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上下打量李華一眼,戲謔道:“小子,看你這小身板,一天下來能否扛到三文錢的工錢還未可知呢!”


    李華一臉不憤,“一怎能小看人?”


    大漢道:“不是我小看你,那邊有包貨物,你去扛起來試試。”


    李華一看那貨物,看著也不是很重的樣子。


    他當即彎腰去扛,“好重。”


    大漢在一邊看他笑話。


    李華漲紅了臉,鼓足了氣力,終於將貨物扛起。


    大漢反倒有些驚奇,“小子,倒是小看了你,有幾把子力氣。先抬到那邊去吧。”


    李華沉下身子,彎下腰,步履蹣跚向目的地走去。


    雖隻有幾十步路程,李華每一步的前行都感覺艱難無比,腰上感覺像是壓了千斤重擔,人壓得直喘粗氣。


    終於走完了路程,將貨物小心放下來,李華感覺一身輕鬆。


    他重新走迴到大漢身邊,“大哥,你看,我是否可以用工錢來抵入幫費?”


    大漢道:“可以。”


    李華準備轉身再去扛貨物,突然又感覺忘了什麽,馬上迴頭再問,“大哥,你看以我這速度,今天能賺多少文?”


    他卻是突然想道,別介忙活一天,還不夠三文錢,那我就虧大了,明天可是要離開這裏的,別到時候傻傻白忙活一天。


    大漢嘿嘿笑道:“我以為你小子不關心工錢呢!”


    李華訕笑一下,“哪能啊,我還餓著肚子哩!”


    大漢想了下道:“現在剛過正午,離天黑還有三個時辰。我們這邊工錢是十包你剛才那樣的貨物可得一文錢。你自己算算,三個時辰,可賺多少文?”


    李華道:“我剛才一包貨花了多久?”


    大漢道:“半刻鍾左右吧!”


    李華道:“一個時辰一共又八刻鍾,三個時辰後,一共二十四刻鍾;我半刻鍾可扛一包貨。那麽,三個時辰應該可以抗四十八包貨。再加把勁的話,應該可以扛五十十包貨,也就是五文錢了。除去入幫費,應該還可以賺得兩文。”


    他心道,兩文錢確實少了些,既不能解決吃飯問題,也不能解決住宿問題,還是難啦。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當下道:“好,我幹了。”


    大漢卻道:“小子,你確定沒算錯?”


    李華道:“沒有啊!”


    大漢道:“別人我沒提醒你,你應該賺不了那些錢的!”


    李華一愣,剛要堅持己見,同時反駁,突又改了主意。


    他應該不會無的放矢,且聽他說說。


    當下抱拳道:“小子餓昏了頭,可能卻有沒顧及到之處,請大哥指點小弟一二!”


    大漢這才滿意點點頭,“你有心求教,我就告訴你吧。你剛所計算的是三個時辰不休息的結果,我估計,算上中途休息時間,可能勉強四十包,還得你中途少休息,不然四十包都不可能。”


    “啊?這樣啊!”


    李華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這個。


    也就是說,最多能賺到四文錢,再扣除入幫費三文,就隻剩一文了;而且,自己沒有堅持下來的話,可能一文錢都得不到。


    李華有些躊躇了。


    還要不要繼續呢?


    還是繼續去找其他的事做?


    其他的事,應該有輕鬆一些而且錢賺得多的吧?


    李華準備退縮了。


    不過。突然之間。他又想到,其他的事怕大多也需要本錢、會費啥的?說不得,還沒有這一種一工相抵的機會呢?


    一文錢也是錢,先賺他一文錢,有個良好開端也是好的。


    當下,李華沉聲道:“謝大哥指點,不過,我還是決定試試,實在是晚飯還沒著落,隻能如此了。還請大哥指點一番,看怎麽樣能扛包更省力,更持久?”


    大漢的虛榮心得到滿足,當下又告訴李華一些基本注意事項和技巧,李華都一一認真聽了。


    扛包之戰拉開序幕。


    第一包、第二包、第三包……一直到第五包,李華都順利完成,甚至內趟所花時間比第一次嚐試都有所減少。


    李華不由得暗自竊喜,看來還可以多賺點錢。


    不過第六包下來,李華就發現不對,感覺腿部、手臂腰部肌肉一陣酸軟,行動也隨之慢了下來。


    第六包、第七包……一直到第十包,李華所時間幾乎是之前一倍。


    這樣下去真的白幹了,不行,得想想辦法。


    他此時已累得不行,趁著休息時候,他自己去觀察其他人的動作,同時又想著剛才大漢的講述。


    果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覺知此事要躬行。


    他還真的發現一些端倪,發現自己之前扛包時的一些問題。


    剛才,隻顧一味求快,行進速度不均勻,動作不協調。而他們看似動作不快,實際始終保持迅速,即保存了體力,又保證了總體速度。


    當下,李華繼續扛包。


    十一包、十二包……一直到第二十包,他才感到有些累了,下來歇息下。


    大致估算了下時間。


    後十包應該和前十包總體所花時間差不多,但第二次是扛了十包才休息,第一次可是五包就累得不行,總體休息時間短了一倍,相當於平均速度反而有提高。


    而且,剛才是我第一次嚐試迅速、每走一步,身體協調發力。不經意間還會犯急躁的毛病,而且整體協調性還相對生疏。


    接下來應該會做到更好,李華充滿了信心。


    果然,接下來,第三個十包,李華總體速度較第二個十包又有提高。


    他不由對到手一文錢充滿信心。


    歇息過後,開是第四個十包的征程了。


    可從第三十一包開始,李華就發現不對。


    腿部肌肉、腰部肌肉、手臂肌肉都一陣酸軟無力,浪完一包,感覺像是剛才兩包的時間。


    怎麽迴事?


    怎會這樣?


    難道是剛才休息時,因為才酉時二刻,感覺離戌時初還有大半個時辰,時間足夠,因而多休息了一會兒,這一勞作後的休息,超過時限,會使乳酸分泌和人的自我調節相抵製,身體自我調節認為人太勞累,需要休息。


    反而,在休息果然。再勞作會感覺身體酸軟無力。


    知道了原因,李華卻隻能將後悔心拋諸一邊,不斷在內心給自己打氣:再加把勁,就可以得到一文錢了,可不能放棄啊!


    於是。李華又扛起了第三十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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