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娘娘失了算計。她從最接近時光盡頭的盤古泉而來,以為可以憑借八十八個天帝以及三十八個天鯤的幫助擊敗三清,尋找到時光盡頭的通道,從此鼎定妖族為尊的世界。


    人族與妖族都是女媧的後代。但是人類的世界已經經曆過一次完整的繁榮,女媧想要新的嚐試。


    可惜,三清太強大,就算是女媧也無法取勝。正當女媧想要順著時光通道離去時,碗口山的世界又漂動起來,而且邊界開始變得模糊,隻有散亂在時空中的怪物能單向進入這個世界。


    女媧娘娘決定不再冒險,任由碗口山世界移動。“倒要看看我們最終會到哪裏去!”


    通天教主與鎮元子一左一後,互成犄角之勢,聚攏天廚教的諸人以及早已經歸降了白骨夫人的碗口山群妖。


    “諸位休慌,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與此同時,同樣晃動起來的還有失去了‘幫主’的精鋼山、無名山、屍山以及無欲山。


    屍山被冥君肆掠,已經成了一片真正的死地,但屍山本體還在,無窮屍氣還存。假以時日,這片屍山一定能孕育出更多更強大的屍王。


    至於無欲山,數場都發還在繼續。


    如來尊者帶著陸壓道君站穩了腳跟,正要一舉收服所有的大妖,沒想到無欲山卻動了起來。


    “阿彌陀佛,這便是天意不成?”


    陸壓道君搖搖頭。“佛祖不必介懷。順天應命就是,沒有這裏的大妖相助,釋教一樣能再度發揚光大。”


    “想得美!有本尊在,你休想得逞!”百感天尊和時光大真人躲在迷霧中發出陰惻惻的叫囂。這兩個天意會的天仙還不肯認命,他們也想收取無欲山的力量為自己所用,尤其是百感天尊。


    時光大真人性格狹促,因為在無欲山被百感天尊占了上風,因此心生惡毒,明明憑著本能已經看出無欲山是被時光推動,開始順流之下奔向‘未來’,他卻偏不說真話,反而慫恿自己的同伴。“天尊,不要被那和尚和老道騙了,無欲山根本沒事,他們以退為進是要分散咱們的注意力……不要停,一鼓作氣,將那些‘喜怨妖’全都收到識海裏,隻要能成功,什麽如來,什麽陸壓,什麽孟遊,什麽三清,全不是咱們的對手!”


    百感天尊此刻十分吃力,聞言更加惱怒,不由得冷哼一聲。“還用你廢話?”


    正在此刻,無欲山似乎與其他某件東西撞在了一處,引起劇烈的震動,百感天尊被一股強大的法力牽引,站立不穩,跌倒在迷霧之中,差點被無欲山的一群妖王給分而食之。


    時光大真人看得分明,急切間出手想要趁機結果了百感天尊的性命,沒想到最後時刻無欲山的迷霧忽然開始消逝,引得無欲山的群妖慌亂無措,給了百感天尊喘息之機。


    在無欲山內,百感天尊比時光大真人強得多,就是這麽瞬間百感天尊突然暴起,不僅躲開了無欲山的群妖,更朝著時光大真人發出了一記強大的法術。


    時光大真人最怕的就是在無欲山與百感天尊正麵為敵,見狀急忙後退,赫然發現無欲山世界的邊界已經敞開,自己能夠運轉時光之術逃遁了。


    “咱們後會有期!”時光大真人一遁萬裏,逃出升天。他原本想要再度投入時光長河而去,卻發覺時光已經徹底關閉,過去的世界再不可觸摸,所有的世界都齊頭並進,到了同一位置:那就是現在。


    迴到時光盡頭這件事,從此成了三界的傳說。


    感到驚奇的不僅是時光大真人,還有三山五嶽的凡人,躲藏在各個時空碎片中的妖魔,天庭的玉帝,懸浮在虛空中的靈山諸佛以及五山中的所有大妖。


    “阿彌陀佛,咱們迴到了原點。”


    “原點?佛祖,咱們到了時光的盡頭嗎?”


    “不,是迴到了我們出發的原點。貧僧以為能夠探索到時光的盡頭,沒想到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如來尊者撥開麵前的迷霧,似有所悟。“無欲山的妖霧開始泄漏,因為這座大山融入了我們原來的世界。”


    “可惜,可惜啊……”陸壓咂咂嘴,不住地搖頭,但無論是誰看到他現在的這幅樣子,都會覺得他其實是高興至極,根本沒有半點惋惜。


    “不可惜,不可惜……是貧僧錯了。”如來尊者歎口氣說道:“貧僧以為走到時光的盡頭就能明白整個宇宙的奧義,就能將我佛門發揚光大,這真是大錯特錯……”


    “佛祖何出此言?”陸壓不解。“貧道以為,佛祖的算計滴水不漏。本就該如此才對。隻是太上老君太兇猛狠毒,讓人措手不及罷了……再說,佛祖不走這一趟,又如何找迴自己的十萬分化身?”


    如來微微一笑,擺擺頭。“錯就錯在算計上。算天算地,算人算己,到頭來還是在與天鬥。一旦落入‘鬥’字,便是離經叛道,大錯而特錯。我佛門的真意就是要不鬥,要讓人人心中都有善。一念善而念念善,到時候人人皆可成佛,我佛門自然就光大了……”


    陸壓一驚,不知道該誇獎佛祖還是該貶損他。在無欲山內,如來尊者大有所獲,已經融合了數以百計的大妖,實力大漲。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如來尊者居然有此領悟,也實屬難得。


    “走吧道君,既然迴來了,那就到處看看。”


    “去靈山?”


    “不,暫時不去。”如來尊者一躍,已經從無欲山的範圍跳到了一片不知名的草場上。“或者說,對於貧僧而言,處處都是靈山。無所謂去或者不去。”


    修羅王、阿南迦葉似乎都有所悟,口頌佛號,跟了上去。


    陸壓正了正背上的葫蘆,自嘲道:“跟他走走看,倒要看他能整出什麽新花樣來!”


    ……


    “世界複原了,我們迴到了盤古宇宙?”鎮元子的道袍被靈氣衝刷,翻滾不休。就在前一瞬,他已經清晰地感應到了自己的人參果樹的氣息,香桃山就在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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