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邵一汐和蕭睿澤沒有參加早朝。


    過了早朝,慕容靖才用傳訊符跟邵一汐說可以進宮了。


    等邵一汐和蕭睿澤到養心殿時,那三人已經到了。


    他們分別是竇中度、鄔沿凱、董堯晏。


    竇中度祖上三代皆為富商。


    鄔沿凱其父為國子學學正。


    董堯晏為兵部尚書董建軍之嫡次子。


    邵一汐眼神淡淡地在三人身上掃過,開門見山道:“說說吧,你們這次考核的具體經過。”


    三人麵麵相覷,西疆王怎麽關心起他們來了?


    “董堯晏,你先來吧。”邵一汐語氣冷淡地道。


    聞言,董堯晏忙上前,“這次考了五道題。


    第一道是賦詩,要求考生根據給定的“春日美景”主題或情境創作一首詩。微臣這樣作答:‘春日花開處,蝶舞蜜蜂忙。青山映綠水,和風拂麵香。’”


    第二道是糧食儲備主要方法。微臣列舉並解釋常見的糧食儲備方式,如建造糧倉,古代會選擇幹燥通風、地勢較高的地方建造糧倉,以防止糧食受潮發黴;儲存幹糧,將糧食製成幹糧,如幹糧餅、炒米等,便於保存和攜帶。


    第三道是水旱災應對措施。微臣闡述應對水旱災的策略和方法,如修建水利工程可以有效地調節水流,灌溉農田;賑濟災民,政府會發放糧食、衣物等物資,幫助災民渡過難關等。


    第四道是兵法戰略,要求考生分析著名戰役中的兵法運用。微臣以赤壁之戰為例,孫劉聯軍運用火攻戰術,成功擊敗了曹操的大軍,體現了兵法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思想。


    第五道是治國理政,考生需要建議治國理念和政策。微臣建議“以民為本”,實行輕徭薄賦、勸課農桑等政策,使國家繁榮昌盛。”


    邵一汐並沒有評論,而是繼續問道:“答題的過程中,有間斷嗎?”


    董堯晏搖了搖頭,篤定道:“沒有間斷。不瞞諸位,其實這些考題內容,平日裏,家父也時常會同我們交流自己的想法。


    這些考題,對微臣來說並不難。


    因此,答題的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任何中斷情況。”


    邵一汐微微點頭,轉向鄔沿凱:“你呢?答題的時候,是否出現中斷情況?”


    鄔沿凱撓了撓頭,有點兒不好意思道:“前麵五道題我一口氣就寫好了。


    但到了第五道題治國理政,我中斷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


    這道題我思考了許久,才開始下筆寫答案的。”


    邵一汐又微微點了下頭,轉向竇中度:“你呢?答題是否順利?”


    竇中度揚起嘴角,自信地說道:“很是順利!”


    邵一汐笑了笑:“那你說說,都考了什麽,你又是如何找到解題思路的?”


    竇中度心裏一突,但仍保持微笑,“微臣這人,記性不大好。考過了便就忘光了。”


    邵一汐眼神犀利地看著竇中度,心想此人如此油滑,不過今日撞到她頭上來了,自然是跑不脫的。


    邵一汐沉下臉來,對竇中度說:“本王希望你能對考試過程誠實相告,否則……”


    她頓了頓,“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竇中度心中一驚,連忙跪地叩頭,“微臣絕對不敢欺瞞皇上和西疆王!


    隻是那考題,微臣確實已不記得了。


    還望皇上和西疆王恕罪!”


    邵一汐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拿了那三份試卷上來。


    禮部尚書孔新禹撫著胡子,沉聲問道:“那你說說,你是怎麽做到,前四道題的答案,你與鄔沿凱的一模一樣;而第五道題的答案,卻與董堯晏的一模一樣呢。”


    竇中度心驚膽顫。


    被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想必你也聽說過,本王的真言符,還是挺管用……”


    聞言,竇中度臉色煞白,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他知道現在無法再抵賴了。


    “迴……迴皇上、西疆王和諸位大人,臣……臣承認,臣作弊了。”他顫抖著聲音說道。


    邵一汐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上麵前舞弊!


    你可知這是何等大罪?”


