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洵見到元盛井時,一眼就注意到他額頭上的紅腫:“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元盛井看上去還有些氣悶。


    齊洵也不再問,坐在餐桌上拿起一塊兒米糕就吃了起來。


    “齊先生,你既然來了,那過年的事,就交給你了。”元盛井見他吃得很香,便也拿起一塊兒米糕吃了起來。


    齊洵:……


    元盛井繼續道:“不過,你若要出門,就讓卿卿或是書儀跟著,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


    “為什麽?”難道是怕他偷傳消息出去?


    “因為我們現在是三眼教的眼中釘,我擔心會有三眼教的死侍暗殺。”


    一旁的書儀和卿卿也認真地點頭,認同元盛井的話。


    齊洵:……


    真是上了賊船了,昨天說的入夥,還真是一點沒錯。


    吃完飯後,元盛井起身上下打量起一身素淨的齊洵,扭頭對書儀道:“一會兒給齊先生量體,給先生製兩身新衣來。”


    然後解釋般地對齊洵道:“畢竟是莊子的管事了,不能穿得太寒酸。”


    齊洵:……


    他寒酸嗎?他穿得這叫風雅好麽!


    憋氣歸憋氣,待到書儀給齊洵量身時,齊洵不禁有些好奇:“是你給我製衣嗎?”


    書儀抬眼看了看齊洵,麵無表情地道:“不是。”


    “那是後院的那些姑娘?”


    “不是。”


    齊洵:……


    算了,他不問了還不行嗎。


    等書儀將齊洵的身量寫好後,交給了元盛井。


    元盛井在紙上填上一行字,然後將紙條綁在鴿子腿上,讓鴿子送去蕪城的製衣鋪。


    他們離城裏有段距離,也不能動不動就往城裏跑,於是元盛井就訓練了一批鴿子,專門往城裏的鋪子中送信。


    城裏的鋪子收到訂單後,便會將東西準備好,然後送到莊子裏來。


    而卿卿用早膳時,忽地想起昨天的事,等吃完飯後,她便跑去了後院。


    後院的姑娘們早就用過了早膳,在後院中吹拉彈唱跳的練功。


    看到卿卿進來,便紛紛停了下來,朝她行禮。


    卿卿擺擺手,環顧一圈後,也不知問誰合適。


    這時,牡丹走了出來:“請問副使大人有何吩咐?”


    卿卿對其他人道:“你們繼續。”


    然後就拉著牡丹走到一旁去:“問你個問題。”


    “您問。”牡丹認真地點點頭。


    “就昨晚,你們上菜後,齊先生忽然說什麽神使大人十五了,年紀輕輕要愛護身體……”


    說到齊洵的話時,卿卿還模仿著他的神態表情。


    “但神使大人讓他不要胡思亂想。”卿卿說完一臉的好奇:“他們是在說什麽啊?神神秘秘的,還不告訴我。”


    牡丹:……


    這讓她怎麽說?雖然她一聽就明白,但這話沒法給卿卿解釋啊。


    卿卿盯著牡丹的臉,立即看到她麵有難色:“你也不明白嗎?”


    牡丹正準備點頭,又聽到卿卿道:“那我再問問別人……”


    “且慢。”牡丹忙拉住卿卿,然後下定了決心般,咬咬牙附在卿卿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麽。


    卿卿聽完之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牡丹這才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


    卻不知,卿卿轉頭就去問元盛井:“神使大人,你腎虛了嗎?”


    元盛井一口茶噴了出來,險些被水嗆死,一直咳個不停。


    卿卿忙上前幫他撫背:“你喝水都能嗆到啊。”


    元盛井:“咳咳咳……”


    卿卿重新給元盛井倒了一杯茶水:“喝口水順順。”


    等元盛井終於平複了咳嗽,第一件事就是掐指一算。


    今日果然是,諸事不宜!


    “我沒有腎虛!”解釋過後,元盛井倒是得到了啟發。


    誰說隻有女人和小孩的錢好掙?男人在補腎壯陽上也是極舍得花錢的。


    於是,元盛井第二天便開始研究補腎壯陽的藥方,溫補的、大補的都搞起來。


    自從有了管事,他們的院子終於變得井然有序了起來。


    元盛井對此表示非常滿意。


    終於不用什麽都操心的元盛井,很快就弄出了幾種不同的養腎藥方。


    趕在年前讓飛鴿送去開陽那裏,她會將藥方送去給唐複武,再由他送去其他明月堂。


    至於鴿子路上會不會被別人打下來,藥方落入他人之手?


    元盛井自信地表示:絕無可能。


    首先,他馴養的鴿子都是被他用精神力開過竅的,精著呢。


    其次,就他的那一筆缺胳膊斷腿的字,外人就是拿到了也看不懂。


    因為有了新的掙錢路子,元盛井的心情也輕鬆了起來,開始投入準備大年初一的祈福儀式。


    “卿卿,你覺不覺得,這神像前少些什麽?”元盛井毫無形象地坐在神殿的蒲團上,看著已經布置得差不多的神殿。


    “供果、香燭……”卿卿也左右看看:“少了功德箱!”


    “謔!”元盛井聞言一蹦三尺高:“怎麽就把最重要的家夥給忘了呢!”


    現在再去找人定做肯定是來不及了,元盛井便隻能自己做,卿卿給他打下手。


    卿卿看著快和自己人一般高的功德箱,發出了靈魂的一問:“這個功德箱是不是有點大了?”


    元盛井拿著一支大號的毛筆,在一旁一邊比畫著一邊迴答:“不大,太小了萬一塞滿了,咱們都不好處理。”


    總不能當著信眾的麵,去掏功德箱吧。


    就見元盛井在上麵比畫了半天後,扭頭朝著西倒座房喊:“齊先生!”


    “在呢。”


    齊洵被兩人又是鋸木頭又是釘釘子的吵了一中午,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又開始叫他,表示敢怒不敢言。


    “幫忙寫幾個字。”元盛井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齊洵不愧是讀書人,寫得一手工整漂亮的楷書。


    等他寫完‘功德箱’三個大字後,元盛井又遞上一支中號的毛筆:“齊先生,這裏,再寫上一行小字。”


    齊洵將大筆還給他,接過中號筆:“寫什麽?”


    “心誠則靈,量力而為。”


    齊洵詫異地看了一眼元盛井,他剛看到這麽大的功德箱時,還以為這小子要宰人呢,不想他還算有些良心。


    卻又聽元盛井繼續道:“我怕來的人太多,這麽大的箱子都裝不下。”


    得,又誇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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