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而恍惚,莫凡的意念,隨波逐流,仿佛在夢中,正經曆著一幕幕的神奇。


    渾渾噩噩,不知時間流逝。


    盡管經曆了許多,但能記下的卻不多,唯有那——


    天大,極大,大無邊!


    地廣,極廣,廣無垠!


    天高,極高,高無限!


    地厚,極厚,厚無淵!


    天地之間,有無盡星空,有億萬星辰,有無窮世界,有無數神奇,更有浩瀚、翻湧、神秘而又兇險的混沌氣流。


    ……


    “原始宇宙?……”莫凡的意念中,留下了這麽一個既疑惑又無限好奇的念頭。


    而後,還有——


    一尊看不清模樣,亦看不到邊際的存在,橫亙無盡虛空,散發著煌煌之無上皇威,吞天吐地。


    它一吼,天地皆驚!


    它一吞,一方方無邊無際的大千世界,盡入其口!


    它一吐,一道道虛空亂流,席卷而出,動蕩無休!


    ……


    “獸皇?吞天?……”莫凡的意念中,震撼無言,深深覺得,自己是何其的渺小,何其的弱小。


    再接著,還有——


    天昏地暗,無盡黑雲籠罩,一道道蘊藏著無盡毀滅性的雷霆,轟隆轟隆落下。


    下方,獨有一片金芒區域,在苦苦支撐著,範圍不斷縮小。


    “轟轟轟——”


    “哢哢——”破裂之聲,隱隱傳出……


    時光交錯,另一方區域,同樣是天昏地暗,無盡毀滅雷霆,如同九天瀑布般,轟轟降落。


    下方,一株如同擎天柱般的巨樹,瘋狂搖擺著。


    “轟轟轟——”


    “啪啦啪啦——”一片片焦黑、脫落……


    ……


    “天劫?天道之劫?……”莫凡的意念中,莫名的敬畏了起來,天道至高,何能逆天?何能得其道?


    ……


    隨著,一幕幕神奇而又支離破碎,如同夢幻,卻又頗有一絲真實感的景象,不斷在意念中演繹,他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東西,一些‘道理’。


    “大道無形,天道無痕!”


    “大道可期,天道不傳,故‘天機不可泄露’……”


    “若泄天機,若求天道,須得承受‘天之劫難’,成則‘得道’,敗則‘道盡’……”


    “……”


    “大道有三千,天道四十九!”


    “悟一大道,可得一神通,悟三千大道,可‘毀天滅地’……”


    “大道易求,天道難尋。若受,則為聖——為奴……”


    “……”


    “界外,乃原始,乃有大自在,乃可得道,得天道……”


    “大道圓滿,天道無缺,便可自成一界……界主,世界之主!”


    “……”


    似知非知,似覺非覺,無思無念,無想無動!


    若是一般人,這或許就是凡俗中,常說的‘植物人’狀態。


    但,莫凡不同。


    因有‘靈液’,而不同——


    因有‘幻空’,而不同——


    因有‘衍金天珠’,而不同——


    因有‘原木之心’,而不同——


    種種機緣巧合之下,讓‘植物人’狀態,徹底變化成了另一種莫可名狀而又莫名其妙的玄奇狀態。


    這是一種注定將隻屬於莫凡的奇跡。


    在這種玄奇狀態下,他那‘植物人’般無思無感的意念,竟有一種與天地,與浩瀚宇宙相融一體的‘錯覺’。


    他隻覺天地無我,又仿佛天地皆我!


    雖然——


    他的修為,沒有絲毫提升。


    他的境界,沒有絲毫長進。


    他的‘獨.立天地’,也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道念,更是依然沉沉,毫無波動,如同一潭死水。


    但,他那‘不動如山’的意誌,卻正發生著某種玄妙而又神奇的變化。


    原本,他是“心如明鏡,以不變應萬變,任你千般變化,我自安然若素,泰然處之”。


    而今——


    “天地無我”,我都沒了,還如何安然,如何泰然?


    “天地皆我”,隻有我,沒了你,還有何意義?


    ……


    福兮?禍兮?或許,隻有等莫凡醒來的一刻,才能知曉。


    ………………


    一方無盡的血色世界。


    一、二、三……一共三十六團,巨大如星辰般的血液球體,懸浮其內,緩緩流轉,血腥滔天,怨恨滔天,殺意滔天。


    每一團血液球體之中,都是滿滿的血液,或人之血液,或獸之血液,或異族之血液。


    內中,一道道生靈虛影,麵色猙獰,掙紮咆哮,似要掙脫這牢籠。


    然而,無論它們怎麽咆哮,都發不出絲毫聲音,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脫離開它們賴以生存的血液球體。


    細看,可發現,這三十六團血液球體,每一團表麵,皆有一處,延伸而出,如同‘血管’般,連接在了一起。


    而循著這條條‘血管’望去,還會發現,它們最終交匯於一點。


    當然,這個‘點’,也隻是相對那星辰般大小的血液球體而言。其實,它也不算小,乃一方血池,約莫萬裏方圓。


    血池之中,血液濃稠,但卻無絲毫血腥之意,也無那如怨靈般的生靈虛影,仿佛不是血液,而隻是一種有著血之顏色的瓊漿。


    “咚——咚——咚——”


    一聲聲,如同心髒跳動般的聲音,自血池內傳出,頻率緩慢、深沉而又充滿節奏之感。


    仿佛,這其中,正孕育著某種‘神秘而邪惡’的存在。


    ……


    冥冥中,仿佛有天地大道之音,降臨。


    “天地殺道,三十又六!”


