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趙隸一睜眼,就看到仍在盤坐修習的沈長明與海仇生二人,望著兩人身上的朝露,心中了然,這二人定是一夜未睡。


    晃晃有些昏聵的腦袋,剛起身。就聽到秦廣義在一旁喂著馬道:“瞧瞧人家,自打你遊曆以來,可曾練過一次劍?”


    啊哈~趙隸伸直雙臂,打了個哈欠道:“明天…明天就練……”


    看著自己懶散的徒弟,秦廣義滿是心塞。在皇宮裏那個勤奮刻苦的弟子呢?被人掉包了吧……


    ……


    …………


    炙風熱土五月末,坐在無影背上的趙隸又一次把身上短打麻衫扯了扯,頂著頭上驕陽似火,滿是浮躁。


    “話說這不還是徐州地界嘛,怎麽找個有人家的地方討口水喝就這麽難呢?”趙隸晃了晃早已滴不出水的皮壺,無神的望著前麵荒無人煙的大地。


    趙隸這話一出,頓時惹得其餘三人憤懣不平,皆是齊齊送他個白眼。


    為什麽這麽難你心裏沒點數嘛?!


    難道不是因為你非要挑著難走的路走,說能碰見山匪?


    混蛋!為什麽要聽你的啊!山匪一個沒碰見倒也罷了,可這偌大徐州為何會有這麽荒蕪的地界啊!!!


    沒錯,四人斷水了……雖不至於說渴死,但本就炙熱的天,沒口水喝,當真是難熬至極。


    似是感受到來自三人的惡念,趙隸訕訕一笑,舌頭舔過幹澀的嘴唇,希冀著能夠帶來些許溫潤。眼睛不經意一瞥,突得看到前方土黃小丘後麵,一縷炊煙升起,頓時滿是驚喜!


    炊煙=人家=有水!


    得到這個認知後,四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馬鞭一揮,向著炊煙升起的方向疾馳過去。


    躍馬上土丘,場景豁然開朗。


    前方一改先前盡是土黃色的大地,入目參差著片片綠草,遠處一片白光閃爍,似是小河在緩緩流淌,而那白光正是河麵反照太陽的光芒。


    “走哇!”激動不已的趙隸率先縱馬奔去,其餘三人不甘其後,紛紛提速。


    近至河畔,趙隸也不勒馬,直接帶馬越入河中。河流也不深,尚且沒不住馬腿,感受著河水帶來的陰涼,趙隸再也忍不住,翻身下馬,躍進河中。


    盡情享受過河水帶來的舒適後,四人這才濕漉漉的走到岸上,皆是神情一鬆。炎炎夏日遇到一條陰涼河水,當真是很讓人滿足放鬆的。


    待到馬兒們也享受完畢,四人這才準備啟程。畢竟雖是河流,可沿岸連棵樹都沒有,他們也不想這麽暴曬,於是向著炊煙的方向繼續前行。許是被口渴的感覺弄怕了,因此也不必多言,四人就沿著河流趕路。倒也確幸,河流方向與炊煙一致。這倒是沒什麽好說的,百姓們也是澤水而居嘛。


    老話說的好,望山跑死馬。望著炊煙叮叮當當走了足足幾刻鍾,他們這才見到了炊煙升起之地。


    “不像是村鎮啊……”趙隸看著遠處隱隱隻見一小片的屋舍摩挲道。


    “許是什麽地主豪紳的宅子吧。”沈長明如是說道。


    “也罷。”趙隸摸了摸肚子,喃喃道“不管是什麽,給頓飯食,想必不會拒絕吧。大不了出銀子便是,爺有的是錢。”


    身後的秦廣義看著趙隸一副得了橫財的地痞模樣,頓時扶額無語,他深深的為大楚的未來擔憂……


    待到近前,幾人這才看出,這是連做一片的宅子,屋舍儼然,大大小小少說也有上百間。隻是方圓沒有一戶其他房屋,顯得有些突兀。


    繞行一側,來到正門,便看到上麵掛著歸劍宗的牌子。


    “呦,感情原來是一個幫派的駐地啊。”趙隸笑了笑道。


    這時,門內走出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一臉戒備的看著趙隸四人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幾人翻身下馬,趙隸拱手上前道“在下幾人是過路的武者,路經此地,見方圓幾裏隻有貴幫一處宅子,便厚顏來此,想要尋口飯吃。”


    “吃飯?”那青年狐疑的看了看趙隸四人,“莫不是出劍宗的奸細吧……”


    “出劍?”趙隸雙眼茫然搖搖頭。


    見此,那青年嘟囔了句“你等且在此等候,我去稟告一聲師父。”說罷也不等趙隸迴複,扭頭就走。


    “歸劍,出劍?”趙隸望著牌匾喃喃道“使劍的門派?”


    “歸劍出劍兩宗門二十年前本是同源,當時叫劍宗,乃是武林一流門派。後來因為上代宗主意外病逝,來不及交代後事,大弟子與二弟子又因為共同相戀宗主之女,有了些齷齪,於是便分了家,成了現在的兩個門派。兩宗皆在徐州之地,不曾想,原來在此。”身後秦廣義淡淡說道。


    “哦?”趙隸驚訝的迴過頭,“我倒是險些忘了,師父也曾闖蕩了幾十年江湖。給我講講這江湖上的宗派唄?”


    秦廣義伸手摸了摸一側的追蹤,追憶道“當時江湖有九州十三派一說,皆是當時一流門派。未分家前的劍宗便是其中一家。如今嘛……想必不太可能還是一流門派了。”


    “排第一的是哪個?”趙隸好奇的問道。


    “唔……十三家門派並不排名,到是共同組建了武林盟會,每隔十年會選出一正一副兩位盟主。”秦廣義淡淡道。


    “是這樣……”趙隸暗自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門內走出一位約莫四五十的男子,留著山羊胡須,一身青衫長袍。出門便拱手道“在下歸劍宗執事霍克方,見過幾位朋友。”


    見來人如此客氣,趙隸四人也不敢怠慢,紛紛拱手迴禮,報出自己的名字。


    “江湖兒郎路遇窘迫之事倒也尋常,相逢亦是有緣。諸位隨我進來吧。”霍克方淡笑著伸手請人入門。身後自有弟子上前,為他們安頓馬匹。


    “叨擾了。”趙隸再次謝過,隨之步入大門。


    畢竟來曆不明,歸劍宗能讓他們進去吃頓飯已是不易了,至於說大擺宴席,宗主出麵相陪?那是扯淡。


    幾碟小菜,一盆熟飯,倒也讓趙隸四人吃了個飽。用罷飯之後,作陪的霍克方客套道“不若再留下幾日?”


    趙隸也不是不通人情,委婉拒絕。霍克方也隻是客套,見幾人要走,自然歡喜不已,畢竟來路不明,誰知道是不是什麽通緝要犯,因此還是早早送走為好……


    當然了,麵上自是不顯,於是霍克勇一臉惋惜的引著四人出了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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