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拉作為接到這件棘手事情的人,他主動去尋找朱棣以及兩個師的政委,朱棣看到了一臉慘白,麵色很差的李克拉也是一驚,隨後李克拉把自己的所見如實托出,朱棣以及各族的首領都沉默了。


    “唉...”人馬首領一聲長歎,帶著許多的哽咽和無奈:“神使...小同誌...這就是我們必須站出來反抗的原因,北麵靠近北海的人馬們都已經知道了黃金家族的所作所為,我們剛剛其實也是在和朱師長訴苦,神山以南的同胞們基本已經絕跡,哪怕戰爭中死不了那麽多,但是黃金家族那些部落的損耗都需要我族同胞的血肉去彌補。”


    朱棣和兩個政委已經碰頭,他們簡單聊了幾句,三人就要離開,朱棣走之前摟住李克拉的肩膀:“你不用去了,你跟著鼠人們,把大殿當中的那盞吊燈取下來,記得小心仔細一些,然後交給鼠人們處理。


    東部集群的部隊也快要到達,迴頭我們在這裏碰麵,然後去迎一迎他們。”


    “是。”李克拉最終留了下來,跟著恭敬的鼠人們在周圍找工具,去取下那盞吊燈。大殿的吊頂很高,但是周圍的各種結構可以讓鼠人們借力,隻需要一些簡單的工作,那盞巨大的吊燈就在繩索的牽引之下慢慢落地。


    鼠人的族長流著淚,輕輕擦拭著那盞沒有任何燃料,但是卻依然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吊燈。“神使...”李克拉沒有打擾族長,但是鼠人族長一邊輕柔的擦著吊燈,一邊唿喚李克拉。


    “怎麽了?”


    “神使,您知道嗎?可以擔任我族祭司的,無不是可以與石母流暢溝通的智者,他們代代相傳的智慧讓每一任祭司都充滿了智慧的光輝,甚至到了最近十幾代,我們的祭司在感受到石母的召喚離開後,他們的遺骨都會散發光芒,特別是他們的頭骨上,智慧的光芒常年不散。”


    李克拉大概聽懂了,也明白了,這個族長為何如此輕柔的擦拭著吊燈上每一個在發光的“燈”。


    “唉...”李克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位虔誠的族長,所有的話到了嘴邊,最後隻能化作一聲長歎。


    鼠人們將上麵的每一個散發著光芒的頭骨小心取下,這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李克拉默默離開了,東部的集群即將到來,這些剛剛損失慘重的戰友同樣需要支持。


    一支白色的騎兵沿著東麓的山路正在抵達山腰,他們很沉默,白馬上耀眼的白光也暗淡不少,李克拉看到了為首的幾人神情落寞,後麵的有幾匹馬正在拉著一個簡易的馬車緩步前行,上麵應該就是已經被重傷的公孫瓚。


    東部集群的政委和副師長看到正在等待的眾人後翻身下馬,朝著為首的幾人敬禮:“東部集群報到。”


    呂政委和東部集群的政委好像是舊相識,拉著他低聲談了幾句,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戰事暫緩,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不必如此。”


    “您...我們...唉!”那政委還想說些什麽,但是最後還是狠狠一跺腳,滿臉的愧疚。


    公孫瓚也在眾人的攙扶中到達,在李克拉看來,這家夥確實很帥,配上白馬甚至有幾分童話故事的味道,如果不是他此時滿臉灰敗,而且胸口還在洇血的話。


    “怎麽迴事?怎麽傷口還沒好?”朱棣十分疑惑。


    旁邊攙扶公孫瓚的軍官欲言又止,公孫瓚隻是拍了拍那個軍官的手:“伯因,拆開給朱師長看看,說不定他能有辦法。”


    軍官一臉不忍,但是還是服從命令開始拆開公孫瓚胸口的繃帶,公孫瓚一臉虛弱:“那個八思巴,確實是個妖僧,他用未知的遠程手段直接把我重創,伯因和政委接過指揮,才堪堪沒有讓東部集群全軍覆沒,但是用了許多的手段,我的傷勢仍然不見好轉。”


    公孫瓚觸目驚心的傷口露了出來,胸口的血肉已經全部消失,或者說融化,而後麵的肋骨和裏麵還在跳動的內髒清晰可見!傷口周圍的血肉在不停地蠕動,似乎要加強愈合,但是卻徒勞無功。


    “咕咚”李克拉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這傷勢,也就是在這個世界,放在以前公孫瓚怕是已經用棺材裝著來了。


    “唳”一聲尖銳的鳴叫傳來,一頭漂亮的海東青落在了李克拉的座狼頭上,祂看到了傷口詭異的公孫瓚,歪了歪頭,隨後李克拉聽到了聲音:“八思巴的邪術?”


    “是的。”李克拉的聲音很突兀,所有人都在看他,而李克拉在看那隻海東青:“您有辦法嗎?”


