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長安的人都感覺,這與送死有什麽區別。


    但,李元吉就是要去。


    因為,他從褚遂良嘴裏聽到了一句話。


    為什麽獨孤十三、何潘仁會帶人跑這一次,因為竇樂說過,地表最強,鎧甲上須有獨葉紋。


    有多難!


    第七天。


    長安城西,從城門到城外三十裏,大道兩旁擠滿了人。


    他們都想知道,有多少人迴不來。


    又有多少人,帶著那朵獨葉草之花迴來。


    遠遠的,可以看到人影了。


    “迴來了,迴來了!”


    一群像野人一樣,衣衫襤褸,帶著殘破的軍旗,卻三人一列以整齊的隊形出現在長安城以西三十裏亭。


    後隊中,或是背,或是抬。


    臉上是疲憊,眼神卻透著剛毅。


    一人例外。


    李玄霸,精神抖擻,身上掛著一張虎皮,非常完整的虎皮。


    除了他,就是扶蒙茶度、羅士信,體力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三十裏。


    這一隊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幾裏,每個人就像是背負千斤重擔,每邁一步都十分吃力。


    金光門外。


    八百人,同時舉起手。


    八百朵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花蕊為白色,花瓣為淡綠色的小花。


    沒有歡唿聲,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暈倒的超過一半。


    李淵,領兵多年。


    親自帶著禦醫巡營,命裴寂親自帶兵守在金光門。


    今天,正好就是李淵和竇樂的十日之約,就是李淵要陪尹德妃賞月,現在肯定是賞不了。


    一直到深夜,竇樂的親兵四個營,府中守衛家丁一百人,全部歸來。


    有重傷,也一樣給抬了迴來。


    三千三百人,無一人掉隊,無一人死亡。


    有沒迴來的。


    三千騎軍,也是徒步去的,他們撐到了始平縣(後世興平)超過兩千人是暈倒在縣城以南的路上。


    實在是走不動了。


    卻陽無人一掉隊,無一人死亡。


    興平縣一邊派人救治,一邊派人飛馬趕往長安報告。


    此時,已經過了次日清晨了。


    依最早出發的何潘仁、獨孤十三來算,已經過了七天七夜。


    李淵一夜沒睡,李建成、李世民自然也是陪著的。


    三千騎軍走到始平縣撐不住的消息傳迴來,李淵突然聽到屋內幾個太監在竊竊私語,似乎在笑,給蕭公公了一個眼色,蕭公公立即跑去查問。


    很快,蕭公公迴答:“迴聖人的話,幾個不長上的小太監。”


    李淵問:“他們說什麽了?”


    蕭公公不由心頭一緊,不敢有半句假話:“他們言語輕佻,說三千騎軍沒走迴長安。”


    李淵的臉瞬間沉下來了,拿起手上的杯子重重的砸在地上,猛的就站了起來:“給朕拖出去,亂棍打死!”


    這反應,嚇的李建成和李世民都趕緊彎下腰。


    李淵單手抽出刀:“傳詔,太子監國,朕移駕長春宮,整備軍馬,籌備糧草,朕要禦駕親征,平洛陽!”


    “再傳詔,令國舅在長安休整本部兵馬,臘月中,前來長春宮,駕前聽令。”


    李建成大喜:“兒臣定會留守長安,盡職盡責!”


    李淵側過頭:“二郎,繼續迴家閉門思過。”


    李世民施禮,什麽也沒說,退著門口轉身離開。


    滿長安城,但凡是有眼睛的,但凡是還有點腦子的,那個敢說那三千騎軍沒有走迴長安,是丟人,或是無能!


    放眼天下強軍,除了國舅府四營兵馬,總共三千三百親兵之外,無軍可出其右。


    就連裴寂這純種草包都不由的感慨。


    裴寂包了蕙心樓。


    門口掛出十丈橫幅,寫的明白。


    縱觀古今,唯有秦軍銳士、冠軍侯三千精騎、北府三千謝家軍,南朝白袍軍才可與這三千騎軍爭鋒。


    沒有人提竇樂三千三百親兵。


    不能提。


    忌諱。


    想,一個臣子,擁有這麽厲害的兵馬,聖人都不提,誰沒事找事呢。


    那三千騎兵,雖然屬於竇樂,編製卻在長安城門軍。


    這是聖人的兵馬,可以提。


    說話兩邊。


    李世民迴府,劉弘基迎了上來:“殿下,聖人下詔,調了些兵馬,秦王府八位總管,以及其他屬官,沒調用一人。”


    李世民很平靜的迴了一句:“若誰認為留在秦王府沒有建功立業、封侯拜相的機會,自行離去便是。”


    劉弘基趕緊說:“殿下,臣並無此意。”


    “依我的吩咐傳話便是。”


    李世民迴到書房,劉弘基迴來:“臣問過了,無人離去。”


    聽到這話,李世民也是很欣慰的。


    看來,自己做人還是比較成功。


    李世民問:“將軍觀那三千騎,如何看?”


    “臣與國舅府走的也勤,見過他們操軍。這支兵馬是介於國舅府八百重甲、八百輕騎之間的。一騎三馬,配輔兵三人,殿下可不要輕視這配的輔兵,真打起來,也相當了得。”


    李世民點點頭,示意劉弘基繼續講。


    劉弘基:“殿下,這三千騎,配一長刀,一馬槊,一腰刀。以臣看來,是用長刀還是馬槊,應該是根據戰場形勢來更換的。而後,強弩一隻,馬鞍上配掛弩勾,用腳來上弩,射程很遠,配弩箭十隻。”


    “接下來,硬弓,箭二十。人甲、馬甲我都沒見過,想來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到。”


    李世民又問:“比孤的玄甲軍如何?”


    劉弘基:“各有千秋。”


    哈哈哈!


    李世民大笑:“玄甲軍,七天七夜,采了獨葉草之花,未必能迴到始平縣,甚至於都不定能全部活著迴來,也可能都采不到獨葉草之花。這七天七夜,考校的可不僅僅體力,萬幸、萬幸!國舅是我大唐的國舅!”


    李世這話一語雙關。


    他開始感覺到,若是竇樂在幫李建成,自己估計沒希望摸到皇位了。


    竇樂,其實是在幫他自己。


    想活成人上人,竇樂依舊感覺當下的地位不太穩。


    國舅府親兵,三千三百人,幾乎全躺下了。還有竇樂管的三千騎軍,至少要在始平縣休息五天才能緩過來。


    連李淵這位大唐皇帝都親自去巡警,派了特使前往始平縣,重賞。


    竇樂呢,沒去。


    竇樂和他們的情份,是一年多時間裏日積月累堆起來的,不需要此時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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