    竇中度連連磕頭,“臣知罪,臣知罪!求皇上和西疆王開恩,饒臣一命!臣也是一時糊塗,被功名利祿衝昏了頭腦……”


    鄔沿凱在一旁憤怒地說道:“皇上增加考核是為國選才安排合適崗位的重要途徑,你竟然通過這種手段謀取功名,簡直是對其他人的不公!”


    邵一汐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來。


    隨即,邵一汐繼續問道:“你通過什麽途徑作弊的?”


    竇中度對邵一汐身懷絕技,尤其是法術超級厲害早有耳聞。


    他明白,若是他有所隱瞞,自己會死得更慘!


    他隻能坦誠道:“是圓鏡術!”


    禮部尚書孔新禹蹙眉,疑惑道:“在考場上,你並沒有攜帶鏡子呀?”


    進考場前,幾乎是脫光光檢查的,孔新禹敢保證,考場中是沒有任何鏡子的。


    竇中度訥訥答道:“微臣是沒有攜帶鏡子……”


    邵一汐:“說吧,你究竟是如何作弊的?”


    對上邵一汐似笑非笑的眼眸,竇中度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地說道:“其實是進階版的圓鏡術!”


    邵一汐眼神一冷,“如此說來,你是有同黨了?”


    竇中度身子一抖,“不不不,是我花重金從一個神秘人那裏討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收了錢就會教我用這個法術……”


    邵一汐步步緊逼,“你如何認得那神秘人的?是誰在為你牽線搭橋?”


    竇中度:“是……是……”


    慕容靖端坐在龍椅上,沉聲道:“還不如實招來!”


    見皇上震怒,竇中度欲哭無淚,“是燁王身邊的小廝!”


    慕容靖大掌一拍龍椅扶手,厲聲喝道:“好個燁王!剛從東郡迴到京都不久就又惹是生非!”


    “來人,將燁王速速帶來!”慕容靖怒聲吩咐道。


    不一會兒,燁王便被侍衛帶到了朝堂之上。


    “父皇,這是怎麽了?”燁王一臉無辜地看著慕容靖。


    “你的小廝與竇中度勾結,舞弊殿上考核之事,你作何解釋!”慕容靖威嚴地質問道。


    燁王看向竇中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恢複了平靜,“父皇,此事兒臣並不知情。


    若真如竇中度所言,定是那小廝背著兒臣所為。


    父皇放心,待兒臣迴去後定會嚴查!”


    慕容靖恨鐵不成鋼,聲色俱厲地嗬斥道:“給朕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跪著!你的小廝過不了多久便到了!”


    聞言,慕容燁既委屈又不甘,尤其是看到正悠然自得坐著品茶的鎮南王夫婦時,他心中的不甘又重了幾分。


    可當他的目光瞥見皇上那怒目圓瞪的樣子時,慕容燁心中縱然有千般不願、萬般不服氣,那股子傲氣瞬間被壓了下去。


    麵對當今聖上的威嚴,他縱使再怎麽不情願,也絕不敢公然違抗聖命,隻得咬咬牙,屈膝跪了下來。


    此時的邵一汐,已然貴為西疆之王,其身份與地位皆已能與慕容燁平起平坐。


    每每想到這裏,慕容燁對蕭睿澤的恨意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若非這個可惡的家夥橫刀奪愛,如今站在邵一汐身旁成為她夫君的人本該是自己啊!


    而對於邵一汐,慕容燁更是滿心的幽怨,他不明白為何無論自己如何努力表現,如何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邵一汐卻始終不肯將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片刻。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難道自己就如此不堪入目嗎?


    蕭睿澤察覺到慕容燁那複雜的眼光時不時地瞟向邵一汐,眸光一沉,往前挪了椅子,用自個身子擋住了慕容燁的視線。


    慕容燁見狀,恨得牙癢癢的。


    賤人!


    卑鄙無恥!


    蕭睿澤就是個賤人!


    慕容燁在心中不停地暗罵道。


    忽然,“砰”的一聲,一個盛滿熱茶的茶杯砸到慕容燁的腦門上。


    “朕讓你好好跪著!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嗎?”


