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井聞言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鼻血。


    卿卿左右看看,順手抓過一件衣服遞給元盛井:“你快擦擦。”


    元盛井順手接過來就開始擦鼻子,但才將衣服放到鼻下,他就聞到了一陣馨香,這是卿卿身上特有的味道。


    這下鼻血不僅沒有止住,反而還越流越多了。


    在流血致死和社死之間,元盛井選擇落荒而逃。


    等元盛井走後沒多久,穀雨才端著盛著溫水的銅盆進來:“小姐,該起了。”


    “嗯,好。”卿卿這才迴過神起身更衣洗漱。


    穀雨便去給卿卿收拾床鋪,在收拾換下來的寢衣時,發現上下兩件式的寢衣,此時隻剩下一條褲子了:“小姐,您的上衣呢?”


    卿卿:……


    所以她早上隨手塞給元盛井的,是她的寢衣的上衣?


    小師叔不僅用她的貼身衣物擦鼻血,還順走了她的衣服……


    越想卿卿的臉就越紅。


    穀雨看著這樣的小姐,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小姐,你……”穀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別亂想,他就是來給我調理身體的。”卿卿擔心穀雨會告狀,隻能解釋了一句。


    穀雨:……


    哪家正經大夫會夜闖深閨,還每次都拿走一件姑娘的衣衫。


    這和那些采花大盜有什麽區別?!


    穀雨就很後悔,昨晚是她想得簡單了,想著小姐會有分寸,去不想分寸隻有她家小姐有,也不管用。


    元盛井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路逃迴國子監,換衣服時,那件輕薄的寢衣也隨之掉落。


    他看著被自己鼻血染紅的寢衣,瞬間做賊心虛地飛快將衣服撿起來,團吧團吧起來塞進自己的衣服中。


    之後一連幾天,元盛井依舊是每日沉浸在樂譜中。


    而關於他的賭局,賠率從一千倍,變成一百多倍。


    因為讓秦王幫他買了自己贏的一萬兩,秦王見他對自己這麽有信心,便也跟了一萬兩。


    但隨著一試的接近,賠率又升到六百多倍。


    這場賭局在最後一天停止下注時,已經又被拉迴一千倍。


    時間一晃而過,就到了一試當天。


    “你下注了嗎?”楊秉熹和楊誠佑坐在雅間中,看著比賽場上的情景。


    此時場下,各個書院的代表們正在提交自己的樂譜名冊。


    元盛井也在其中,且萬眾矚目,不管是參賽的,還是觀賽的。


    “下了。”楊誠佑也不隱瞞,但若是楊秉熹不問,他也不會主動說。


    “你下了多少?”


    “三萬兩。”


    “你哪來那麽多錢?”楊秉熹震驚。


    要知道如今他們身為親王,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是一萬兩,楊誠佑被封為親王也才三年,這就是他全部的俸祿了。


    而且楊誠佑不像他,還有母妃貼補。


    一萬兩聽著很多,但差不多也就能滿足一個王府一年的開銷。


    更何況在京城往來送禮交際處處都要花費,就算是安文帝會時不時地賞賜他們,但也不會直接給他們賞銀錢,而其他的禦賜之物別說換錢了,他們還得小心翼翼地供著。


    以前他對銀子沒有概念,也是出宮開府自己當家後,才知道銀子有多不經花。


    “我把我的順王府抵押了。”楊誠佑卻麵不改色地放了個驚雷。


    將楊秉熹當場劈了個外焦裏嫩:“誰?誰敢?”


    哪家典當行不要命了,竟然連王府的宅子都敢收?


    “秘密。”楊誠佑搖搖頭,表示不能說。


    “不是,你就不怕賭輸了?”楊秉熹感覺楊誠佑真是悶聲幹大事。


    “輸了就輸了,我剛好可以帶著我母妃,出京去遊曆一番。”楊誠佑開府後,就請旨將曹太妃接到王府中奉養了。


    楊秉熹:……


    忽然就很心動,他也想這麽幹……


    但他母妃俞貴妃肯定不允許。


    他的目光亮了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如今晉王黨和宸王黨,都受到了重創,他母妃和俞家也蠢蠢欲動。


    連催婚都催得更急了,他聽元盛井說表親結親容易生傻子,所以他便叫人去統計調查。


    如今已經有了些結果,但為了能讓這個調查更可信,他更是擴大了範圍……


    這樣才更有說服力。


    楊秉熹也不過是走神了一瞬,便又追問起他最關心的:“那你賭哪邊贏?”


    “我賭他能過一試。”楊誠佑的視線落在元盛井的身上。


    因為他是全場的焦點,所以排隊的人都自動自發地給他讓路,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樂譜名冊交到了考官的手上。


    但這並不是直接考核,這一關的考官隻負責給他提交的名冊查重,以免有人濫竽充數。


    “你就這麽相信他?”楊秉熹也看向元盛井,哪怕離得並不算近,他都能感受到元盛井的成竹在胸:“他也挺自信的。”


    “你不是也賭他能過嗎?”楊誠佑側目看向了楊秉熹:“難道不是因為相信他?”


    “也對。”楊秉熹頷首:“但其實我一開始是賭他過不了的。”


    “那你現在賭他贏……”楊誠佑轉身坐迴桌椅旁:“就因為你在陛下麵前學得那段,元盛井說的話?”


    “對啊。”楊秉熹也轉身坐到了他的對麵:“你呢?”


    “井哥兒說得沒錯,他丟不起這個人,陛下也丟不起這個人。”


    “你是說……”


    “陛下應該會為他兜底。”


    “嘶……”楊秉熹倒吸了一口氣:“你說,他是不是故意讓我給陛下帶話的?”


    “你可算是反應過來了。”楊誠佑忍不住搖頭輕笑。


    楊秉熹拍案而起:“我跟他掏心掏肺,他竟然跟我玩兒心眼子!”


    “那若是在去陛下那學舌前,你就知道了他的目的,你還會去嗎?”楊誠佑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楊秉熹接過茶水又坐了迴來,略一思索後:“會。”


    楊誠佑笑而不語。


    楊秉熹:……


    而此時,場下已經開始點名了,被點到名的學子,需要上台接受抽查。


    此處這樣用抽查台大大小小有十幾個,每個台子上都有兩至三個考官。


    元盛井此時已經站上了其中一個台子,他的台子下圍觀的人極多。


    要不是秦王和順王雅間在二樓,否則都看不到元盛井。


    元盛井交上去的樂譜名冊,不多不少寫了二百七十首樂譜的名字。


    抽查的考官接過名冊隨意翻動後,便開始抽查。


    “第一抽:《陽春》,第二段。”


    “……”元盛井背的不說倒背如流,也還算流利。


    “第二抽:《臥龍吟》,第一段。”


    ……


    考官沒想到他背得這麽輕鬆,越聽雙眼越亮,直接將上麵的吩咐忘了。


    不僅沒有照顧元盛井,反而問得還越來越難。


    直到一旁的另一個考官察覺不對,才輕咳了兩聲提醒他。


    他聽到輕咳聲,側目時才想起不能為難元盛井的事,又立即降低了難度。


    但其實他還有些納悶,就這背的熟練程度,根本不用‘被照顧’。


    不管怎麽說,這位考官還是定了定神,以平常心去考核元盛井。


    等到最後一抽時,他還是抽查一個隻有書海洲才有的樂譜,確保元盛井背的這些樂譜,都是這幾日在那裏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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