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跟著老娘去外婆家了,弟媳婦在衛生院照顧老二,家裏連個正兒八經做飯的人都沒有。


    好在大女兒還有點用,煮了點粥,餾了饃饃,他就著鹹菜吃了個渾飽。


    吃完飯,一抹嘴,拿上早就開好的介紹信,填了個日期,就去了縣城。


    因為老四在縣城工作,老爹問支書要了不少開好的介紹信,用的時候,隻需要填上個日期就行。


    江老大這頭往縣城趕,而江老四則正在迴家過年的路上。


    兩人完美錯過。


    等他到家的時候,江老太也從娘家迴來了。


    沒有女兒的消息,她連午飯都沒吃就往家走。


    “瑤瑤沒去縣城找你?”


    江老四一頭霧水,“沒有啊,她去縣城找我幹嘛,這明天就是除夕了。我肯定會迴來過年的啊。”


    “完蛋了,那我的瑤瑤能去哪兒呀?我的寶貝女兒喲。”


    說著,江老太大哭起來。


    江老四看向一旁皺著臉的江有才


    “爹,到底怎麽迴事,小妹她怎麽了?家裏人呢?”


    江有才一聲歎息,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江老四聽完,雙手握拳,臉上是蓬勃的怒氣,“鬱寒青、姚白竹,肯定和這兩人脫不了幹係,二哥受傷那次兩人都在場,很可能是他們搞的鬼,小妹失蹤,很可能也是為了報複。鬱寒害怕娶小妹,所以將人擄走藏了起來,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小妹糾纏他了。”


    聽見江老四的分析,其他人暗暗點頭,就連江老太也止住了哭聲,抹了把臉,“他娘的,這兩個賤女人癟犢子,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去!”


    “娘別急,你這樣去,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


    江老四趕緊拉住她,讓她不要這麽衝動。


    “那怎麽辦,難道就不救你妹妹了嗎?”


    “肯定要救,但要想個辦法。”


    江老四說完自己的想法後,江老太兩眼發亮,這辦法不僅能救迴女兒,還能替老三報仇,“娘沒看錯你,從小到大,就數你最聰明。”


    江老四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確實是江家最聰明的,不然也不會隻有他一個人上了高中,還在縣城找了工作。


    下午,撲了一場空的江老大又匆匆從縣城迴到了家。


    “大哥,你說你昨晚讓兩人去了蒼水河找小妹了,是不是?”


    “是。我上午忙著去找你,還沒來得及問他倆。”


    江老大喘著粗氣道,這四弟也真是的,迴家過年也不知道讓人捎信說一聲,害得他跑斷腿。


    “那等會吃完飯,天黑透了,你把兩人單獨喊出來。”


    江老四將他的計劃跟江老大說了一遍。


    他們確定在鬱寒青和姚白竹手上的江小瑤,此刻被送進了地窖。


    江小瑤剛開始以為李疤臉要奸汙她,看到男人挖坑,又以為她要殺了埋了自己,最後才發現,他隻是在挖地窖。


    李廣澤將地窖挖好,鋪上厚厚的麥秸,從院中推了個石滾進來,隨後將江小瑤扔進了地窖。拿了一條拴狗的鐵鏈,把人拴在了石滾上。


    他不會殺她,他要看著她,江家疼愛的唯一的女兒,慢慢凋零、瘋癲。讓他們也體會體會痛徹心扉的感覺。


    以後,他會讓江有才這些江家人,全在這裏團聚。


    另一邊,姚白竹和鬱寒青還以為江老大把兩人忘了,沒想到吃完晚飯沒多久,他就來喊兩人,問昨天去蒼水河有什麽發現。


    鬱寒青淡淡的說,“沒什麽發現,看到了些不幹淨的東西,嚇得我們趕緊跑迴來了。”


    “不幹淨的東西?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就是蒼水河中出來嚇人的那玩意唄。”


    姚白竹今天想了想,不能直接說看到了鬼,容易被人扣封建迷信的帽子。


    江老大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水鬼。


    有沒有水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必須把兩人弄走。


    “這麽說來,你們沒往上下遊找人?”


    “我們怕死,你們要是不怕死,你們就自己找去吧。”


    鬱寒青是真不想跟江家人打交道,對於江小瑤,他是恨,而對於江家其他人他是厭煩。


    上輩子迴城後,他再也沒迴過高山大隊,也盡可能不跟江家人打交道。


    他恨江小瑤,但不想為了她髒了自己的手,她不配。上一世是在李廣澤死後,他才知道他是李財主家後人的,村裏人在他的屋裏找到了小黃魚和李家人留下的書信。


    這一世,他出手救了他。


    激發了他心中仇恨的種子,順便給他提供了擄走江小瑤的機會。


    看著江老大那張跟江小瑤五分像的臉,鬱寒青心裏一陣惡心,轉頭就走,誰知江老大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們要跟我一起去蒼水河找瑤瑤。”


    鬱寒青用力甩開他的胳膊,“你妹妹不見了,關我們什麽事,憑什麽要跟你去找,昨天找過一次,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今天還要我們去,仗著你爹是大隊長,就能這樣隨意使喚人了嗎?”


    鬱寒青的聲音很大,他們站在知青點門口,沒一會就吸引了幾個看熱鬧的人。


    “就是啊,江老大,你妹妹丟了,得趕緊報公安啊。整個大隊的人都幫你們找過了,這不是找不著嗎?”


    “是啊,你這大白天的不找,非得大晚上的找,這不折騰人嗎?”一個大娘說,她兒子昨晚去幫忙找人,迴來就凍病了,發了高熱,找赤腳醫生開了藥吃,花了八毛錢,可把她給心疼壞了。


    大家害怕要再去找人,紛紛幫鬱寒青和姚白竹說話。


    以前,他們還覺得江有才這個大隊長當得好,江家的幾個兒子為人也不錯。但是經過江老二江老三和江小瑤這幾件事後,發現這一家人既不明事理,也不厚道,仿佛別人幫他們都是應該的一樣。


    嘴上沒個道謝,行動上更是沒有任何表示。


    看在江有才是大隊長的份上,他們不敢明麵上說什麽,但是背地裏,誰不偷偷罵一句江家人不會做人。


    自認會籠絡人心的江有才並不知道,短短幾天,他在大隊中的聲望急速下降。


    並不是他不懂事,而是家裏爛攤子一個接一個,他根本沒那個時間和心思去想其他的。


    江老大這幾天忙得團團轉,心裏一直憋著一股燥氣,人都快炸了。


    想到截肢的老二,頹廢的老三,還有丟失的小妹,他內心的火氣再也控製不住了。


    “關你們這些臭老娘們什麽事,滾一邊去。嘰嘰喳喳的,村頭的烏鴉都沒你們嘴碎。吵死了!”


    昨晚沒怎麽睡,今天又跑了一天,他腦袋本來就悶疼,這些老娘們說話聲音又尖,跟魔音穿耳一樣,叫的他太陽穴突突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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