    “最為純粹者,當屬‘殺戮’,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意、殺氣、殺念,萬物皆可殺,萬靈皆可殺,無有不殺……”


    “然,天地一體,萬物混成,萬靈共生!”


    “故,‘殺戮大道’外,亦另有‘殺道’……”


    “智殺,以無上智慧,設計謀殺……”


    “力殺,以無上蠻力,強勢打殺……”


    “刀殺,借刀殺生,凝刀芒,聚刀氣,衍刀光……”


    “劍殺,禦劍千裏,瞬斬頭顱……”


    “神殺,神識念頭雖無形,卻可憑心意,殺靈無算……”


    “魂殺……”


    “刺殺……”


    “捧殺……”


    “絕殺……”


    “言殺……”


    “暗殺……”


    “咒殺……”


    “命殺……”


    “情殺……”


    “仇殺……”


    “……”


    “天地三十六殺,皆為殺道,道道通玄!”


    “欲得殺,先受殺……”


    “受一絲,得一絲,受一分,得一分……受盡,則得盡!”


    “百年為限,汝若盡得三十六殺道,便可得‘萬靈血基’,鑄‘萬靈血胎’,重奪造化,承吾大道,為吾——‘弑虛’傳人!”


    “若敗,則融於血海,一切盡消!”


    “……”


    冥冥中,這血色世界的大道傳承,是萬載難逢之機緣,亦是絕世罕見之劫難


    ………………


    時間如流水,匆匆而過。


    轉眼,自當初莫凡‘重傷昏迷’算起,已然過去了七個年頭。


    這一年,飛雲帝國三皇子雲皓天親自出手,將在戰場中瘋狂殺戮的‘鳳凰天驕’,逼入絕境。


    生死一線之際,上古梧桐族,一位準聖降臨,瞬間重傷雲皓天。


    而因此,‘神衍王’雲智再次出手,與上古梧桐族的準聖,正麵對轟了一擊。


    結果未知。


    隻知後來,‘鳳凰天驕’消跡於戰場。


    直到數個月後,有傳言,她帶著她的‘坐騎’,先天神獸火鳳凰,與紫雲聖地的天驕‘雲菲菲’,一起進入了一處神秘的‘大道遺跡’。


    ……


    第八年,飛雲、不朽兩大帝國,最後一次調整戰略計劃。


    似乎,要開始進行最後的決戰了。


    ‘神衍王’雲智,‘常勝王’木榮,分別代表兩大帝國,直接對話虛空,達成協議。


    “飛雲帝國勝,不朽帝國需割讓三大星域,並賠償百萬先天遺跡、十萬本源遺跡、一萬造化遺跡以及十個大道遺跡。另,此後每年,當派使者前往飛雲帝國,朝拜!”


    “不朽帝國勝,飛雲帝國同樣要割讓三大星域,並賠償百萬先天遺跡、十萬本源遺跡、一萬造化遺跡以及十個大道遺跡。另,飛雲帝國三皇子雲皓天,須到不朽帝國大皇子‘木野’墳前,恕罪一年,每日跪拜敬香!”


    據傳,飛雲帝國三皇子雲皓天,得知此協議後,怒極,直接與‘神衍王’爭執了起來。


    但最終,他似乎妥協了……


    然後,他數次親自出手,斬殺不朽帝國強者和天驕。


    ……


    第九年,兩大帝國於交界星域,進行最終決戰。


    飛雲帝國,‘神衍王’雲智、三皇子雲皓天、弑天聖殿少殿主影無形、汩羅流楓、十大將軍(其中一位,自是莫凡之後提升上來的)等,全部到齊。


    而不朽帝國,‘常勝王’木榮、東方世家聖女‘東方紫月’、岩石族天驕石峰以及常勝軍團,也都盡皆匯聚。


    “殺——”


    “殺殺——”


    “殺殺殺——”


    兩方激烈廝殺,足足持續了九天九夜。


    殺聲不斷,虛空震蕩不休,無數血染星空,整一方蒼穹都似乎化成了修羅地獄。


    濃烈的血腥和瘋狂的殺戮,實在驚天動地,直接引發了‘天地異象’。


    隱約間,有濃濃黑色劫雲匯聚,並不斷從血腥的星空戰場中,吸攝著某種力量,不斷壯大、擴大。


    可,此時,正在激戰的雙方,都已殺紅了眼,都似乎沒注意到它的存在。


    或許,其中有些人注意到了,但身在戰場,已身不由己,隻能無視之。


    當最終,雙方都死傷慘重,漸漸露出勝敗跡象之時,那黑色劫雲已悄然間,將他們雙方完全籠罩。


    似乎,它要毀滅這戰場中的一切——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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