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腿裏的木盒是長方體的,隻有巴掌大,卻有一拃高。床板下的盒子要大許多,跟抽屜差不多大小。


    姚白竹把盒子打開,匆匆看了一眼,好家夥,翡翠、珍珠、黃金首飾還有大黃魚小黃魚,鋪了滿滿兩盒子。


    要是有個空間就好了。


    姚白竹心念一動,眼前立刻換了場景。


    額滴個老天奶,竟然是她住的大平層!


    媽媽咪呀,姚白竹激動的把滿天神佛都感謝了一遍。


    老天爺和老天奶還是愛她的。


    姚白竹是在農村跟著爺奶長大的,兩歲時,母親嫌棄家裏窮、父親沒本事,離婚進城找了個包工頭嫁了;父親受了刺激,也轉頭進城,找了個有錢的二婚女人,入贅了。


    兩人各自成家後,就忘了她這個人。


    她不止一次抱怨命運不公。


    好在爺奶對她還行,雖然算不上疼愛,但也讓她吃飽穿暖了。


    隻是,在她剛考上大學那一年雙雙去世了。


    她努力學習,靠著每年的獎學金,助學貸款和補助,將自己供到了大學畢業。


    中文係的她,從大學開始就給各雜誌投稿,畢業後幹脆當了全職作家。


    不到三十歲,就用稿費和版權費買了一個兩百平還帶著一個空中花園的大平層。


    還是視野極好的頂層二十八層。


    這些年,她一直想要有個自己的家,這套房子實現了。


    俯瞰江景,遙望青山,夜晚還能看到城市的萬家燈火。


    大平層買好後,她又用賺到的稿費,把房子好好的裝修了一遍。


    她喜歡宅家,有時候趕稿子一兩個月都不出門,所以,家裏囤了許多日用品和水果吃食。除了寫作,另一個愛好就是吃美食。


    空中花園被她種了蔬菜和小株的果樹。


    跳樓前,她要閉門趕稿,又恰逢快新年,所以囤了超多的東西。


    有了空間,終於不至於餓死,不然就憑原主這外強中幹,透支虛弱的身體,都不一定能撐到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老天有眼,不枉費她每次收到稿費都捐出一部分做慈善。


    姚白竹按捺住內心的興奮,默念出去,又迴到了屋裏。


    將盒子放進空間,她又把屋裏的老物件都檢查了一遍。


    卻沒再有收獲。


    老江家的財寶絕對不止這些,書中寫過,屋子燒毀後,江家很快又蓋了一大片青磚瓦房的院子。


    對外說是借的錢,但姚白竹知道他們肯定說了謊。


    隻是,其他的東西在哪兒呢?書中沒說,姚白竹一時沒有頭緒。


    等後麵再找吧,當務之急,要趕緊離開。


    屋門已經被從外麵鎖上了,姚白竹用椅子腿將好的後窗捅開,鑽了出去。


    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聽到一聲悶哼。


    完犢子,不會這麽倒黴,砸到江家人了吧。


    下意識的去捂身下之人的嘴,卻對上一張豐神俊朗的臉。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


    姚白竹一時愣住了。


    鬱寒青強忍著灼人的欲火,好不容易打暈江小瑤從屋裏逃出來,沒想到剛走幾步,又被人給撲倒了。


    那一直沒下去的玩意,差點被人給壓斷,痛的他臉色發白。


    他看著身上發愣的人,眼神冷硬的嚇人,低聲喝道,“姚白竹,快起來,你還要壓多久。”


    “鬱寒青?”


    姚白竹從原主記憶中扒拉出來一個名字。


    是了,剛才江老頭兩人口中的鬱知青,就是眼前的人。


    隻是,書中他不是和江小瑤成事了嗎?


    難道他也被穿了?


    姚白竹瞳孔一縮。


    鬱寒青拿開她捂嘴的手。


    “是我。你怎麽在這?”


    還正好一頭攮到他身上。


    “和你一樣,對了,這不是說話的地,咱們得趕緊走。”


    別管是不是被穿,兩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姚白竹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往前走。


    誰知剛邁了一步,就被人拎著後領一把拽住,腳步一個趔趄,人調換了個方向。


    “往這走。”


    疼痛減弱了燥熱,鬱寒青咧著腿,貓著腰,踩著八字步,慢慢往前走。


    西北嚴寒,現在正值最冷的時候,大家沒上工,都窩在屋裏貓冬。


    江家的後院空曠曠的,隻聽得到嗖嗖的風聲。


    原主的棉衣穿了幾年,棉芯又薄又硬,一點都不保暖,姚白竹凍得直打哆嗦。


    她揣著手,縮著脖子,小心跟在他身後。


    又冷,又害怕被人發現,姚白竹想趕緊離開,但前麵的男人仍慢騰騰的往前挪,弄得她心急不已。


    一個大男人,怎麽走得這麽慢。


    “你能不能走快點?”


    姚白竹小聲的建議。


    “不能。”


    鬱寒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迴絕。


    天知道他能走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那條腿廢沒廢,若是廢了,他饒不了後麵這個女人。


    姚白竹撇撇嘴。


    這男人脾氣真差。


    慢歸慢,好在路是沒錯的,十分鍾後,兩人從後院的柴垛上翻牆而出。


    離開江家,兩人一前一後往知青點走。


    邊疆苦寒,返城政策鬆動後,大批知青以病退、招工、頂替、上學、特困等各種原因,爭取迴到城市。許多人沒有崗位頂替,又招不了工的,紛紛想著法的病退迴城。


    像鬱寒青這樣能招上工的是極少數,許多都是病退的。


    有裝病的,也有真病的。


    光自己所在的高山大隊,就有冬天穿著單衣在院中吹冷風,高燒住院個把月的;有什麽活重幹什麽,生生把自己累尿血的;還有吃含有紅磷的火柴頭,吃到胃損傷的···


    原主也是以病退的借口開的返城手續。不過,她是真病。


    過度勞累和長期饑餓導致的胃出血。


    一口老血噴在殺年豬的現場,讓人差點以為殺豬的刀捅到了她身上。


    於是,這病退的理由實打實的,讓想要為難她的大隊長都找不到阻攔借口,隻好看著支書給辦了手續。


    江家不甘心這看中的老黃牛媳婦飛了,也舍不得姚真真那十塊錢,便趁著這段時間,說服大隊,以慶祝知青返城的名義,在自家擺了頓飯。


    這才有了兩人同時中藥的場景。


    邊疆到海城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知青返城是坐火車專列,發車時間在年後,還有大半個月。


    她把江大海給廢了,江家肯定饒不了她。這段時間,他們一定會伺機報複。


    光憑她自己很難鬥得過老江家那一大家子。


    更何況江有才還是大隊長。她得想個辦法,最好拉個幫手。


    想到這,姚白竹快走兩步,到了鬱寒青麵前。


    “鬱知青,江家沒得逞,肯定會再來找茬,咱們該怎麽辦?”


    鬱寒青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涼拌。”


    他還沒從死而複生的衝擊中迴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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