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事,一旦甚矣,則易惹出他之事,且如放下者,則是大者無之間也!——華夏鼎世


    待到廩辛離世的時候,庚丁已經算是對巫術入了魔了!


    具體的表現,就是在廩辛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不斷的說早死早超生之類的話,並且還整日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說要把巫術徹底的改革。


    廩辛本來還想勸一下的,但看庚丁竟然開始咒自己的時候,也是氣的懶得搭理。最關鍵的事,這庚丁不是巫師出身,連半路出家都算不上。包括現有的巫師們,也都認為庚丁這是在褻瀆巫術,更別提支持庚丁改革鬼神信仰了。


    “難道我說話不管用嗎?”庚丁繼位後,別的不管,就管巫師。


    這巫師從華夏創世之前就有了。而且越往後麵越係統化,製度化,算是一種基本無法徹底改革的思路。可庚丁不信邪,非得試試,還得用占卜的方式試試。


    這讓巫師們驚掉了大牙:“君王,不是您說話不管用,您說話肯定管用,隻是您用占卜來改巫術,是不是用錯了?”


    “還得打西戎啊”庚丁這突然的話,讓巫師們直直的搖頭。


    所以巫師們沒辦法,找到了庚丁的兒子武乙:“公子,您勸勸您父王吧,再這麽下去,別說咱們商世的鬼神信仰會被周人的天命信仰給幹掉,咱自己都把自己玩死了。”


    武乙是信人不信神的,所以對庚丁的種種行徑,也是隻能無力的抱怨:“你們跟我說沒用啊,我也不是沒勸過父王,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看父王搭理過我?”


    其實巫師們知道武乙是信人不信神的,但在這種關鍵時刻,信神的巫師們,還是願意和武乙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不管如何,公子一定要保重,您父王已經瘋了,周人現在在全華夏範圍內的宣揚他們的天命信仰,不少人,尤其是奴隸,信的不少啊。”


    武乙聳聳肩,示意自己確實沒辦法:“你們先迴吧,我...再想想辦法。”


    等巫師們走後,武乙自己的兒子文丁叫了出來:“你說來吧,都躲了半天了。”


    武乙的兒子文丁之所以躲著巫師,是因為文丁從出生的時候,巫師們就不看好他,覺得文丁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額,甚至覺得文丁會是商世滅亡的導火線。


    文丁漸漸的長大,也開始漸漸的參政。在看到商世的巫師們如此做事的時候,心情可想而知:“父王,我還是覺得天命信仰比咱們的好。”


    如果說文丁出生的時候被巫師們命名為商世亡子的話,那麽連文丁都認可天命信仰,則是讓巫師們徹底抵觸的原因。


    畢竟天命信仰如果成了主流,華夏的巫師們就要失業了!


    “你說的可能有道理,但咱們畢竟是商人啊。這天命信仰是怎麽從周人的腦子中研究出來的就不提了,反正咱們卻錯了改革商世的最好時機。現在咱們父子倆除了躲在這裏商議,什麽都做不了。”武乙邊說著,臉色邊暗淡著。


    “父親,您繼位後,會繼續改革鬼神信仰嗎?”文丁的問話讓武乙陷入了沉思:“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想到了一條別的路。”


    文丁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自己心裏默默的說道——我也不打算堅持下去了,但辦法總是會有的......


    現在周人的天命信仰,已經基本算是傳播到了華夏的每一個角落。不少百姓都在琢磨,到底是信自己呢,還是信鬼神呢?


    “首領,您怎麽看?”自從藍夷被剿滅後,夷人的地盤上又出現了不少的造反派。其中有一個叫夷方的部落,脫離了諸侯國的管理,自稱一派,宣揚自己是天命。


    “都是天命的話,咱華夏不就亂了嗎?”夷方的首領雖然在世人的眼裏是造反派,但真實的情況是,現在華夏的諸侯國,已經亂七八糟的。管理的亂不說,還不公平。


    “那為何周人就是天命,咱們就不是?”夷方的族人還是覺得,既然老天爺沒有指派是誰,那就誰都可以。


    夷方的首領搖頭道:“你若是這麽理解,即便是咱們顛覆了商世,成立咱們自己的世代,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反而會讓華夏陷入無休止的天命輪迴,時時刻刻都有像咱們這樣的存在。”


    在夷方手裏的理解中,自己的造反雖然有一定的理由,但終究還是不好的,不應該提倡的。現在自己這些人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是需要觀望的,不是出頭的。


    “這沒問題,如果咱們成為華夏的統治者後再被別人擊敗,那麽就等於咱們不是天命啊。天命是什麽?就是可以一直贏下去的存在,輸了認就好了。”夷方族人的話,讓夷方首領有些震撼:“你這種想法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族人這麽想?”


