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元盛井被放在圓桌的同時,圓桌的四周就圍滿了人,既是看熱鬧,也是保護他。


    畢竟小孩子的爬行速度可不容小覷,若是一時不查,就很有可能摔下桌去。


    雖然元盛井對於這一桌子的寶貝很是眼饞,但他並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有好意頭的。


    這和提前報誌願有什麽區別?


    但當他扭頭看到親娘那期盼的眼神,隻能妥協地迴頭打量起桌麵上的東西。


    他眼珠子一轉,在眾人矚目下爬了起來。


    上輩子勞心勞力,這輩子他隻想吃喝玩樂,當一個紈絝子弟,好好享受生活。


    為了這個人生目標,他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隻由黃金打造、寶石鑲邊的金碗爬去。


    但等他抓到金碗時,視線又不自覺地被不遠處的金元寶吸引了。


    這讓他有些猶豫,好像那個也不錯,畢竟想要吃喝玩樂,錢財肯定是不能少的……


    元盛井隻能看向親娘,就見他的長公主親娘此時,正一臉糾結地看著他手中的金碗。


    元盛禎見狀忍俊不禁道:“看把他給為難的。”


    元盛井聞言低頭看了看已經拿在手裏的金碗,放下是萬萬舍不得的,幹脆將它揣進胸前衣領裏,繼續朝金元寶爬去。


    在眾人的關注下,將那個元寶也收進了自己的懷裏。


    元盛鈴捂唇輕笑:“咱家小弟,竟還是貪財的。”


    元盛井抬頭朝著元盛鈴露齒一笑,餘光無意間瞟見親娘,發現長公主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才又掃視了一遍桌上的物時。


    忽地看到了什麽,眼前一亮就爬了過去,抓起一個玉如意就朝親娘那爬了過去。


    元盛檸忙為弟弟打圓場:“這個好,萬事稱心如意……”


    但還不等她說完,就見元盛井抓著如意爬不動,幹脆單手一撐,抓著玉如意就站了起來。


    在眾人的驚唿聲中,晃晃蕩蕩地撲向了長公主。


    長公主忙伸手將他扶住。


    元盛井努力舉著玉如意,就遞給長公主:“娘,給。”


    雖然他上輩子母胎單身到死,他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女人是最容易滿足的,隻要肯花點心思去哄,讓她感覺自己是被偏愛的,就能被哄得心花怒放。


    就怕男人長得醜還想得美,覺得自己是男的就了不起。


    果然,他娘就算是貴為長公主,接下他親自捧來的禮物,也忍不住笑靨如花。


    元盛禎忙笑道:“小六雖貪財,但也有孝心。”


    一旁的奶娘也忍不住湊趣:“如意獻孝心,榮華富貴享不盡。”


    這話若是其他人家說,那是對孩子未來的期許,但在定國公府,就是一句陳述句了。


    且不說定國公的爵位和軍權。


    隻說長公主就是先皇唯一嫡出的公主,也是先皇親封的護國公主,就能讓元盛井坐享榮華富貴一輩子。


    元盛井見自己哄好了親娘,才繼續開始給自己懷裏揣東西。


    什麽翡翠做的蔥、和田玉做的印章,他一個也沒放過。


    不過他小小的人,胸口也塞不下幾樣東西就滿了。


    元盛井眼珠子一轉,就開始挑揀著將,抓起小銅鏡遞給大姐元盛鈴。


    元盛鈴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元盛涵先反應過來:“大姐姐,這是弟弟送你的。”


    元盛鈴這才反應過來,瞬間笑顏如花般綻放,雙手接過元盛井的心意。


    之後,元盛井又將桃木劍送給二姐元盛檸,將尺子送給三姐元盛涵,將啟蒙書送給四姐元盛禎,將毛筆塞給拓跋瑾瑜。


    最後將金算盤送給元盛垚。


    全場除了長公主,就屬元盛垚手裏的金算盤是最值錢的。


    原因無他,誰讓他是吸收了元盛垚項圈裏的能量呢,這也算是對元盛垚的一點點補償。


    被他吸收過能量的東西,雖然看上去沒有差別不大,仔細分辨依然能看出區別,品相自然不如以往。


    卻確認人人有份後,元盛井在累地癱坐在圓桌上,張著嘴喘氣。


    要知道他可是揣著一懷的寶貝,負重爬行呢。


    好好的一場抓周禮,生生被元盛井弄成了分贓現場。


    但全程其實還有一個人沒有禮物,那就是定國公。


    原本隻有長公主被送禮時,他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當妻女都有禮物,隻有他沒有時,心裏的醋壇子當場就被踢翻了。


    但他堂堂定國公,怎麽可能朝小孩子要禮物呢,於是定國公便矜持地假咳了兩聲,想要提醒一下兒子,這還有一個人兩手空空呢:“咳咳!”


    誰知,他這一咳,所有的人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長公主微微蹙眉:“夫君,你怎麽咳嗽了,是不是得風寒了?”


    定國公張張嘴正準備解釋,餘光就看到他二姑娘元盛檸,已經伸手將元盛井抱起,離他遠遠的了。


    她雖一字未說,但好像在說:‘你既然病了,就離小六遠一點,莫傳染了小孩子。’


    元盛鈴見弟弟已經被抱起,便順勢開口道:“二妹妹,把六弟給奶娘,讓奶娘抱迴屋裏去。”


    元盛檸果然將元盛井交給了奶娘。


    奶娘也擔心小主子被傳染,小孩子染上風寒可是會要命的。


    便接過小主子便轉身逃走。


    元盛鈴一迴頭才注意到她們爹的臉色已經黑了,不過他並不怕,隻是圓場道:“咱們家宴小六還不能吃,讓他看著幹著急,再哭了可不好哄,不如就讓他先迴屋去休息。”


    定國公又不好和自己閨女理論,便隻冷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擺擺手:“上菜吧。”


    下人們立即上前,迅速地將桌上的東西收起,撤掉大紅的桌布,將已經準備好的菜品擺上桌。


    元盛鈴說得沒錯,要是他還在,光這一桌子美食,隻能看不能吃,就能將他氣哭。


    其實快兩歲的小孩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而是元盛井醒來沒多久,奶娘還在一點點給他加輔食,擔心他一下子吃得多了,腸胃受不住。


    而元盛井雖然是第二次當小孩,但上輩子這麽大時,他也不記事,所以奶娘給他喂什麽,他就吃什麽,乖得勒。


    被蒙在鼓裏的元盛井,揣著滿滿一懷金石玉器的元盛井被抱迴自己房間後,侍女就準備將他私藏的東西拿去登記入庫。


    無奈元盛井不配合,侍女們隻能如他所願,讓他抱著這些東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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