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到不了時光的盡頭了。”孟遊若無其事地笑道。


    “為什麽?孟道兄何出此言?”鎮元子有些不明所以。


    “本王一路行來,分出自己的法力來維持每一個世界,如今法力耗盡,舉步維艱啦。”孟遊坦率直接。“或者,時光的盡頭從來就在我們自己的手中……任何一處都是盡頭……”


    “孟道兄,這話就太玄妙了……”南方妖君笑道:“本君過去曾以為自己的年歲就夠長的了,但自從跟你走了一遭之後才發現,原來在我出生之前,世界上已經出現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大妖……由此推算,時光的盡頭還在前麵呢。”


    大地散發著酸腐的味道,不遠處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個妖王的屍體。


    這些妖王跟腳各異,奇形怪狀。


    其中有巨大的骨翅龍蠅,有兇猛的偽齒鳥王,有雙頭蚺王……都是性情兇殘之輩,無一不是主動向孟遊等人發起攻擊。


    天羽君在幾隻鳥王的協助下,大展雄風,擊殺了的大部分來犯之敵,卻看著倒地身亡的偽齒鳥王不住地搖頭。“可惜,這也是我們羽族啊,卻不肯講道理,不然也不至於身死……他若是加入到我的麾下,本君真是如虎添翼……”


    天羽君真想將天底下所有出現過的怪鳥妖王全都收攏到聞天城去。


    “老鳥,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啦……這大鳥的骨骼精奇,正適合煉製你的天寶,還不滿意嗎?”南方妖王一臉的鄙夷。


    天羽君聞言嘿嘿一笑,果然以三昧真火將偽齒鳥王的骨骼煉成一團,然後撿起放入懷中。


    這一路過來,闖過了至少二十個不同的世界,那救走豬妖與狄家小姐以及陽鯤的神秘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天女聽完孟遊的話,笑道:“就算你沒有法力,那又如何?我跟紫離靈還有得是法力,難道還護不住你嗎?隻要你需要,咱們就能走到時光的盡頭去。隻可惜,那個可惡的奪走陽鯤的家夥不知所蹤。否則,陰陽雙鯤合璧,天底下哪裏去不得?”


    孟遊淡然一笑,用手摸了摸一直站在肩頭,卻很少出手的時光禿鷹。“說得是。那咱們就往下一個地方看看去吧。”說完,一抖靈根。


    靈根尾巴上纏住的藍色電光已經微弱得不成樣子,此刻被靈根逼迫著昂起頭,死勁一跳,卻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靈根哪肯罷休,接連催促,那電光耗盡了自己的所有法力,終於撕破一跳通道,自己卻消失不見。


    “罷了,如果還到不了時光盡頭,咱們也要打道迴府啦!”孟遊一聳肩,放出時光禿鷹。


    麵前的通道太窄,太不穩定,徐亞時光禿鷹作為前導。


    “如來不是說在時光盡頭有對你很重要的東西嗎?難道你不想要了?”紫離靈關切地問道。“難道,那和尚說的話不真?”


    “尊者的話想必不假。但時光盡頭的東西卻未必是我真地需要的。”不知為何,孟遊的心境變得格外豁達。“且行且看,一切隨緣。”


    ……


    “尊者,咱們還要這樣漫無目的地遊蕩到幾時?”陸壓道君惱火地問道。這已經是他第十七次如此詢問,但每一次如來尊者的迴答都一樣,快了,很快就能尋到正確的路徑,很快就能達到終點。


    這一迴,陸壓決定不能讓如來尊者再這樣忽悠自己。“到了終點又如何?貧道要迴去西昆侖,你能做到嗎?真是後悔,貧道怎麽信了你的邪,居然跟你一起走了。早知道,跟著孟遊那家夥說不定還好一些!”


    陸壓氣得將自己的葫蘆搖得哐哐直響。


    阿南迦葉以及修羅王都忍不住瞪眼,埋怨陸壓對於尊者的不敬。


    如來尊者卻全然不以為意,微笑道:“路雖多走了一些,但卻是正途。一步一個腳印,順著時光之河逆行,隻要恆心足夠,終歸是能到終點的。”話中若有所指。


    “陸壓道君不要著急。到了終點能否送你迴西昆侖,貧僧不知。但至少不會迷失在時光中不能自拔……你看,前麵又是一個新世界,闖過去,距離時光盡頭就近了!”


    陸壓聞言氣不打一處來。“貧道可沒你這麽好的耐心和脾氣……乖乖的,一路過來,闖了幾十個古怪的世界,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勉強過關?若是再遇到一個厲害的家夥,咱們都得交代了!貧道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我西昆侖散仙之首會死在妖怪的手裏……”


    “陸壓道君言重了,閻王可不敢收你……”如來一邁腿,走進了時光通道。進入通道的瞬間,如來尊者的臉上顯露出憂色,心中暗道:“難道孟遊選擇的路徑才是真的?像我這般走下去,無窮無盡的前路,似乎終點就在彼處,卻總也走不到,這究竟是為何?”


    “這還不簡單?終點雖然有,可路途卻是無限遠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時光就是你眼前的烏龜,別看它走得慢,可它總是在前行。每當你追上它的時候,時光就又流逝了一段。你和它的距離始終存在,所以你總是需要時間去追逐,而這段時間又總是足夠時光溜走啦……”


    “荒謬!”如來尊者笑道:“貧僧比時光走得更快,沒有理由追不上它……”


    “佛祖息怒,若是尋常情況,固然如此,但這裏是時光的逆流,還有什麽道理可講?”那聲音似有若無,即便是如來尊者也無法捕捉。


    “罷了,既然遇到,就是緣分,讓本尊送你們一程吧……不然天荒地老,你們也走不到終點啊……”


    如來尊者雙眸一閃,他終於抓到了說話人的所在。“現身!”


    話音剛落,陸壓道君等人追了進來。與此同時,如來尊者感應到得到自己一行人已經到了全新的世界,那個說話的家夥還是溜走了。


    “到地方了?”陸壓使勁一嗅,也察覺了異常。“這裏的味道好奇怪,明明沒有活物,卻充滿了生機。這就是時光的起始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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