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陳陽隨便吸收一下香火之力,就比桃樹本體日日夜夜受到村民祭拜的吸收的香火之力還多,而是他此時才察覺,自己桃樹本體裏雖然都是和人體差不多的經脈,但可以容納的法力卻多了幾十倍不知,需求的香火之力自然也是少了幾十倍不知。


    甚至陳陽也想到了自己為何初入凝氣之時,就能使出法術束縛住黑風神,不僅僅是那人心之助,更是桃樹本體本來就法力雄渾,包括對付清純也同時如此,換言之,若他這桃樹本體能夠行走,怕也是能夠越階而戰的天才了,甚至比那些還要厲害。


    思索間,陳陽往外看了一眼,此時月已經落下,距離天亮亦是不遠,他敏銳地察覺到營地之中,有個人躡手躡腳地地向外走去,甚至他好奇之下,將黑風神拿了出來,借其血氣視角一觀,頓時發現一個血色的人形鬼鬼祟祟,不時東看西看的,好像是怕人發現。


    “這就是那細作吧,恐怕這還隻是暴露出來的,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藏的深的,我先不去管他。”


    甚至不止陳陽一個人發現了,就連杜強的營帳之中,他也能察覺到杜強的血氣活躍,恐怕並沒有睡,甚至連甲都沒有卸。


    隻是,陳陽又不由搖頭:“我記得杜強不是安排人守夜了嗎?怎麽守得這麽糊塗……不對!”


    陳陽失笑,“是我糊塗了,連杜強都沒有睡,顯然這人是他放出去的,看來我這些手下沒有我想象的那般不中用!”


    想來想去也是無聊,陳陽幹脆躺下睡了,不想去管那些煩心事,反正到時候一並解決。


    而那細作左看右看,悄悄走出了營地,然後驀然加快了速度,雖然光線不是很清晰,但他的速度確實不慢,顯示出了極好的身手,走了一段,他開始發行了記號,順著被人留下的記號,又走了一會兒,最後來到了一塊巨石之後,此處背著月光,景色幽幽。


    陰影之中站著一個人,身形高大,背對著細作,隻有聲音穿了出來。


    “郎秀是吧?按照你留下的消息,我們死傷慘重,你不準備說些什麽嗎?”


    郎秀看著那人,抬腳就往那裏走去,嘴一張,就想說些什麽,卻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跌倒在地,腰間已經不知道何時纏了一條手臂粗的大蟒,慢慢纏到了他身上,那蟒蛇的頭就在他脖子間挪來轉去,似乎是隨時準備給他來上一口,頓時嚇得他不敢出聲。


    這人那人影才轉過身來,在月色掩映之中,他的臉上清晰可見地有一條長長蜈蚣似的刀疤,從左臉到右臉,讓他整個人也顯得可怕起來,他沉聲道:“在你說話之前,最後考慮清楚後果,不然,你也就不用迴去了!”


    那條大蟒好像是聽懂了刀疤臉的話,冰冷滑膩的身子竟然微微收縮了下,又猛一用力,他的骨骼被勒得哢嚓嚓地響,頓時嚇得郎秀出了一身冷汗,勉強說得:“大人饒命!請給屬下一個說話的機會!”


    刀疤臉也不如何作勢,那大蟒就自動從郎秀身上爬了下來,給人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這詭異的一幕更是給郎秀嚇得心跳一縮,連大氣都不敢喘。


    “大人好神通,竟然能控製這般兇物!實在是……”


    郎秀本還想拍幾下馬屁,但看到刀疤臉越來越冷的臉色,不由心中一寒,聲音也越來越小,似是說不下去了,他抹了一把冷汗,話鋒一轉,突然又開口道:“這次實屬小人之責,雖然眼見這那神樹給他賜了寶物,卻沒有想到神樹還賜給了他異術,不過大人不必擔心,屬下親耳聽他所說,這異術隻能在白天有太陽的時候施展,夜晚是萬萬不行!到時候隻要大人埋伏起來,定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哼,什麽神樹,異術,不過就是個山野妖精罷了!待我有了空閑……!”


    刀疤臉冷哼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又轉頭看向郎秀,直把郎秀看得瑟瑟發抖,道:“你又怎麽不知道他這話是說來誆騙你的?蠢貨,這等機密之事,稍微長點腦子的人會往外說嗎?”


    此時天氣微涼,仍算不上寒冷,但郎秀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說實話,這刀疤臉所說的,他也又怎麽會沒有考慮到?但若是什麽都不說,他的下場隻怕會更糟,這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他之所以蠢這一把,也隻是因為蠢著活著的機會更大罷了。


    一邊罵著郎秀,刀疤臉忽然沉默了下來,就在郎秀以為自己將要命不久矣之時,刀疤臉忽然又開口了,“說到這太陽,倒是提醒了我一些東西,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隻要一試便知,好了,你先迴去吧!”


    這刀疤臉的意思明顯是要黑夜襲擊,但郎秀心中卻是苦歎不已,連這等事都要告訴郎秀,難道沒有想過郎秀被發現,嚴刑逼供之下吐出這等機密嗎?


    顯然是不再信任他了,甚至打著讓他傳遞消息的主意也是說不定。


    這等虛虛實實,郎秀作為一個小卒子,自然是難以看清,他見到刀疤臉似乎是無話可說,告罪一聲,就退出了黑暗,往來路行去。


    就在郎秀剛走不久,黑暗裏就走出來一個倒提著鐵棒的高大身形,那鐵棒拉在山石地上,濺起點點火花,這人也好似由鋼鐵澆築一般,給人一種龐大魁梧的感覺,但就是這個一個大活人,藏在陰影之中,郎秀卻是沒有絲毫察覺。


    “陽哥,難道你真的信他?”


    那高大聲音開口,聲音如金鐵交擊,有種鏗鏘之感,令人一聽再難忘記,他沉聲說道:“這郎秀眼神閃爍,一看就是心性軟弱之輩,非是可托付之人!怕是改不了愚民心性,要見利忘義!”


    “可不可信又有什麽要緊的?”


    刀疤臉咧嘴一笑,在夜色顯得猙獰可怖,他出聲問道:“你我都是羅家之人,若是現在羅家召我們迴去,收你我權位,你可會應承?”


    高大聲音沒有說話,隻是這沉默就已經是答案。


    “所以,世上本來就沒有忠誠,世家大族沒有,升鬥小民也沒有,你我更沒有。”


    刀疤臉撫摸著纏上自己褲腳的大蟒,出聲道:“而且,你忘了他們明天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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