰離世。


    這世上最有資格取走那把劍的,就是李靈運。


    朱宜靜身為李靈運的徒弟。


    看劍當然是沒問題的。


    燕冷看著自己結識的玉致姐,正與他祖父打著啞謎,心裏像是刺撓了一樣,對朱宜靜的師父好奇得不行。


    直至二人快要到燕雲歌的小院了。


    燕冷苦思冥想,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他轉過頭,看向朱宜靜,有些難以置信。


    “玉致姐,你師父不會是老劍主吧?”


    都走到這裏了。


    朱宜靜當然不再瞞他,點了點頭:“對。不過,我師父他不老,他長得比你還俊。”


    “這是什麽話。”


    燕冷眉頭一挑:“老劍主風華絕代,德高望重,對我這一脈更是有著再造之恩。我哪敢與他比。”


    朱宜靜很喜歡聽別人誇師父,嘴角微微翹起。


    “算你有眼光。”


    燕冷頓時有些幽怨:“玉致姐,你這事做得不厚道。有那麽厲害的師父,竟然還藏著掖著,不夠意思。”


    朱宜靜想到他給自己駕車,這事的確不周全,想了想:“嗯……那等我掙到銀錢了,請你喝酒賠罪?”


    “這個可以有。”


    二人說話之間,來到了屋門前。


    玄牝劍就被放在裏麵。


    燕冷低聲道:“我祖父說了這裏不許喧嘩,玉致姐你自己進去,我在外麵等你。”


    “好。”


    ……


    走進屋中。


    這裏的陳設極簡,隻有一張低矮的四腳小桌,桌上放著一把漆黑的玄鐵劍。


    朱宜靜剛剛走近。


    她背後的雌雄仙劍忽然綻放出亮光,竟然不受控製的朝前飛去。


    朱宜靜感覺要壞事了,正準備將其收迴。


    忽然間,一陣靈光閃過。


    兩把仙劍被定在半空。


    朱宜靜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裏,因為在她的麵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神色慵懶,容貌絕美的少女。


    她看著比朱宜靜還要年輕。


    但她不過輕描淡寫豎起一指,就能將兩把仙劍製住。


    這份力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更重要的是。


    她師父提起過這段交情。


    朱宜靜沒有猶豫:“玉致見過燕前輩。”


    “玉致?”


    燕雲歌眨了眨眼:“我在你身上感受到與小石頭相近的氣息,他是你什麽人?”


    “是我大兄。”


    “原來你是朱家人。”燕雲歌恍然大悟,屈指一彈,又把雌雄仙劍給還了迴去:“你能得仙劍認主,往後你我當有再見的機會。”


    緊接著,二女坐下交談。


    燕雲歌本來還無法化形,但是今日借助雌雄仙劍的力量,得以短暫出來透氣。


    當她知道朱宜靜是李靈運的徒弟後,態度立刻熱情了許多。


    隻是這番噓寒問暖的模樣。


    幾度讓朱宜靜懷疑,師父與這位燕前輩之間,是不是有著男女之情?


    燕雲歌像是看破她的想法,有心逗逗她,笑著道。


    “我當年可是救過你師父命的。要不是喜歡他,怎麽願意豁出性命。”


    朱宜靜頓時了然,耿直道:“玉致見過師娘!”


    她這突然改變的稱唿。


    反而讓燕雲歌的玩笑開不下去了。


    “好了,那是逗你玩兒的。你師父修的是劍仙道,而我是仙劍本身。你與其當這是男女之情,倒不如說是一種骨肉相連的親情。”


    朱宜靜似懂非懂。


    畢竟,在她的世界裏,男女之情是不存在的。


    關係很好的男人就叫兄弟,關係很好的女人就叫姊妹。


    當然了,還有第三種人。


    那叫師父。


    燕雲歌聽她講了這路上的經曆,又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朱宜靜認真想了一下,答道:“西域火國,狼庭草原,還有牧族部落,我都想去看看。”


    “北平去麽?”


    “嗯……可能我在迴去金陵前,會順道看看二哥。”


    朱宜靜感覺燕雲歌不會平白問這話,好奇道:“燕前輩希望我先去北平?”


    燕雲歌反問:“可以嗎?”


    “可以。”


    朱宜靜想著她救過師父的命,做徒弟的理應報答:“燕前輩需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你可以自己選定離去的時日。等你到了北平之後,去你二哥秦王府住上幾日,然後你就可以隨意去留了。”


    她這話讓朱宜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位燕前輩……怎麽怪怪的?


    燕雲歌沒有過多解釋。


    她同樣是仙劍化身,而且還浸泡過桃源的池水,同樣分到了一部分屬於劫主桃仙的力量。


    甚至……隻要她願意。


    燕雲歌自己也能化作桃花劫的一部分。


    但這顯然不可能。


    她永遠不會站在李靈運的對立麵。


    仙劍也是仙,早就已經擺脫了棋子的範疇。


    隻要燕雲歌不願意,就算天地都無法逼著她倒向劫數的一方。


    不過,她目前還是中立的陣營。


    不好直接摻和到劫數雙方的博弈中。


    但朱宜靜不一樣了。


    她的出身和傳承,已經注定她是站在李靈運一方的。


    如今李墩墩離開了北平,負責鎮壓“血蛟”的棋子出現了空缺,遲早會生出亂子。


    李靈運還沒落子。


    燕雲歌順水推舟,讓朱宜靜這個做徒弟的前往北平,可以作為一個變數。


    所謂變數。


    就是在結果出來之前,沒人知道她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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