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撕扯著雲霧,金色的光芒仿佛是金甲天神般屹立於北方大地上,照耀著一座宏偉的古城。


    右北平郡的上空籠著這揮散不去的烏雲,肆掠的狂風怒號,卷起陣陣塵沙隨旌旗亂舞,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散落在城牆上,暗紅色的血跡發出陣陣惡臭味,黑甲士兵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長槍。


    “嗚嗚~嗚嗚~嗚嗚~”


    連綿悠長的號角聲在這一刻響徹整個蒼茫的大地,轟隆的聲音由遠及近,戰馬聲,金戈聲,戰鼓聲,仿佛是沉重的鐵錘敲打著每一名戰士。


    “快迎敵!迎敵!迎敵!”


    城牆上的小校沉著的叫喊著,兩個月來這般場景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但每每黑壓壓的大軍兵臨城下,還是讓小校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經過了一夜的修整,城牆上的士兵雖然狼狽卻神采奕奕,他們相信隻要像往常一樣,終究能夠有驚無險的守住城池,不隻為了他們的性命,更是為了城裏的家人。


    忙碌的身影在馳道上來迴嗬斥奔跑,滾木巨石早已經壘成了小山般,弓箭手陸陸續續的到達箭垛後,冷酷的鷹眼死死地盯著遠方黑壓壓的烏桓人,城牆上的惡臭味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心境。


    就在守城的幽州士兵做好大戰的準備時,往日裏隻知道蒙頭往前衝的烏桓大軍突然停了下來,揚起的灰塵黃沙遮掩了士兵們的視線,不知道敵人在搞什麽鬼。


    小校眉頭緊皺趕忙朝後怒吼道:“快叫將軍過來,這群野蠻人不知道在整什麽幺蛾子,快叫將軍過來看看!快去!”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下麵止步不前的敵人,小校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暴雨來臨前的平靜般,他不知道這場蓄勢待發的狂風暴雨到底有多麽猛烈。


    黃沙之中一道亂哄哄的方陣衝了出來,亂糟糟的樣子毫無陣型,倒像是逃難難民般,小校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的隊伍能夠攻下右北平嗎?


    不止是小校,身邊嚴陣以待的士兵們皆滿臉的疑惑,看著下方逃命般的隊伍,甚至不屑地笑出了聲來,這烏桓人莫不是急病亂投醫?


    漸漸地城牆的士兵再也笑不出聲來,隻見幾千人的隊伍後麵綴著一隊騎兵,不斷地用利箭馬刀驅趕著前麵的方陣。


    士兵們這才看清楚,這哪裏是烏桓人的攻城隊伍,分明就是他們幽州的百姓,數千的百姓宛如豬狗牛羊般,稍慢一步便會被身後的狼牙箭洞穿心肺,再也沒有力氣掙紮。


    不論男女婦儒,都在地獄的門前徘徊,死神的鐮刀緊隨其後,他們隻能徒勞的跑向城牆下,希望那道厚重的城門能夠給予他們一條生路。


    絕望的隊伍越過了滿是屍體的戰場,越過了早已被屍體堆滿的護城河,終於他們來到了血跡斑斑的城牆下,哭喊著哀求這座城池的主人,身後的烏桓人還在不停地收割著首級,就像是皇城裏流行的狩獵般,隻是他們此刻成了獵物。


    “大人,怎麽辦,要不要開門?這底下可都是我們漢人!”一名士兵朝著小校焦急地問道,他恨不得此刻立馬衝下去,將這群耀武揚威的狼崽子都殺了。


    “該死,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明顯就是烏桓人的毒計,難道我們就傻愣愣的中了他們的圈套嗎?”小校雙眼齜裂,紅著眼怒吼道。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城!”


    一道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沉著的聲音讓士兵們不敢有絲毫的反抗,隻見一身戎裝的閻柔蓄起了胡子,多年未見愈發的威嚴,緩緩地走上了城牆上,身後正是副將鮮於輔。


    “將軍,可是這數千的百姓是無辜的啊,難道就見死不救嗎?”


    “鮮副將今日坐鎮北門,誰敢擅自出城立斬決!”閻柔絲毫不在意將士們的眼神,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森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隻給將士們留下了一道鐵血無情的身影。


    看著獨自離去的大哥,鮮於輔不由得暗歎了口氣,自己的大哥軍事才能無話可說,就是這高傲的性子永遠都改不了,士兵們雖然訓練有素,卻都懼怕這個冷酷無情的主將。


    “將軍快開門,救救我等!求求將軍快開門啊,都是幽州的老鄉,怎可見死不救,將軍!”


    城牆下哀求的聲音此起彼伏,烏桓人見漢軍沒有絲毫開門的跡象,竟然將數千的漢人圍在下方,也不讓他們離去,反倒是練習箭術一般,不停地射出寒冷的狼牙箭。


    鮮於輔深深地吸了口涼氣,大馬金刀的依靠著牆垛坐了下來,絲毫不介意牆縫中血跡,閉上眼睛冷聲道:“所有人坐下,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嘩啦啦一片鐵甲摩擦的聲音,數千將士癱坐在地上,緊閉著雙眼,甚至有許多將士忍不住堵上了耳朵,生怕聽到底下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每一聲哀嚎,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割在心頭般,不用親眼所見,他們也能夠想象到底下慘絕人寰的景象,這種即將麵臨死亡的絕望,他們這些大頭兵再熟悉不過了。


    慢慢地下麵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城牆上卻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緊閉雙眼,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不少士兵竟然哭出了聲,隻是那聲音很小很克製而已。


    “熊孩子哭什麽?手臂上碗大的疤也沒見你哭過,這點小事情哭個球?”小校見自己身邊的士兵哭了起來,罵罵咧咧道。


    淚如雨下的士兵突然一把抱住小校哭喊道:“那底下可是我的母親啊,那是生我養我的母親啊!那是我日夜念想的母親,含辛茹苦的母親啊!”


    士兵愈發的控製不住自己,淒慘的哭聲落在了將士們的耳中,漸漸地哭聲越來越多,小校楞在那裏,一把將士兵摟進懷裏,紅著眼眶罵道:“怕個球,都會過去的!老子會替你報仇的,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仇!豈曰無衣?


    與子同澤。王於興師,


    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


    與子偕行!”


    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粗獷的歌聲,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淒涼的聲音伴隨著哭腔,所有人都被這種氛圍所感染,鐵骨錚錚的男兒,今日泣不成聲!


    “誰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城牆下一位母親在哭喊著,落在鮮於輔的耳朵中,伴隨著將士們的歌聲,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底。


    麵色猙獰的鮮於輔猛然睜開雙眼,布滿淚水的一雙虎目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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