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靜左邊看著陸明傑這一對,右邊望著鬱寒青這一對,一雙眼睛嫉妒的通紅。


    一個兩個的,都搶她的男人,還故意在她麵前秀恩愛。


    煩都煩死了。


    吳雅靜想找養母和大哥訴下委屈,但他們全都在高興的說話吃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自己的傷心。


    更加煩躁了。


    不知為何,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覺得眼前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才對。


    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心裏的空落讓她難過,於是起身出了包間。


    剛出門,便看到走廊的窗戶邊,一個憂鬱青年抽著煙,望著窗外。


    “二哥,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吳雅靜,吳正英放下煙,淡淡的迴了句:“看風景。”


    吳雅靜望了眼窗外,光禿禿一片,除了樹梢上有個鳥窩,哪兒有什麽風景。


    但是二哥這個人一向難以捉摸,她也不敢多問,“哦,那你看吧。”


    說完,懨懨的走了。


    就連出去透口氣,都能碰到她在吳家最害怕的人,她怎麽這麽倒黴呀。


    吳正英看著窗外,腦中浮現的卻是一張嬌俏的瓜子臉。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手指一撚,滅了煙,推開窗戶,讓冷風吹散身上的煙味,才進了屋。


    吃完飯,跟鬱寒青約好兩天後見,姚白竹便跟著姚家人迴了家屬院。


    姚遠征和張英忍了一路,到了家,立刻關門問姚白竹是咋迴事。


    “我們倆在鄉下看對眼了,就領了證呀。”


    “就這樣?沒了?”


    姚白竹兩手一攤,“沒了呀。”


    這麽重要的事,讓她說的那麽輕巧,姚遠征覺得她真是個榆木腦袋,“結婚這麽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通知我們一聲?你還記得自己姓啥嗎?”


    “我窮的飯都吃不起了,哪有錢給你們寫信,再說了,現在不告訴你們了嗎?”


    “你這是告訴嗎?你這是通知!”


    “管他是什麽,反正這證都領過了。”


    張英見姚遠征幾句都問不到點子上,立刻說,“給你什麽聘禮,彩禮多少,結婚了住哪兒,他幹什麽的,有房子嗎?”


    姚白竹無所謂的搖頭,“沒有,不知道,我們是真愛,不講究這些。”


    “真個屁的愛!”張英忍不住爆粗口,“真金白銀的愛,那才叫真愛,你這是純屬倒貼。”


    “我窮的叮當響,能倒貼啥,最多我們倆算互貼。”


    姚遠征拉住張英,“她腦殼壞了,你跟她說這些沒用,我們應該去找陸家。席上你沒聽見嗎?他也是陸廠長的兒子,給吳家的東西,也得給咱們一份。”


    張英一拍大腿,“對哎,都是娶兒媳婦,憑啥咱們一個子沒有,他們光訂婚就能搞那麽大陣仗,結婚肯定更隆重。不行,我要去陸家,讓他們這這些東西都給咱補上。”


    姚白荷聽著兩人興衝衝的計劃,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了,三姐哪一樣能比得上真真姐,還想要一樣的彩禮,真是做夢。


    若是換成自己,還差不多。


    明明她今天打扮的這麽好看,卻沒有一個人來打聽自己,這些人的眼真瞎,尤其是陸家的那個,竟然能看上三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三姐一樣,腦袋壞掉了。


    白瞎了長得好看的一張臉。


    姚東海看姚白荷一臉落寞,貼心的坐到旁邊安慰,“四姐,你比三姐優秀,以後一定能找個條件更好的人,我中午聽人說,那個鬱寒青是陸家的私生子,媽還去世了,一二十年都沒迴過陸家,以後陸家的家產肯定沒他的份。


    所以,三姐這婚事也就是表麵看著光鮮,其實,嫁的根本不是條件多好的人。你別傷心了,真真姐不是說幫你介紹了嗎?一定會超過那個私生子的。”


    姚白荷不知道還有這隱情,聽完,心情舒暢了許多,“小弟,謝謝你,我也不是非要攀高枝,而是隻有我嫁得好,才能更好的幫你,幫大哥,還有孝順爸媽。”


    “我知道的,四姐,你一直對我最好了,我一定會幫你實現這個願望的。”


    公公婆婆都計劃好要什麽牌子的三轉一響了,姚東勝還在傻站著,趙秀秀看得內心焦急。


    忍不住杵了他一拐子,“長兄如父,老三的婚事你趕緊過去替爸媽參謀參謀呀。”


    “跟我有什麽關係,她又沒拿我當大哥。”


    還把他的胳膊給拽脫臼了。


    真是個傻子。趙秀秀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聲,“懂了沒,到時候,這些東西,還不是你和弟弟兩個人的。”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還是老婆你聰明,走,咱倆一起過去商量,結婚的時候,你不是想要個縫紉機嗎?喜歡哪個牌子的,讓爸媽定哪個。”


    爸媽哥嫂湊一堆,四妹五弟湊一堆,反而姚白竹這個當事人,沒人搭理。


    中午吃肉吃多了,有點犯困,姚白竹幹脆進屋鎖門睡午覺去了。


    留下他們這些人聊得火熱。


    當天下午,姚遠征和張英就去了弟弟家,打聽陸家的情況,順便問了地址,打算上門去商量彩禮的事。


    姚會軍在家具廠上班,媳婦李招娣身體不好,在家當家庭主婦。


    大兒子姚富,在木料廠上班,二兒子姚貴,之前為了給李招娣治病,把工作賣了,吳真真迴城後,又給他找了個工作,也進了家具廠,當搬運工。


    家具廠的廠長是吳海榮,當初兩家同一天生產,又是送的同一家醫院,所以才會把孩子給弄錯。


    姚會軍家並不重男輕女,再加上隻有一個女兒,平時很是疼愛。


    當初,姚富要把工作轉給姚真真,他去下鄉,但是姚真真不願意,鬼迷了心竅,非要下鄉,所以才讓她下了鄉。


    下鄉的這段時間,家裏沒少給她寄錢寄東西。


    即使後來姚真真認了親,姚家仍然對她很好。


    吳雅靜來過姚家一次,發現他們對她這個素未謀麵的親女兒並沒什麽感情,再加上姚家條件確實不好,就又迴了吳家。


    姚家沒有挽留,而是叮囑她,好好對吳真真。


    還說她這二十年的好日子,是偷的吳真真的,要一輩子記得這個恩情,迴吳家後,要多幫真真贏得吳家人的喜歡。


    要是她不懂得知恩圖報,以後就別想進姚家這個門。


    吳雅靜臉上笑嘻嘻,心裏麻賣批。


    後麵就再也沒來過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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