    “還記得狼神軀體當中的那些幹草嗎?那是大角聖地由甘露培育出來的醴泉草,它能充當邪神的肉身,自然也能重新編織成你們凡人的軀體。取一些出來,蓋到傷口上,過一會兒就可以長好。”


    “鷹祖?”李克拉不知道在和誰對話,但是看到那隻漂亮的海東青,朱棣基本上可以確認了。


    李克拉點點頭:“是的,祂說...”李克拉把鷹祖的方法重新複述了一遍,朱高煦很果斷,帶著人去山頂取幹草。


    “多謝。”東部集群的諸多軍官對著鷹祖一鞠躬,位置正朝著李克拉的方向,李克拉見勢不妙趕緊躲開。


    “都是小事,小夥子。”鷹祖不在意這些,目光看向李克拉:“我的族群過段時間會重新歸來,有興趣來參加嗎?”


    對於鷹祖的邀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李克拉隻能抱歉婉拒:“我隻是赤縣的一個士兵,幫助您和其他的真靈是應該的,我們是為了解放草原民族而來,您的親自邀請太過隆重...我仍是赤縣的一員。”


    “小子,很好”鷹祖很認可他:“你的信仰確實與眾不同,就和他們一樣,讓你來參加是我臨時起意,有些突兀了。”


    公孫瓚的傷口在幹草的幫助下重新長好,已經嚴重失血的他需要休息:“我還打算著見你們最後一麵,剛好,我休息幾天,等我痊愈,我們一起。”


    “我們一起。”朱棣、董卓都對公孫瓚許下了承諾。


    接下來的幾天李克拉就是帶著警衛營的戰友和阿光一起在山間轉一轉,時不時問一問鼠人或者人馬們哪裏有異常。那個“血肉工坊”已經被朱棣下令焚燒,其中找到了不少的夜不收的銘牌,都被呂政委收起。


    而朱棣和其他的軍官們這幾天則是繁忙非常,似乎在準備什麽重要的東西,也在等待著一個日子的到來。


    “咚!”一個清晨,李克拉被一陣突兀出現的鼓聲驚醒,多少日子都沒有聽到這麽正式的大規模集結信號了,李克拉立刻翻身下床,把甲胄,武器全部準備妥當,衝出營房,此時已經有許多的戰友成隊列在營地中快速行動,李克拉跟著最近的隊伍朝著獸欄走去。


    “什麽情況?”李克拉在忙碌當中還不忘問清狀況。


    “中部集團已經快要抵達這裏,聽說副總指揮已經先行到達,今天要在狼居胥山上宣布什麽,要求三個突擊群全部去觀禮,同時那些各族的首領們也要去。”前麵的戰友動作利索的給黑狼套好甲胄和鞍座,翻身上去,等待著其他戰友準備完畢。


    一隊隊黑狼,巨騎和白馬從山腰的營地當中有序朝著山頂開進。


    而此時的朱棣正在一臉討好的給那個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人遞上一碗水,那人說話也不客氣:“咱聽說,你小子好大的威風,一夜破數營,滅王保,殺邪僧,一卷收狼神,不得了啊。”


    “爹,您這話說的,這再厲害,也還是您兒子。”朱棣中年人的形象配合那個諂媚的表情,很別扭,他爹也看不慣:“別擺出這副嘴臉,咱父子起碼有二十年沒有見了,怎麽,我就那麽嚇人?上次揍你,你也知道是因為啥!”


    眼看廣場邊緣開始出現士兵,朱元璋也不再擺譜,立馬嚴肅的端正坐好,同時不忘囑咐朱棣:“別這個表情,迴頭完事了咱父子倆好好聊聊!現在正事要緊!”


    “是!”朱棣一敬禮,立正站好。旁邊看戲的哥倆被自己老爹瞪了一眼,也立馬站好。


    不多時,所有的士兵按照自己所處的序列列隊站好,各族頭領們則是被請上了主席台,看著軍容整齊的子弟兵們,各族首領沒有絲毫的害怕,這些人救他們於危難之間,是自己人!


    當所有人站好,朱元璋站起身來,站到台前,看著經過諸多戰鬥,仍然保持著戰鬥力的士兵們滿意的點點頭:“咱叫朱元璋,中樞紀律委員會的一個紀律委員,正在雲州處理一些事情,現在被臨時任命為‘拒北’反侵略作戰的副總指揮,我到這裏來,就是告訴大家,我們勝利了!”


    “萬歲!萬勝!”萬餘人發自內心的情緒化作了響徹天的呐喊。


    “嗬嗬。”朱元璋也很高興:“但是我和你們還要在這裏停留那麽一段時間,直到黃金家族徹底接受他們的失敗。


    現在,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


    朱元璋一揮手,朱棣,董卓,公孫瓚拿著三張巨大的紙張出現,上麵可以看到許多的文字,以及中樞那個鮮紅的印章。三人把這三份醒目的文件直接貼在了大殿外麵的粗大柱子上。


    三張紙上分別是:《對於狼居胥山、烏蘭巴托宗教活動場所以及宗教活動的管理辦法(暫)》


    《告草原同胞書》


    《赤縣中樞對於恢複草原狀況以及保持草原現有狀況的決議》


    朱元璋笑眯眯的對著其他草原頭領們說:“一地就該有一地的規矩,找些聰明伶俐記性好的族人來,聽我們宣講這三份文件,然後去其他各部宣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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