    慕容燁不敢動彈半分,任由熱茶從額上沿著臉頰流下。


    他此刻深深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要不怎麽在兩個異姓王的麵前,如此這般掃自己麵子。


    慕容燁咬咬牙,忍下了這口氣,低頭乖乖跪好。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惹怒皇上,恐怕後果會更加嚴重。


    這時,邵一汐開口說道:“皇上,燁王畢竟是您的兒子……”


    慕容靖看了邵一汐一眼,語氣緩和了一些:“罷了,起來吧。”


    慕容燁心中暗喜,以為邵一汐是在替他求情。


    然而,接下來邵一汐的話卻讓他的心情跌入穀底。


    “不過,燁王也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


    在朝堂之上,應該尊重皇上和其他大臣,而不是心不在焉。”邵一汐說道。


    慕容燁聽了,心中一陣苦澀。


    他沒想到邵一汐會當著眾人的麵教訓他,讓他丟了這麽大的臉。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邵一汐和蕭睿澤付出代價。


    蕭睿澤目光沉沉地看向邵一汐。


    邵一汐對他微微一笑,無聲說道:“燁王不經挑撥,現在先亂了他的思緒,一會,有他好看的!”


    蕭睿澤捏了捏邵一汐的手心。


    慕容靖見狀,會心一笑。


    而慕容燁則怒火中燒。


    邵一汐明明剛剛還批評他在朝堂之上心不在焉,而此刻她自己和蕭睿澤卻在養心殿上打情罵俏。


    邵一汐真是雙標!


    慕容燁低頭垂眸,在心底咒罵邵一汐和蕭睿澤不已。


    就在他感覺腿有些酸麻時,他的近身小廝小李子到了。


    小李子誠惶誠恐地跪地請安。


    邵一汐擺了擺手,開口道:“竇中度,你和他聊聊,當時候是什麽個情況。”


    竇中度轉向小李子,“小李子,五日前,你找到我,說有辦法讓我在考核中一舉奪魁。”


    小李子詫異地瞪大了雙眼,“這位公子,你是誰?你在說什麽?”


    竇中度急了,“小李子,你這人怎麽可以這樣?


    為了這事,你收了我兩萬兩黃金,說一萬是孝敬燁王的,另外一萬是給那神秘人的。”


    小李子搖頭,“這位公子,休要胡言亂語!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竇中度有些惱怒了,“你還私下收了五十兩黃金,你說事成之後,燁王會保我榮華富貴,官運亨通!”


    慕容燁這會跪不住了,他厲聲喝道:“一派胡言!”


    竇中度家中錢財無數,為了讓他有個一官半職,家族撒了不少錢財出來買消息、鋪路。


    他自然知曉燁王現在的處境,在皇上和西疆王麵前,燁王根本算不得什麽。


    今日這種狀況,隻能得罪燁王這幫人馬了。


    他冷笑一聲,“小李子,你莫要以為死不認賬就能逃脫幹係。


    我這裏還有你當初給我的信物,上麵刻著你的名字呢!”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


    小李子看到玉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這是有人陷害我,王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慕容燁目光如炬地盯著小李子,心中暗罵這個蠢貨!


    為了自保,隻能舍棄這個蠢貨了!


    慕容燁看著小李子,“小李子,你好好想想,這是怎麽迴事?


    你不要光想著自己,也要想一想你年邁的雙親!”


    小李子聽了慕容燁的話,身體猛地一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爺,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奴才,求王爺明察!”


    竇中度卻冷哼一聲,“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慕容燁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小李子,本王一直待你不薄,你若如實招來,本王念及舊情,或許還能留你家人一條活路。”


    小李子麵露絕望之色,知道自己這次難以脫身,咬咬牙道:“王爺,奴才確實收了錢!”


    慕容靖一拍龍椅扶手,沉聲道:“燁王,你是怎麽管理手下的?


    來人,拖出去杖斃了!


    至於他的家人,因剛才他一派胡言,也一並杖斃了!”


    小李子急了,“皇上饒命!是王爺!我都是按照燁王的吩咐行事,那神秘人也是燁王讓奴才聯係的!”


    慕容燁沒想到小李子竟敢當堂反咬一口,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大膽逆奴,竟然汙蔑本王,來人呐,趕緊把這狗奴才拖下去杖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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