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該死的妖族蠱師,竟然在我們洛城做出這種事情來,別讓我碰到妖族的蠱師,不然非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就你?就算是蠱師真來了,你也不是對手,聽說炎郡過年的時候,就被蠱師弄死了好幾萬人。”


    “這麽一說的話,還是我們這好一點,隻是糧食價格不斷上升,並沒有死那麽多的人。”


    “我看也快了,價格繼續上升的話,估計真有人餓死的。”


    “上麵不是說了嗎?洛城周圍設置賑災的地方,隻要堅持一兩個月,等到新糧下拉就好了。”


    “話說迴來,我們洛城開年的時候還挺穩的,周圍也沒有聽說糧食出問題啊,更何況還沒有到收獲得季節,怎麽突然就被蠱師弄亂了呢。”


    “洛城這麽大,我們沒看到,並不代表沒有啊。


    更何況我覺得,還是商人故意抬高價格,想要賺錢之類的,該死的商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


    厲夏的命令下來,引起了洛城居民的熱議。


    同時海大富也看出來了厲夏的底線。


    厲夏這份詔書是在安撫洛城百姓的,同時也是給海大富說的。


    厲夏給他的時間隻有兩個月,讓他兩個月之內完成計劃,其次對他還有要求,兩個月必須湊夠最少二十萬石糧食。


    就算是把整個洛城的糧食加在一起,也沒有那麽多人啊。


    而且二十萬石糧食,讓整個洛城人趴在糧食堆裏啃,也根本就吃不完啊。


    看似跟洛城居民說的,實則是跟海大富說的。


    此時海大富,方寸山,以及孫平三人,正坐在城主府當中喝茶,這洛城的城主府以及相關部門,就在原來的王宮。


    不過現在的王宮,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繁華,還有一大部分區域,被單獨劃分出來,當做其他的辦公區域。


    “大王仁慈,不忍心看到洛城百姓有太大的傷亡,所以才讓我們設置救災的地方。”


    厲夏說過不插手,算是違反了他的承諾。


    但是海大富也不能說厲夏做的不對,一位仁慈的君王,在大義上麵是站得住腳的。


    畢竟這是正能量,如果是視百姓如草芥的君王,就算是他做的是對的,也會被人不喜歡的。


    這就是電車難題。


    車裏有十個人,電車前麵有一個人。刹車可能車毀人亡,直接衝過去那個人必死。


    厲夏掌握著這個決定權,他是選擇刹車賭一把,還是說直接衝過去。


    所以厲夏突然來這麽一招,很可能就會導致海大富的計劃失敗,從而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但是計劃選擇在了洛城,那麽洛城的底層就應該死了嗎?


    為了讓炎國獲得糧食,他們就需要犧牲嗎?他們憑什麽要犧牲,這就是難題。


    厲夏心軟設置了賑災的地方,還承諾兩個月的時間,這很可能導致海大富的計劃半途而廢,亦或者結果不太理想。


    畢竟他的計劃還在穩步推進。


    他也不能說厲夏做的不對,他以後還要在炎國為官呢。能讓他一個陌生人試一下,就是很大的仁慈了。


    厲夏也不能真的拿整個洛城,去賭海大富的能力啊。


    拿一城的居民身家性命,去賭一個人的能力,這不是個人英雄主義是什麽,對於個體來說需要這樣的英雄,對於國家來說,對於人王來說不需要。


    如果真的用一城人的生命,去試探一個人的能力,厲夏表示自己並不需要這樣的人才。


    這個城市的居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方寸山也是點了點頭。


    “大王確實仁慈,心係百姓。從他一係列變革就可以看出來,他是真的把平民和奴隸放在了心上。


    所以我才願意過來試試,想要在炎國當官,為民謀福祉。”


    海大富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方寸山,發現他說這話竟然是真心地。


    要知道,厲夏可是分裂了儒家。


    雖然分裂屬於雙方共同的想法,也是他們自己下的決定,但是分裂的名頭總不好聽,總需要找個人來背這口鍋。


    那麽厲夏就被貴儒厭惡上了,他們認為厲夏是這個小人,不太接受厲夏。


    當然了,厲夏身份是人王,他們也不可能去號召人殺了厲夏,畢竟你今天敢殺人王,明天就敢殺人皇。


    這和貴儒一直自我標榜的主張有違背,忠孝也都不符合。


    厲夏隻要真的出現了問題,別管是不是厲夏的原因,你隻要敢開這個先河,天下方國都不會太容儒家的。


    所以貴儒隻能自發的抵製炎國,貴儒的弟子不能去炎國為官,這是貴儒內部的潛規則。


    方寸山是一個異類,他就真的來了,而且大考還拿了第一名。


    即使如此,方寸山也都是以個人名義,沒有聽說他要在稷下學宮開貴儒這一家啊。


    就算是他開了,貴儒的正統也不會承認的。


    方寸山代表不了貴儒正統,真的不滿意的話,方寸山都有可能被趕出貴儒這一係。


    所以海大富也一直認為,方寸山應該是痛恨炎國的,不喜歡炎國的,他來在這裏當官,可能是抱著什麽目的的。


    就像是他代表商家過來一樣,不是因為海大富多麽喜歡炎國,也隻是因為他在荊國。


    最主要的還是商家布局需要,需要把影響力投射到炎國,畢竟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萬一哪天安國真的倒了,那麽商家不就要跟著陪葬了嗎?


    就像大家常說的文官集團,武勳集團一樣。不是某個人的意誌,而是某一個群體的意誌。


    海大富到炎國來,並不是商家某個人授意過來的,而是這個群體的意誌,這個意誌影響著群體裏的每一個人。


    這個群體的意誌,就像是一雙大手,在推動每一個個體,去做一些屬於群體意誌得事情來。


    海大富可以說就是這種產物,當初的廖原也是如此,他代表整個炎國貴族的群體意誌,即使他也不喜歡炎國貴族的做派,他也需要為這個群體服務。


    畢竟他隻是被推動的個體,除非他跳出來和整個群體對立,不然隻能被推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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