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人亦有錯之,但於錯後豈願任耳也,姬暇所以過之下,亦可以昭王之稱,因以姬暇以生為代,來引其咎也!——華夏鼎世


    雖然姬瑕的世代有戰爭,但姬瑕確實大範圍的解決了很多年都沒有解決的矛盾。東邊和南邊的穩定,預示著至少華夏現在的錢糧穩定。在姬瑕繼位後的第十九年裏,姬瑕打算帶著自己的孩子姬滿來一次最後的遠征。而這次遠征的目標,還是南邊。


    “滿兒,你帶過兵嗎?”姬瑕的孩子姬滿是個願意到處瘋到處跑的人,明明文武雙全,可偏偏什麽都不摻和。


    鎬京的巫師們被姬滿請客請了個遍,所以姬滿是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前往那個隻有君王才可以去的屋子的。


    “父王,兒臣在現實中沒帶過,但在夢裏,常常指揮著千軍萬馬,縱橫世界於腦海裏。”姬滿不喜歡騎馬,喜歡坐馬車。這讓從馬背上出生的周人,很不適應。


    “還夢裏,還世界,怎麽...華夏裝不下你了?”姬瑕很喜歡姬滿,所以對於姬滿的期待也比其他的孩子要高。現在姬滿這個無所謂的樣子,搞得姬瑕很不開心。


    “父王,華夏是要發展的,帝俊前輩的孩子們早就遠走華夏之外的世界裏。帝辛前輩也派了十萬東征軍去了東海之外,咱們的老祖宗們更是遊覽過世界的山川河海,我就是做夢夢一下而已,您幹嘛生氣啊。”姬滿的嘴巴像是抹了油一樣,一連說了那麽多的道理出來,搞得姬瑕在第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你還有理了?你今後做君王後,難道做什麽都要做夢?”


    姬滿不敢和姬瑕硬碰硬,所以隻能小聲的抱怨道:“那就別給我君王之位唄!”


    姬滿執意要做馬車,所以姬瑕也隻能一起坐馬車。這馬車再大也就那麽大,姬滿的聲音再小姬瑕也能聽到。所以姬滿很聰明的把馬車上的絲綢布料拉了下來,讓外麵的護衛看不到馬車裏的景象。


    馬車外的護衛一看姬滿做了這樣的動作,也都抿著嘴憋著笑,因為這已經是從鎬京出發後,姬滿不下十次的做這樣的動作。


    幾個瞬間後,沒出例外的事情發生了——姬滿在馬車裏,被姬瑕好好的揍了一頓......


    姬瑕要退位的事情在很早以前就傳遍了華夏,而姬滿繼位的事情,也讓很多的諸侯王都在改變著對鎬京的態度。


    楚國在迎接了這個世代的巫師首領後,整個國家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說楚國在開始的時候征伐南邊的飛地,使得自己成為周世國家之內可以小分封的存在,那麽現在這些原本思想不一樣的小分封的楚國內國,就等於有了共同的信仰——神靈!


    畢竟是巫師首領,在楚國後確實也招攬了一些不願意去鎬京的巫師而來。而這些巫師們把楚國境內的各個勢力都籠統的合並了一下,然後加以分析,用巫師們獨有的技術讓這些勢力有了各自的神靈。


    比如有些地方靠山,那麽他們就信山神。有些地方老是下雨,那麽他們就信雨神。後來的神靈變得越發的多了起來,什麽地神、天神、土神、水神、風神、雷神等,漸漸的都變成了楚國國內的信仰。最後又根據齊國薑子牙那些傳說中的夢,從而帶出來了楚國最高的神上皇太乙。


    所以楚國地大物博不假,但人心浮躁也是個大問題!


    楚國的國君此時還是個子爵,即便是巫師首領故意叫楚王,也隻是心裏稍微的興奮了一下,不敢公開稱唿自己是王。而且時間越發的長後,楚國的國君熊勝,已經開始注意到了現在楚國的問題了。


    “大巫師,現在國人總是認為自己就是神,可這天地間哪裏有神啊。這麽下去人心就散了,您得想想辦法。”熊勝叫巫師首領大巫師,是因為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巫師首領到底叫什麽。


    “我也在想辦法,隻是這神靈的信仰,也並不是全都不對。隻是現在發展的太快,有些過了而已。”巫師首領比誰都明白巫師的作用,所以對於現在楚國境內的一些過分事,也充滿了憂慮。


    “大巫師,您不去鎬京反而來我們楚國,應該不是為了那些所謂的優待吧。”熊勝想的很明白,像大巫師這樣的人一旦去了鎬京,那麽待遇肯定不會比自己這裏差。


    “是,我要是想榮華富貴,去鎬京就好。我之所以來您這裏,是因為您這裏適合我。”巫師首領說完後,就帶著熊勝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然後讓巫師們都出去後,把和鎬京行宮內的那間除了君王和個別巫師才能進去的屋子裏的東西,展現給了熊勝。


    熊勝在驚奇之餘,也很自覺的穿上了巫師們的絲綢腳套,然後看著地上的內容,連連的讚歎道:“這個地方是我的地盤啊,這...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也不能完全算是你的地盤,那麽多的神靈信仰,您目前還搞不定他們。”巫師首領的話像是把楚人在五行中最喜歡的火給澆滅了一樣,搞得熊勝尷尷尬不已。


