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他們終於踏上了冀州墨林郡的地界。


    “殿下,臣便是墨林郡新任郡守,陳台明。”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趙隸身前道。


    趙隸點點頭,轉頭看向小柔詢問道:“那現在的墨林郡守是要……”他有那份名單,名單上記載的有,不過趙隸將其給了小柔。


    一旁的小柔看了一眼陳台明,然後點頭道:“這位大人赴任墨林郡守,而現在的墨林郡守王玄朗乃是王家之人,要抓!”


    “王家之人?!”趙隸一愣,皺眉道:“不會已經跑了吧?”


    “難說。”一旁的陳台明皺眉道:“王公權伏誅京城,這王玄朗怕是已然得到消息,想必不會等死。”


    “會不會鼓動百姓嚴守墨林郡城?”趙隸猜測道。


    “有可能,這也是最壞的情況了……”陳台明滿是憂色道。他可不想接手一個經曆了戰火的郡城……


    “罷了!到了再說吧!”趙隸搖搖頭,迴到馬車中。


    大軍繼續開拔,向著墨林郡守挺進。


    而此時的墨林郡城中,王玄朗一身官服,麵容發須收拾的十分整潔,正坐在官衙之上,喝著酒。對沒錯,就是在一杯一杯的喝著酒,神情十分淡定。


    “大人!快走吧,戾太子到郡內了!您是左相族人,他不會放過你的!”府中師爺在旁苦苦勸道。


    “走?”王玄朗捋了捋胡須,譏諷道:“我之妻兒皆在京中被殺,如今孑然一身,且年近半百,又能跑到哪裏去?”


    “左相舊黨皆在!遍布天下,隻要大人離開此處,避開戾太子,亮明身份登高一唿……”師爺正勸著,王玄朗卻是將酒杯遞了過來,歎氣道:“明之,你我相識多年,似親似友,就莫要再勸了,來來來,滿飲此杯。”


    師爺望著麵前這杯酒水,淚流滿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嚎道:“恩公!走吧!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唉……”王玄朗幽幽一歎,放下酒杯沒有開口。


    申時一刻,當平亂軍抵達墨林郡城之時,卻發現城門大開,空無一人。


    趙隸走出馬車,皺眉道:“去,進城瞧瞧什麽情況,若是王玄朗還在,讓其出城接旨。”


    “諾!”十名暗衛馳馬奔赴城中。


    半個時辰過去,暗衛返迴。


    “怎麽迴事?”趙隸皺眉道。


    一名暗衛沉著臉道:“迴殿下!王玄朗醉在官衙大堂,說讓殿下去官衙宣旨。”


    “城中有埋伏!”一旁的沈長明脫口而出。


    那暗衛又說道:“並無埋伏,我等仔細勘驗過,百姓們被勒令閉家不得出,所以城中街道空無一人。”


    這王玄朗打的什麽主意?趙隸微微皺眉,沉思一會,喝道:“挑選百騎隨孤入城!陳大人帶好聖旨,一同!”


    “諾!”陳台明拱手道。其他官員也在一旁靜靜觀看,這是此行第一次,不知會發生什麽。


    就在這時,一名老者上前道:“殿下,老臣也想一同入城。”


    趙隸迴首,看著這個老者頓時了然,他叫朱洞之,為數不多將要頂替州牧之職的人選之一。


    “城中情形如何著實難以預料,朱大人莫不如……”趙隸勸道。


    朱洞之卻搖頭道:“殿下,這王玄朗也曾入朝為官,老臣與之有過幾麵之緣,略知其脾性,大可放心。”


    “即是如此……”趙隸點點頭道:“那便一起吧。”


    於是大軍在外駐紮,上百精騎隨趙隸行至城中。


    街道確實空無一人,趙隸見此微微皺眉,眼中餘光不難發覺,兩側皆有人在暗暗注視著他們,應是百姓們。


    來到官衙,趙隸翻身下馬,挑選出來的精騎更是先一步衝進官衙,排除危險。趙隸與陳台明朱洞之這才走了進去。


    一路暢通無阻,兩側皆是平亂軍將士按刀而立。


    大步來到官衙大堂,趙隸便看到了上座的一名吃醉老者。


    “墨林郡守王玄朗接旨!”陳台明上前高舉聖旨喝道。


    伏案老者似是聞聲醒來,晃晃悠悠道:“臣……不,不接!”一邊嘟囔著,王玄朗一邊搖晃著走下來,開口道:“臣隻認左相之令,不接,不接……”


    “放肆!”陳台明怒指王玄朗道:“匹夫安敢口出大不敬之言?!此乃陛下聖旨!速速跪下聽旨!”


    王玄朗身形搖搖晃晃,醉眼朦朧的看了一下麵前三人,然後指著趙隸道:“太……太子?嗬嗬,這就是大破西域的太子啊?果然青年才俊,果然……心狠手辣……我王家上下八百人何其無辜!竟連奴仆之子都不放過,滿門皆屠?!王妃懸梁,二皇子發瘋,竟能做到如此!左相為國盡心幾十年,為何要做到這般地步?!!”說到最後,王玄朗已然是悲愴憤恨,怒吼不止。


    趙隸微微皺眉,沒有解釋,說什麽?說那是父皇下的令,王妃是自己懸梁的,二皇子也是自己瘋的?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能嗎?


    “左相為國幾十年?他為的什麽國?南越壓楚,西域蔑楚,北蠻欺楚!而他呢?隻敢在京中用三千將士的命演戲?做著那盛世大楚的美夢?笑話!孤鎮南越,破西域,如今父皇下令,十幾萬將士將要奔赴北疆收複幽州,這才是真正的強楚,盛世之舉!”趙隸低吼道,發泄著自己的心聲。


    王玄朗卻是一臉不屑,眼喊譏諷道:“武夫之道耳,強在一時,禍在千秋!罷了,懶得與你這豎子爭辯,聖旨吾不受,若要撤換郡守之職,請斬吾頭!”


    話音一落,趙隸便悍然拔劍斬去,鮮血濺在臉上,十分兇殘。


    “老賊無知!隻知誇誇其談,斬你?合該如此!”趙隸緩緩收劍,慢聲道。


    “殿下這般……未免……”陳台明正欲說話,卻見一人怒吼道:“恩公!!!”然後掙開兩側將士,持刃衝向趙隸吼道:“戾太子!”可惜還未近前,便被將士斬殺於地。


    “陳大人,隻你一人能否……”趙隸看這地上兩人不免擔心道。


    “殿下放心!”陳台明自信道:“臣在墨林郡亦有交好士族,稍後便至,治理墨林,無礙。”


    也是,趙乾跟錢治商議選出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無能之人,想到這,趙隸點點頭,接過旁人遞來的毛巾,擦拭著麵上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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