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青樓】


    老爺走後,聞風麵色含笑的走到魏雲身邊,“昨天不是說要喝酒?”


    “思來想去不知該拿什麽酒,索性接你出去喝,有想去的地方嗎?”


    魏雲低頭想了一會,一個大膽的想法誕生,“要不我們去逛窯子吧,又能喝酒又能看到漂亮的小姐姐。”


    聞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他剛剛聽到了什麽,逛窯子?


    莫不是昨晚沒睡好,聽岔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說出了想去逛青樓的話,真真是聞所未聞。


    魏雲的眼睛裏閃著光,激動的神情彰顯了她的迫不及待,她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隨口一說。


    聞風看著她神采飛揚的樣子,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像是中了邪,著了道。


    “我倒是無妨,可你一個姑娘家,怎麽進得了青樓?”


    魏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鬼主意就湧上心頭,“簡單,我女扮男裝不就行了。”


    ……


    京城青樓有許多,檔次各不相同,人分三六九等,青樓自然也分。


    普通的百姓就逛普通青樓,喝酒睡覺,價格實惠,裏麵的姑娘姿色平平,賣不了好價錢。


    畢竟一分錢一分貨,錢貨對等。


    有錢的商人就逛上等青樓,聽曲看舞,喝酒睡覺,裏麵的姑娘姿色上成,千金買一夜,快活似神仙。


    達官貴人呢就逛高檔青樓,琴棋書畫,吟詩作對,風花雪月。


    裏麵的姑娘姿色絕頂,各有各的才藝,賣藝不賣身,千金也不能換一夜。


    每三年還會舉辦一次花魁大賽,憑才藝得第一,每個貴客都能給自己心儀的姑娘送花表示支持,支持最多者就是新花魁。


    這花嘛,價值一兩銀子,青樓不做虧本的買賣,怎麽賺錢怎麽來。


    每逢這個時候,高檔青樓裏都會高朋滿座,熱鬧無比。


    後來漸漸地大賽變了味,它成了貴客們一次明麵上的聚會,很多平時無法聚在一起的人,都可以借此機會進行密談。


    官場如戰場,各種派係錯綜複雜,看似涇渭分明,暗地裏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牽一發而動全身。


    萬事都得三思後行,小心再小心,一步踏錯就可能墮入萬丈深淵。


    很多事情都不能放在明麵,暗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


    京城眾多的青樓裏,要數暗花香最為出名,所有的姑娘都身懷一技之長,賣藝不賣身。


    聽說隻有達官貴人才能去暗花香,普通人連門都進不去。


    門口常年站著兩個打手,看著弱不禁風的,實際上是一等一的好手。


    曾經有不信邪的,試圖硬闖暗花香,結果被打手一棍子打斷了雙腿,大夫都接不上那種。


    那人後半生都隻能在床上度過,心有不甘,鬧到了官府。


    官爺一聽是有關暗花香的事件,連緣由都不問,直接強行壓下。


    最後暗花香隨便掏了點銀子,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就再也沒人敢去暗花香鬧事。


    大家都說暗花香背景通天,很有可能是官家背景。


    ……


    【十,好景不長】


    本是兩情相悅,見了父母,求了聖旨,收了聘禮,定了日子。


    沒成想,在快要大婚的前幾日,卻突然出了變故。


    或許這便是天公都不作美吧。


    朝廷發生了混亂,一係列的變化讓人猝不及防。


    太子舉起謀反,成為新皇帝,老皇帝“因病”去世。


    聞風不知道是怕了還是什麽,自那以後,每次與魏雲碰麵,就像是失憶了一樣。


    兩人就此形同陌路。


    其實事實的真相是,老皇帝本來打算廢了太子,要傳位給聞風,聖旨都已經擬好了。


    但是卻不知從何處透露了風聲,太子知曉了此事,自然是坐不住的,於是便決定先下手為強。


    太子毒殺了老皇帝,坐上了寶座,但這個位子總歸是坐得名不正言不順,而且朝中支持聞風的人有很多,他就算是成為了新皇,但在發號施令這一事上,卻是不能夠順心。


    最重要的是老皇帝生前擬定的聖旨,他沒有找到。


    新皇忌憚聞風,害怕他將自己謀反的事情告知於天下,於是便將聞風宣進了宮,告訴他,若是他敢亂說,魏雲的一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都將不保。


    有魏雲作為把柄,聞風自然不敢胡作非為。


    聞風其實冤的不行,因為他從來就沒有過想要當皇帝的意願,完全就是天降橫禍。


    聞風在這一點上缺少了勇氣,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應該會奮不顧身吧。


    有時想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顧慮得太多隻會將自己陷入自己創造出來的囚籠之中。


    時間一晃小半年就過去了,小皇帝依舊對聞風不甚放心。


    於是他便下了一道聖旨,讓聞風務必要迎娶郡主為妻。


    聞風聽聞此事,自然是不願的。


    他憤怒地去找新皇帝,想讓他收迴成命。


    新皇帝依舊還是那一副老套路,將魏雲給拎了出來。


    說他如果不答應的話,就要將魏雲一家滿門抄斬。


    皇帝若是想要殺人,隨便按上一個謀反的罪名,滿門抄斬便是信手拈來。


    聞風實在不敢拿此事做為賭注,隻能無言的應下了。


    還記得這一天,陽光明媚。


    魏雲經過王爺府的門口,未下馬車隻是將簾子裏掀了起來。


    馬車逐漸停穩,就看見王爺府門口,並排停了兩頂轎子。


    有幾十個侍衛正持刀把守著,周圍聚集了一大堆圍觀的大嬸大媽們。


    他們對著轎子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魏雲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好奇,從馬車上下來,快步湊了上去。


    想要知道八卦的最好辦法,就是親自參與其中。


    於是魏雲裝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左右詢問,“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怎麽這麽大的陣仗?”


    一個好心的大嬸聽到這話,探頭過來,眼裏滿是八卦的興奮,“嗨呀,你還不知道嗎?郡主和小王爺要成親啦!”


    “現在這會應該是在商量良辰吉日呢。”


    魏雲隻感覺腦子嗡嗡的,有些傻眼。


    沒曾想到這麽快,聞風竟然就要娶別人。


    當初他可不是這麽說的,他說他這一輩子非她不娶的。


    魏雲愣愣的聽著大媽大嬸們,湊在一起八卦說得唾沫橫飛。


    什麽男才女貌,門當戶對,天造地設。


    各種般配的詞套在郡主和小王爺身上。


    就好像他們成親是天作良緣一樣。


    魏雲心中一片淒涼,隻覺得心口抽一陣一陣的抽痛。


    魏雲雙手捂住了胸口,悲傷地抬頭望著王爺府的牌匾,對身邊的丫鬟小圓說道,“小圓,我的心好痛啊!你說我是不是得什麽病啊?為什麽我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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