    “大巫師,你帶我到這裏,是什麽意思?”熊勝一看這上麵的內容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完成的。上麵的內容之複雜,以及這塊龐大的絲綢的折舊程度,很可能是在商世,以及夏世的時候,就開始記錄了。


    “楚國可以亡,周世也可以忘,但這些東西,是絕對不能亡的。”巫師首領的話語,讓熊勝很是不解。為了讓熊勝能聽明白自己的意思,巫師首領幹脆就說了個明白:“這才是咱們華夏最真實的文化,伏羲祖宗的易卦也在其內,隻是不容易發覺而已。”


    熊勝一聽文化,立馬反駁道:“這算是文化?這不就是塊地圖嗎?要是這算文化的話,那麽齊國人怎麽算?”


    “齊國人繼承和研究的東西,其實都在這裏。”巫師首領說完後,又說了一個讓熊勝更不解的話:“我叫無名,您今後也可以稱我為佚名,也是無名的意思。”


    楚人的文化程度明顯不如齊國人和魯國人高,所以熊勝分不清無名和佚名的關係以及區別:“幹嘛叫無名啊,叫佚名得了。”


    佚名也是無名的意思,隻是範圍有些窄,是文化裏的無名......


    楚國一直都在忙著神靈的問題,所以姬瑕和姬滿在渡口打算從漢水順勢而下的時候,楚國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


    “父王,這楚國不會突然插一杠子吧?”姬滿沒有經曆過戰爭,自然對情報的收集,很是欠缺。


    姬瑕在繼位後的後期,頻頻發動內戰,所以對於情報很是在行:“鎬京的巫師和楚國的巫師有聯係,他們告訴我楚國忙著神靈的事情,顧不得別的。”


    姬滿上了船後,整個人都開始難受了起來:“辛餘靡,快來幫老子啊。”


    在姬滿說完後,這個叫辛餘靡的大漢立馬從船的右側跑了過來,一把保住了姬滿:“公子,有臣在,您就放心好了。”


    此時的姬滿已經大口大口的吐著剛吃完不久的東西,嘴巴裏還嘟囔著:“你個傻大個沒見我在船的左側嗎?還從右側出來,老子差點掉進海裏,你真是腦袋不好。”


    在顛簸的船上,被姬滿稱之為傻大個的辛餘靡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公子你也知道,我是君王的右衛,我肯定從右側出來啊。”


    辛餘靡的話讓姬滿氣的差點破口大罵,不過好在姬滿不適應顛簸的船,所以隻顧得到處嘔吐,沒有張口的機會。


    漢水是鎬京往東邊、南邊、和東南邊最好的路線。隻是漢水不知道怎麽的,在這段時間突然不穩定了起來。加上本就西高東低的順勢而下,讓船隊根本就沒有機會在漢水上停住。


    姬瑕常年騎馬,身體能好受一些,所以腦子也可以多思考一些:“辛餘靡,姬滿的命看你的了。”


    辛餘靡確實是個傻大個,但憑借著這麽多年和姬瑕的共識,光從感覺上就能知道有事:“君王,您不會打算去死吧?”


    姬瑕迴頭望了眼無法靠岸的船隊,然後又迴到了麵前那看似平靜的河水,頭上的汗水慢慢的從鬢角流了下來,但最終又變成了歎氣:“哎...這就是命啊。”


    突然,就在姬瑕感歎完後,這漢水突然從平靜中發怒了。原本安安穩穩的水麵上,突然多出來了那麽多的小漩渦。這些小漩渦漸漸的合並在了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個大的漩渦。


    這次姬瑕帶來了鎬京六師的全部人馬,想讓姬滿認認軍方的人,今後繼位後好辦事。可誰能想到,就是由於人太多了,導致原本可以靠人力躲開的漩渦,被這麽多的船隻擋住了迴去的路。


    再然後,就是一隻船一隻船的入了漩渦裏,六師的所有人,基本都沒有活著的。


    辛餘靡在船隻入了漩渦後,就一直抱著姬瑕,生怕姬瑕有問題。


    但姬瑕卻不願意繼續活下去了,趕忙用最溫柔的語氣,對著這個可以為自己死的傻大個辛餘靡說道:“我的疏忽釀成了今日的結果,我這把年紀了,也該走了,你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姬滿得活下去。”


    辛餘靡深深的望了眼姬瑕,然後點了點頭後,一猛子入了水裏。


    姬瑕抱著一塊大木頭死活不沉下,直到辛餘靡在遠處的岸邊,抱著姬滿的時候,姬瑕才大聲喊道:“謝謝了,好好照顧滿兒,我先走一步,得去閻王那裏給六師的兄弟們道歉啊。”


    姬滿本就不適應水,加上又經曆了這件事,所以嘴巴微微張開,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姬瑕在姬滿和辛餘靡的目光之下,慢慢的沉入了水底。姬滿嗷的一聲哭了出來,像極了沒了父親的孩子。到了傍晚時分,姬滿在一塊岸邊的船板上,刻下了周昭王姬瑕幾個字,算是葬了自己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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