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炮彈經過了剛開始的試『射』和調整之後,開始逐漸精準,接二連三的炮彈落入第一道城牆的周圍。


    “轟!”


    炮彈的炮擊總歸是概率炮擊,終於有一發重炮的炮彈落到了城牆上;整個垛口被炮彈掀飛,周邊的幾個弟兄和一個機槍成為了空中飛舞的殘肢碎肉,血雨混合著泥沙、石塊散落在城牆的周圍;


    “別『亂』跑,蹲下!”


    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弟兄就在自己的旁邊支離破碎,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成為了空中飄落的血肉和殘肢!驚恐的情緒影響著他們,不顧軍官的怒吼,用槍支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在城牆上『亂』跑,炮彈不斷的落下來,四濺的土石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城牆上就跟鐵匠鋪一樣,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那是碎石砸在鋼盔上的聲音!


    “噠噠噠......”


    第二道城牆的機槍開火了,剛剛奔跑進通道準備登上第二道城牆的『亂』兵被憲兵團的機槍打成了血窟窿,抽搐著躺在通道上!


    “小鬼子,我『操』你祖宗!你們別管那些要找死的,讓弟兄們藏好了!”營連長瘋狂的怒罵著,


    『亂』跑的士兵逐漸減少,因為他們都已經成為了炮彈下的血肉,留下的屍體被炸得拋上了高空,漫天的血肉和內髒伴隨著殘肢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城牆上不斷有血雨落下,硝煙和惡臭的氣味在城牆上蔓延開來。


    “王東,猴子呢?”李繼後朝著不遠處的人影吼道,王東現在完全成了一個蛤蟆,顧頭不顧腚的爬在城牆上,不過他用四肢支撐著身體,不讓身體貼近地麵!從淞滬戰場出來的老兵,這中血肉的教訓已經深入骨髓了!


    “不知道”王東的聲音隨著硝煙傳進了李繼後的耳朵,


    ......


    “轟、轟、轟......”


    鬼子的炮彈不斷落下,時間就像停止了一樣;城牆上的弟兄不斷在減少,可是這個時候沒人敢朝第二道城牆跑!剛剛那一撥『亂』兵的屍體還在通道上躺著,那就是擅自撤退的下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鬼子的炮聲漸漸有停止的趨勢,因為第一道城牆上很少能看到完整的垛口了,不知道那些捷克式輕機槍還有幾挺可以打響!


    “整理裝備!鬼子該上來了!機槍都架起來,自己找掩體!”活著的軍官這個時候跳了出來,彎著腰在城牆上奔跑!


    李繼後拿起牆根下的機槍,取下彈夾,拉動了一下槍栓,一顆子彈從退彈口滑了出來,重新裝上彈夾,遞給刀子!


    “還不錯,應該可以打響!自己找位置『射』擊!”李繼後拍拍刀子的肩膀說道,


    “馬本剛、陳一文;你們負責壓子彈,隨時準備接手機槍!其餘人手榴彈準備!”李繼後『操』起步槍,大聲的吆喝著;


    “轟、轟......”


    鬼子的重炮停止了,不過75mm的山炮還是有一發沒一發的炮擊著;護城河對麵已經出現了鬼子的坦克和步兵,朝著護城河而來......


    “還活著的弟兄吱個聲,鬼子馬上就過來了;都藏好了,我們就是屍體,給鬼子的坦克來個狠的就賺了,步兵就交給城牆上的弟兄!便宜他們了!”


    在城下的屍堆裏,傳來一個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周圍的弟兄聽見!


    屍堆裏麵沒有什麽動靜,不過殘存的十多個弟兄一個個開始擰開手榴彈的後蓋,三五個捆在一起;眼睛裏麵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充滿了仇恨的火光!


    “咚咚咚......”


    “轟、轟”


    鬼子的坦克終於開火了,車載機槍和坦克炮朝著城牆傾瀉著火力;在鬼子基層軍官的望遠鏡中,城頭上已經被炸的稀爛,但是他們還是害怕機槍的掃『射』!


    “開火!”


    “咚咚咚......”


    隨著軍官的命令,城牆中部的重機槍工事開始『射』擊;在剛剛的炮火中,他們並沒有受到多少攻擊!


    “開火!”城頭上也傳來軍官的命令,


    刀子趴在城牆上,麵前是殘破的垛口,把頭在殘破的垛口後藏好,機槍槍口朝著護城河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捷克式機槍特有的短點『射』槍聲響起,如果不是刀子的頭藏著,而是可以好好瞄準的話,就這個節奏,肯定會成為鬼子步兵的噩夢!


    “還不錯,看來優秀的士兵玩什麽都有天分啊!”李繼後聽著旁邊傳來的機槍聲,心裏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這怎麽比我們還怕死?那是浪費子彈好吧!還不錯?”馬本剛嘴裏嘟囔著,陳一文手裏拿著壓好的彈夾,已經在隨時準備給機槍更換彈夾;


    “刀小刀,抬起頭,好好打;鬼子的這波攻擊打下去,就換機槍手!別怕死!”李繼後腦門上全是黑線,朝著刀子吼道,


    這下刀子沒的躲了,老老實實的駕著機槍開始『射』擊,直到一個彈夾打完,陳一文給刀子換上新的彈夾;


    “走!”刀子拎起機槍的握把就開跑,朝著旁邊一個沒有垛口的城牆跑去,直接把機槍放在地上,又開始了『射』擊!


    打一個彈夾換一個地方,刀子不斷的打打炮炮,在弟兄們詫異的目光中,直到鬼子推下去,刀子居然沒挨到一發炮彈!


    “我的任務完成了。”刀子放下手裏的機槍,抱著自己的步槍縮迴了牆角!


    12月11日的戰鬥打打停停,守衛光華門的弟兄不斷在減少,猴子終於沒挺住,被鬼子的炮彈炸了個稀爛;馬本剛胸腹中彈,倒在地上哼哼;王東少了一條腿;三排完好的弟兄就隻剩下了三個了!


    “傷員都抬下去!”戰鬥的間隙,憲兵團和民夫們開始搜撿著城牆上的重傷員,他們負責把這些傷兵送迴野戰醫院!


    12月11日晚上,南京衛戍司令部召開師長以上的軍事會議,劉興作為副司令在一個憲兵排的保護下離開光華門;教導總隊第一旅第二團團長謝承瑞被任命為第一道城牆的總指揮,932團的一部分弟兄也被送上了第一道城牆;至於第二道城牆,那是憲兵團的防線,兼顧著支援和督戰的作用!


    12月11日的戰鬥,鬼子秉承著炮兵轟了步兵衝,步兵衝完炮兵接著衝的原理,不停的攻擊著光華門;這一天的時間,259旅的殘兵損失了九成的軍官,現在負責的是一個副營長,而這個副營長也是最後的營級軍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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