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大家都一臉怪異的看著馮母。


    馮母頓時慌了,忙否認道,“你胡說什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姚白蘭也站在馮母這邊,“就是,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孩子的親奶奶,這世上怎麽會有奶奶賣孫女的,這可是天打五雷轟的缺德事!”


    馮母的臉漲成豬肝色,馮父的臉色也不好看,沒好氣地說,“既然弄清楚了,就趕緊把人弄局子裏去,沒地留著他在這胡說一氣。”


    “那公安同誌,你們趕緊把人拉公安局去吧,他們不僅拐賣孩子,還汙蔑人,得重重的罰才行。”


    公安同誌抓著兩人就要走,但是中年婦女一下子掙脫了她的手,撲到馮母跟前,抱著她的大腿,“王桂花,王桂花,你不能不管俺們啊,是你自己把孫女送給俺家的,你說你家三代單傳,要個丫頭片子沒用,想把人送走,好再生一個帶把的的···”


    家屬院熟悉些的人都知道馮母的名字叫王桂花,聽這人販子一下子喊出了她的名字,便對人販子說的話信了三分,都用一種很鄙夷的眼神看著她。


    馮母被大家看的,如刺在背,老臉漆黑,使勁扒拉婦人的手,可是她抓的太牢,任憑她甩腿,扒拉胳膊,就是不放開。


    “放開我,滾開,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別亂說,老馮趕緊把人給我拉開。”


    馮父去拉那個婦人,沒想到那個中年人一下子撲他身邊,抱著他的大腿也開始了嚎,把知道的馮家的情況都說了一遍,包括他們幾個在哪裏工作,馮父和馮母的老家是哪兒的。


    姚白蘭一臉震驚看著馮父馮母,“爸媽,他們怎麽知道咱家這麽多事的?都比我知道的還清楚。你們不會認識吧。”


    “當然是他們亂說的,我才不認識。”馮母咆哮道,“他們肯定是早就盯上咱家了,摸清楚底細才下的手。”


    馮父也瘋狂點頭,“就是就是,現在的人販子可真精明。”


    聽他們兩個這麽說,那對抱大腿的夫妻開始破口大罵起來,詛天咒地的說絕對沒說謊,還問馮父和馮母兩人敢不敢發誓,誰要是說謊誰就斷子絕孫。


    這時,一旁的姚白蘭理直氣壯道,“爸媽,就按照她說的發個毒誓,誰說謊誰就斷子絕孫,死後下地獄,反正你們也沒幹這缺德事,沒啥可怕的。”


    “對對對!發誓,我們發誓!”中年夫妻叫囂著,利落的發了個毒誓。


    然後巴巴地看向馮父馮母。


    兩人一臉菜色,嘟嘟囔囔的推脫,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封建迷信,他們才不信。


    眾人一看這情景,對中年夫妻的話信了八分。


    若不是心虛,為什麽不敢發毒誓。


    一直呆愣在一旁的馮金鵬,此時也懷疑了,“爸、媽,不會真是你們把小丫給送人了吧?”


    “這,這”馮母結巴了半天,一拍大腿哭訴起來,“我這不還是為了你,為了馮家,咱家三代單傳,不能到了你這斷了後啊。我給小丫找的可是好人家,知根知底,隻是讓她換個地方生活,又不是要害她,我有什麽錯,嗚嗚嗚。我不過是想要你好,想要咱們馮家好。要是姚白蘭她肚皮爭氣,我用得著這麽操心嗎我。”


    馮母這一番哭訴,讓馮金鵬息了聲,也贏得了家屬院裏一些重男輕女之人的理解。


    甚至還有和事佬過來勸姚白蘭,“哎呀,你婆婆也是不容易,為了你們著想,雖然這事沒跟你說,處理的方式不對,但是她心並不壞。反正孩子也找到了,這事就算了吧,”


    一個跟馮母關係好的也過來說,“是啊,家醜不可外揚,你這弄得沸沸揚揚的,以後出門多丟人,還鬧到公安那去了,多影響我們家屬院的名聲啊。”


    姚白蘭怒極反笑,“這麽說是我的錯了,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被人偷偷送到鄉下,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不知道她是死是活,這還成我的錯了?看來這樣的缺德事你沒少做,所以才覺得正常。不知道你家的孩子被你送人了幾個。”


    那人被問的說不出話來,訕訕走了。


    姚白蘭又問公安,“公安同誌,這事正常嗎,親人有權利這樣做嗎?”


    “當然沒有,”公安一看就沒少處理這事,一個人立刻給大家普及拐賣、送、偷孩子都是犯法的事。另一個人則一把抓住了馮母。


    “不是,你不能抓我,我們認識,我們是親戚,這隻是收養,不是買賣···”


    馮母掙紮著,解釋著。


    “是啊是啊,”那對中年夫妻附和道,“我們不知道孩子母親不知道啊,這不是把孩子送來了嗎?”


    早知道馮母這麽不靠譜,他們就不要她家的了。


    馮父腦子靈活,見得世麵多,一個勁的道歉,說他們之前不懂,現在知錯了,這是他們親戚的矛盾,不告官,不報案。


    馮金鵬也一個勁的勸姚白蘭,說爸媽畢竟是長輩,都是一家人,別弄得這麽難看。


    哪有兒媳婦把婆婆送進局子裏的。


    還保證他們以後絕對不打歪心思,好好疼小丫。


    片區派出所的公安見了不少這種事情,當時吵的兇,但最後一般都是和解。


    抓著馮母的公安看著姚白蘭,等她開口。


    “要是把人抓走,會怎麽判?”姚白蘭問。


    “白蘭!你在說什麽?”馮金鵬厲聲吼道,“他們可是我爸媽。”


    然後他讓公安別聽她胡說,“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也能做主,這是我們的家事,不報案。”


    公安鬆開了馮母,對姚白蘭說,“判不了,隻是教育一下就會放迴來。”


    孩子並沒有什麽事,兩方又是親戚,這事很難界定。


    姚白蘭苦笑了一下,“那我們就不報案了。”


    聽她這麽說,馮金鵬鬆了口氣。


    馮母和馮父也舒了口氣。


    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了。


    姚白竹和鬱寒青站在人群後,看完了整場。


    這次當麵對質當眾揭下了馮母的麵皮,但隻是震懾,以後小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馮母兩人是第一嫌疑人。


    不過,最重要的是看姚白蘭迴家後怎麽做。


    送走公安,看熱鬧的人散去,馮母耷拉著臉把姚白蘭往家拽。


    姚白蘭掙開她的胳膊,從姚白竹懷裏把孩子抱迴來。


    “小丫的事謝謝你,等我處理好,再去你家道謝。”


    說完姚白蘭按著小丫,母女倆給姚白竹鞠了個躬,然後抱著孩子快步上了樓。


    一關門,馮母就板著臉,去拽姚白蘭的頭發,“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找公安,讓老娘丟人,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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