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想。


    粗麻布包紮會硌著傷口吧。


    手帕已經擦拭血跡弄髒了。清歌翻找一番,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包紮布料。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了這麽多,取出自己裹胸布,用短刀劃下一截幫李華包紮了臉部傷口。


    包紮完畢,清歌又看向李華背部血跡。


    “這裏也受傷了。”


    她小心翼翼的幫李華脫下了外子,脫到一半又感覺不對。


    上下衣是一體的。


    清歌無奈,隻得將其上半身外衣褪下,露出上身的內衣,下半身衣物依舊用腰帶綁了。


    內衣是棉質,但已染滿了血跡。


    清歌小心將其內衣褪下,從中掉出一本書出來,清歌看了一眼。


    “渾天機關術?”


    這就是他所說,得梁老頭增予的秘籍嗎?


    清歌將秘籍小心放在一邊,去看李華背部傷口。


    隻見他背部出現三道較深的血痕,在往外浸著血液。同時,左肩也又兩道爪痕,不過相對背部要淺一些。


    清歌照例用手帕擦拭了一番傷口附近的血汙,這迴李華無意識中悶哼更加強烈,清歌幾乎以為他要醒了。


    擦拭完傷口,清歌又犯愁了。


    這麽大麵積傷口,他衣服又都被血液浸染和打鬥中弄髒了,該怎麽包紮呢?


    清歌低頭看了下胸口位置,一咬牙,將剩下的整塊裹胸布都解了下來。


    接下來,又是一番包紮。


    包紮完後,清歌額上也冒出了細汗。


    她隻覺困得慌又累得不行。


    準備就此靠在李華身旁柴火堆上休息,抬頭突看見兩人外圍火堆火勢小了不少,而且火堆還有一處剛才打鬥時產生的缺口。


    清歌強撐著給火圈又加了一遍木柴,這才返迴。


    清歌又喚了兩聲李華名字,見他依舊沒有醒來。於是又試了下李華鼻息。


    鼻息比剛才似乎平穩了些。


    清歌稍稍放心下來,卻再也撐不住,靠在李華身旁的柴火堆上,沉沉睡去。


    。。


    不知何時,啟明星成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高掛在東方天際。


    郭誠看了一眼東方天際的啟明星,又看了一眼啟明星下的雄城輪廓。


    他喃喃道:“天亮之後,我就該帶兵向於闐王城發起進攻了。不知道結果如何?希望我這次靠向杜都護的決定是對的。不過,杜都護雖說為人陰狠了點,但他對兵事還是有一套的。像這次,先發罪令到於闐王城,同時派我等埋伏在側,又不馬上進攻。也是讓敵人摸不清我方動向,做出錯誤判斷,自亂陣腳。”


    想到這裏,郭誠問身邊隨從道:“郭南,探子可有消息,如今城中形勢如何?”


    郭南道:“稟副使,探子剛剛來報:城中目前有些騷亂,大部分軍隊都已開出城去。城中居民現也有部分逃出城去了。”


    郭誠道:“尉遲眺呢,可有逃走?”


    郭南道:“探子迴傳消息時,還未有逃走,現在卻還未知。”說道這裏,郭南看了四下一眼,小聲問道:“將軍,咋們為何不昨天就展開進攻?等到今天天明再行動,如果讓尉遲眺逃了怎麽辦?”


    郭誠心想,杜都護何以如此安排,我也隻是猜得一鱗半爪,對錯也未可知。怎麽向你解釋?


    於是他拍了下郭南肩膀,道:“郭南,何以如此安排,自然有諸多考量,你需得細細體會,遇事多看多思,自己了悟各種表麵現象的內部原因,如此方能有所長進,明白了嗎?”


    郭南興奮道:“我明白了。”然而,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什麽都沒明白,隻惟一記下來,自己遇事要多看多思考,不可偏聽別人之傳言。


    但僅這一條,就讓郭南將來成就巨大。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且說,郭誠傳令下去,道:“將士們各自吃些幹糧,這些日子躲在山中也苦了大家,攻進城後,咋們吃些好的。”


    有士兵嚷道:“將軍,你就快點傳令吧,這幾天躲在山中,又不得埋鍋做飯,每天吃這胡餅子,嘴裏都快淡出鳥來……”


    郭誠道:“攻進城,一定能吃幾頓好的;但又一條,你們記住了,進城後,不得奸淫擄掠,如有發現,定斬不饒。”


    有小頭目叫苦道:“將軍,於闐王叛亂,咋們這麽辛苦來攻打他,於闐後妃公主們賞賜不得,宮女們怎麽也得給我們賞賜幾個吧?”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將軍是呀,王宮裏這麽多宮女,總得給我們賞賜幾個吧?”


    郭誠道:“大家都先別吵。”


    郭誠威懾之下,人群靜了下來。


    郭誠問當先那人:“汝何姓名?”


    那人也不懼,道:“在下高雞舍。”


    圍觀之人,聽了一陣起哄。


    “哈哈,好名字……”


    “高兄果然人如其名啦,還沒進城,就想著女人。”


    郭誠笑道:“高雞舍,我記得你,你不是有妻子嗎?我記得你兒子都快二十了吧?還想女人?是不是得優先照顧下我眾多還沒娶妻的兄弟們,大家說是吧?”


    眾人紛紛稱是。


    高雞舍有些不好意,但他還是反駁道:“我可以為我兒子考慮嘛,我兒仙芝都十五了,也該娶門親事了。”


    人群紛紛對高雞舍豎起大拇指。


    “好樣的……你有種……”


    郭誠這會兒又變得嚴肅起來。


    “我再次重申一遍,軍令,不得奸淫擄掠,如有違背,定斬不饒!”


    眾人都靜了下來,似士氣有些低落。


    郭誠又道:“於闐尉遲氏在此立國八百載,人心歸附。且,從我大唐重新打通河西走廊,再開絲綢之路以來,於闐王可是率先歸附我大唐,成為我大唐建製安西都護府之一大助力,後又成為我安西四鎮之一。我大唐在安西的開擴,離不開於闐支持。所以,此次行動,罪僅於於闐王尉遲眺。之後,應該還是於闐尉遲氏當於闐王……”


    郭誠停頓了片刻,接著又道:“西北苦寒之地,我安西軍,數量有限,安西四鎮加起來,一共三萬人而已。而此地,地大物博,有各小國近百,各部落近千,有民眾幾百萬,操戈控弦之士數十萬。我安西軍民占其數量不足十一。我大好兒郎,從軍於此,一輩子不知可否歸家,此地就是我等安生立命之所。所以,我碎葉城鼓勵大家在此落地生根,娶妻生子。當然,如家鄉有妻,可勸說她們一同來此……”


    說道最後,郭誠高喊:“總之,一句話,嚴肅軍紀,各項獎賞,我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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