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複安撇撇嘴。


    “看你這樣子,是已經知道了?”這下輪到元盛井詫異挑眉了。


    “嗯。”玉複安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年歲、龍鳳胎,連丟失的年紀和時間都對上了,還有什麽猜不到呢。”


    這幾日,因為拓跋觀音的到來,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關於他的八卦。


    玉複安迴來也有兩日了,一開始就是圖熱鬧去聽八卦,可越聽越覺得這些信息耳熟。


    再迴憶一下之前長公主和元盛井的表現,答案早已唿之欲出。


    今天中午又在宮外守著,遠遠地看了一眼從宮裏出來的拓跋觀音。


    隻一眼,他就確認那人就是他們的父親。


    他又去了郡主府,和玉複寧說了這事。


    玉複寧卻比他還淡定,好似早就猜到了。


    不過也對,玉複寧一直在京城,從拓跋觀音進京開始,有關於他的八卦就傳遍了京城。


    肯定也傳入了玉複寧的耳中,所以昨天玉複安迴來時,她才會忽然提起什麽猛虎。


    她壓根不是讓他去看什麽猛虎,而是讓他去看人的。


    隻可惜玉複安是夜裏去看的猛虎,壓根就沒有看到拓跋觀音本人。


    玉複寧放下手中的醫書,抬眼看向玉複安,隻問了他一句:“你想迴胡國嗎?”


    玉複安被這個問題難倒了,因為他也聽說了,他們的親娘隻是一個外室,而他們是被嫡母發賣的,壓根不是走失。


    玉複寧又告訴他:“表哥今早迴來了。”


    畢竟郡主府和國師府離得不算遠,早上國師府的動靜也不小,玉複寧便也知道他們迴來的事。


    所以玉複安便找了過來,其實也是想問問元盛井,他該不該迴胡國。


    誰知元盛井問了和玉複寧同樣的問題:“那你想迴胡國嗎?”


    “我不知道。”玉複安不禁有些茫然。


    自他有記憶起,就在道觀裏生活,雖然沒有爹娘,但有師傅師祖、師兄師姐們,還有小師叔,每天都過得充實且快樂。


    後來他長大到能下山玩兒時,看到別的小孩都有爹娘,也問過小師叔,他們的爹娘呢。


    那時候元盛井摸著他的腦袋說:“他們走丟了,所以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等學成了後,就能下山找他們了。”


    再大一些時,他就知道小師叔是忽悠他的,哪有父母走丟的,分明是他們走丟了。


    他又去問了大師兄,才知道他們是被人販子拐了,是跟著元盛井逃出來後,才一同拜入了玉清觀。


    當他看到唐師兄的母親找來時,他也期待過他們的爹娘也會找來。


    當然,這份期待隻持續了短短幾日,就被唐師兄娘親的固執和無法溝通給打散了。


    不過後來又知道了小師叔找到了父母,竟然還是定國公和長公主,讓他也羨慕過一段時間。


    還有卿卿師姐,她的爹娘也都不是普通人。


    這讓他也幻想過,自己的父母會是什麽樣的。


    如今好消息是他們親爹的身份也不凡,壞消息是他們隻是外室子,還是被嫡母發賣了的。


    胡國的情況他們不清楚,但是在大安朝,外室和外室子一旦被主母發現,當家主母是有權將他們發賣的。


    所以玉複安才會這麽茫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元盛井看出了玉複安的迷茫,緩緩開口引導:“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一定非得需要爹娘的照顧,你應該想的是以後,你想要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玉複安還是很迷茫。


    “沒關係,你自己好好想想。”元盛井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玉複安的肩,又問道:“那玉寧呢?”


    “妹妹她不想迴去。”玉複安也問過玉複寧的打算,知道她的答案。


    “哦?”元盛井不禁好奇了起來:“為什麽?”


    “她說她如今是大安的郡主,沒必要迴胡國去蹚渾水。”


    “她說得沒錯。”元盛井對玉複寧的決定表示了認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也覺得她說得沒錯。”玉複安忍不住有些喪氣:“她已經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並在為之努力。”


    “抬起頭來。”元盛井勾起垂頭喪氣玉複安的下巴:“打起精神,要記住:天生我材必有用,或許隻是還沒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呢。”


    元盛井安撫完玉複安後,便讓他在府裏住下,好好想想自己以後究竟想做什麽。


    若是實在想不出來,就去書院多讀書,讀書使人明誌,或許就知道了。


    打發走玉複安,元盛井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該去定國公府用晚膳時辰。


    等元盛井帶著卿卿到了定國公府,還給他們帶了好些的禮物,都是北境才有的特產,她們都很喜歡。


    元盛井還繪聲繪色地,將他們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講了出來,卿卿就在一旁補充。


    聽得元盛禎和元盛垚眼睛都直了,尤其是元盛禎很是羨慕他們,她也想去外麵看看。


    但因為身體原因,她能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京郊的莊子。


    元盛井察覺到了元盛禎的失落,便笑道:“等下次我再出京的話,就帶你們一起去。”


    元盛禎雖然很想去,但還是有些顧慮,不敢答應。


    但元盛垚答應得就非常痛快了:“好。”


    “你都多大了,還想往外跑?”長公主卻點了點元盛垚的額頭:“還嫁不嫁人了?”


    “不嫁。”元盛垚迴答得也很是清脆:“嫁人有什麽好的,還得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打理中饋,什麽都得我操心。”


    “別胡沁。”長公主啐了她一口:“就你這樣子,嫁出去也是結仇。”


    聞言,眾人不禁笑得停不下來。


    長公主自己就是女人,對女人成親後要麵對什麽,是最清楚的,那是半點不由人。


    而他們定國公府的姑娘都不同尋常,大姑娘是安文帝賜婚,那是沒得選。


    二姑娘如今是定北大將軍,婚事對她來說反而是禍事。


    三姑娘雖然不是將軍,但以她的才智,困於後宅純屬浪費人才。


    要讓長公主來說,這兩個女兒不成親才是好事,倒是可以養一兩個麵首。


    四姑娘因中毒體弱無法生育,成親對她來說,顯然也不是好的選擇,而她也表明過,一輩子都不願意嫁人,長公主自然不會勉強她嫁人。


    最後就隻剩下老五了,不過這丫頭性子跳脫,滿京城都沒人敢上門提親。


    長公主那話也是真心話,總覺得這女兒嫁出去,是奔著結仇去的。


    索幸就是她們都不嫁人,定國公府也是養得起的,所以長公主也就是嘴上念叨念叨。


    並不會真的因為她們大齡未嫁而愁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這頓家宴,一家人用的是其樂融融,元盛井光顧著說話一沒注意,卿卿就在元盛禎的掩護下,偷喝了好幾杯酒。


    因為元盛井平日管得嚴,並不許她飲酒,今日的家宴上擺的又是好喝的果酒,卿卿就沒忍住偷喝了好幾杯。


    等元盛井發覺不對時,卿卿已經是雙眼迷離,隻知道朝著他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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