    “基本都這麽想,而且別的部族甚至諸侯國的,也多有存在這樣想法的。”聽完族人的話,夷方的首領呆呆的站在那裏,嘴裏還嘟囔著:“這鬼神信仰過時了,天命信仰又是這樣,咱們華夏該怎麽辦?”


    於是在這種思考的情況下,夷方的首領打算完全的自成一派,既不承認鬼神信仰,也不承認天命信仰。


    但到底信仰什麽,現在夷方的首領並未想清楚......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庚丁的行為越發的詭異。雖然在平定再次造反的羌方時,那種謀略的樣子讓商世之人刮目相看。但羌方被壓製後,庚丁的種種行為,算是更加詭異了:“這羌方的首領羌伯雖然被我殺了,但羌方的實力猶存啊。殺又殺不幹淨,咱們的人又不能時時刻刻的都在西禦,得想個辦法。”


    最後庚丁的辦法很簡單,算是以方製方:“逐方和何方等,和咱們的關係很好。這麽些年過去了,也不見他們和咱們發生過什麽衝突,所以是可以利用的。就讓他們幫咱們守著羌方吧,羌方起不來,周人估計沒那個膽量走出岐山。”


    武乙和文丁都在現場,都覺得這個辦法確實不錯:“父王英明,但之後怎麽辦?”


    “之後?什麽之後?”庚丁現在完全是依靠巫來管理國家,隨手都拿著占卜用的甲骨。


    “我說的之後,是周人的意思。這羌方事小,周人事大。”武乙雖然認可用以方製方的方式來消耗西戎人的實力,但之後的事情才是麻煩。


    “你有辦法?”庚丁對周人沒辦法,因為通過自己改革後的占卜方式,也是沒有辦法。所以隻能在此時刻,看看自己的孩子有沒有辦法。


    “父王,兒臣認為周人的崛起算是一個世代的必須,是督促咱們的。也就是說現在咱們的鬼神信仰出現了挑戰,並且很多人都認為天命在鬼神之上,那麽咱們何不將計就計,讓鬼神信仰成為過去,讓君王之權徹底走向政治的舞台呢?”武乙說完自己早就想說的話後,心情突然覺得非常的舒服。


    不過庚丁卻皺起了眉頭:“你讓鬼神信仰成為過去,不就是讓咱們商世滅亡嗎?”


    文丁想插話但讓武乙給阻止了:“父王,兒臣不是讓咱們商世滅亡,反而是想讓咱們商世永遠的傳承下去。如果現在不改變,不用王權擊敗那天命,等天命擊敗鬼神的那一刻,就來不及了!”


    “小子,你怎麽看?”庚丁聽完兒子武乙的真話後,整個人顯得很平靜,還扭頭問道自己的孫子文丁。


    文丁雖然是個孩子,但心中有自己的想法:“爺爺,父親說得對,咱們鬼神鬥不過天命,唯有王權才能擊敗天命。現在變現在好,等過了您的世代如果還不轉變的話,其結果可想而知啊。”


    武乙和文丁本以為君王庚丁能夠聽進去,哪怕是好好的思考一下。但讓武乙和文丁失望的是,庚丁竟然如此說文丁:“你出生巫師們就說你是商世的葬送者,我看一點都沒錯,你的想法是真的會讓商世滅亡的。”


    從這以後,庚丁基本就不上朝了。所有的事情都由巫師傳送出去,然後再聽巫師們把消息傳迴來。


    巫師們是華夏商世文化的主要傳承人,但由於巫師的數量越來越多,壞人也漸漸的有了。


    而且是也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庚丁在巫師們的‘保護’下,竟然連兒子武乙和孫子文丁都不在見麵,整日的躲在自己的屋院內,進行著無休止的占卜。


    “入魔了,你爺爺入魔了。”武乙沒有辦法,和文丁商議後,去和大臣們商議,是不是要和現在華夏的巫師們,來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但大臣們中,沒有伊尹這樣的人,所以在事情公開後,竟然沒有人願意和武乙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反而還惹怒了巫師們。


    在巫師們的教唆之下,武乙和文丁同時被打壓,甚至一度出現繼承之位的丟失。不過好在庚丁沒有下達最後的指令,即便是現在實力通天的巫師們,也無濟於施。


    “原來這巫術一旦過分了,就會成為如此的教派,看樣子什麽事情都不能做的太過啊。”武乙看在眼裏,著急在心裏。


    但文丁卻有了自己的想法:“過分確實容易出問題,但隻要做的幹淨,就可以一勞永逸。”


    武乙看著自己的兒子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而文丁也看著武乙好久,也沒有說出什麽話來。父子二人就是在這種巫教盛行的情況下,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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