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師爺見到羅家家主羅鬆沒有反應,就唾沫自飛濺,越說越是離譜,直到羅鬆皺起眉頭,被錢師爺看到,他才漸漸停下了話語。


    書房裏的氣氛逐漸變得沉默起來,半晌後羅鬆問道:“你想我現在怎麽做呢?”


    錢師爺頓時一個激靈,知道這羅鬆羅家主是對自己有些不滿了,怪自己沒有把事情給扛下來,任由這事情鬧大,隻是他也是有苦說不出,陳陽身邊都是一些悍卒,哪怕是他稍微靠近陳陽的房間一點,就有握著刀往他走近盤查的人,他哪裏來的膽子,敢替羅家抗事情?


    這時錢師爺就說道:“小人不知道具體的事情,要問小人如何處理,小人也是迴答不上來啊!”


    羅鬆靜靜地看了錢師爺幾眼,隻把他看得不敢喘氣,才說道:“這事情是下麵的人做的,我也是剛剛知曉,那郎秀本來是我羅家安插在那小畜生身邊的人,結果他吃裏扒外,有人告密之後,下麵就有人去他的家裏,將他的老父母打殺了。”


    錢師爺見到羅鬆說這話麵不改色,背後就是一陣冷汗,知道這也是一種警告,若是自己背叛,這羅鬆定然不會放過自己的一家老小,更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要慎重,否則他家裏還有嬌妻美妾,以及剛剛出世的兒子,恐怕都要小命不保。


    “依小人之見,那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不妨隨便推出去幾個人頂罪好了,畢竟民不與官鬥!”


    錢師爺一邊說著話,一邊冒著冷汗,他知道書房暗格裏下人在旁等候,自己說這話定是被那暗中隱藏的下人聽到了,以後他們不會給自己好臉色,但他更知道,這平崖縣明麵上還有五百駐軍,若是羅家不打算造反,還是先忍一忍為好。


    也正是因為此,錢師爺背地裏都不敢對陳陽太過不敬,畢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兩者要是鬥起來,鹿死誰手不好說,但他夾在中間必定不會好受。


    羅鬆又開始沉思了起來,這些年他是漸漸的老了,因此不像年輕時候那麽果斷,一聽錢師爺這個主意,他心裏是不太喜歡的,但仔細想想,若能就此平息事態也是好的,但問題是,能嗎?


    揮揮手,錢師爺頓時出去,又敲敲桌子,他的兒子羅馳頓時走了出來,羅鬆問道:“靜樂真人怎麽說?”


    羅馳滿臉無奈之色,道:“靜樂真人說等一等,他最近不太想出來走動,過一段時間再出來。”


    羅鬆歎一口氣,滿臉的無奈之色,要是靜樂真人不出來,他在這平崖縣就沒有太多的依仗,對付一般人還好,自有家丁武士伺候,但是對付郡守之子,他可是還沒有忘記平崖縣裏的五百駐軍呢!


    如此想著,羅鬆也是有點累了,就說道:“通知你二叔,讓他找幾個人頂罪!”


    羅馳目光閃爍,答應道:“是!”


    但陳陽調息結束時,已經到了深夜,他先是來到了昨夜的大西村,手上又燃起了黑色的夢鬼勁,和昨天的不同的是,此時經過上午審羅家事件的一夜發酵,雖然沒有很多人將陳陽當成救世主,但卻有很多的人將思緒寄托在了陳陽身上,由此陳陽身上纏繞著不少的香火之力。


    陳陽一手夢鬼勁,控製著香火之力不斷往夢鬼勁裏湧入,因為香火之力足夠得多,他也就不像昨天那樣精打細算,這樣他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多,擴散到的範圍也就更遠。


    那夢鬼勁變化而成的黑光裏,隨著香火之力的不斷湧入,竟然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陳陽一點也不驚訝,這夢鬼勁本來就能以魂魄為燃料,因此中者才會魂魄虛弱,而香火之力是念頭的集合,魂魄卻是念頭的產生的根源,兩者自然相通,夢鬼勁能夠以香火之力為燃料也是陳陽事先計算過的。


    隨著香火之力的注入,那黑色火焰越來越旺盛,越長越高,最終膨脹到了極限,就嘭的一聲,化為了黑色的粉末,瞬間以陳陽為中心擴散了出去。


    而做完這些還沒有玩,陳陽又一路走到了大西村後麵的天地,手掌一握,就見到田地裏的綠苗紛紛變得枯萎,這卻是被陳陽收走了生命力,若是沒有精通此道之人出手挽救,這些綠苗怕是結不出多少果實。


    雖然此時不是桃神本體,但陳陽的魂魄自從與那桃樹融合後,就發生了一些變化,再加上魂魄裏的桃神符號,控製生命力,尤其是植物之屬的生命力,對陳陽來說並不算多難的事情。


    而就在陳陽施法之後,那秦祥又陷入了一個夢境,隻見一個金甲神人,腳踏七彩祥雲,乘風而來,張口怒斥道:“平崖羅家,供養妖孽,為禍人間,天將罰之!為虎作倀者,也定不輕饒!”


    也許是那金甲神人太過恐怖,秦祥又是一身冷汗地被嚇醒,因為白天就想了許多關於此夢的事,因此此時頭腦也就格外清晰,不斷地迴想著這件事情。


    “平崖羅家,供養妖孽!這羅家供養的隻有靜樂真人,難道那靜樂真人就是妖孽?”


    “天將罰之?是否現在在審羅家就是一種懲罰?”


    “為虎作倀者,定不輕饒?此時我給羅家當佃戶,是否也是一種為虎作倀?難道不會饒我?”


    一連想到了很多,秦祥突然靈光一閃,跑到了村後,就見到在月色的掩映之下,許多的綠苗都已經枯萎了,頓時明白了其中意思,自己就是那為虎作倀的一員,所以受到了懲罰,田地裏的綠苗枯萎了,大怒道:“羅家,我與你勢不兩立!你自己作惡多端,要我來受苦!真是不當人子!”


    隻是見到這滿田綠苗枯萎,秦祥也並不多心疼,原因無他,他是羅家的佃戶,土地也都是羅家的,沒有收成也就沒有收成了,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法不責眾,這事也怪不到他的身上。


    但秦祥卻有些擔心自己的未來,沒有收成,也就意味著他不能留下一點糧食,以後怎麽辦?想到這裏,秦祥頓時大怒,連對羅家的懼怕也消失了,大吼道:“羅家,我與你勢不兩立!”


    秦祥隻是其中的一個縮影,還有許多與他一樣的人,這些人的怨憤就好像是隱藏在地下的一股暗流,雖然還沒有人將他們的憤怒引爆,卻不代表沒有,羅家勢大,他們隻是將自己的憤怒深深的掩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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