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真是纏人啊”,秦浩南罵了一句,迴身就是一刀。這一刀秦浩南竟不是去擋,刀鋒直奔宋大的咽喉而去。


    “怎麽了?發這麽大的脾氣?”,俞刑天今日是與他那剩下的幾個徒弟接頭去了,剛迴來就看到田豹在大發雷霆,所以有些奇怪的問道。


    田豹見到俞刑天迴來了,趕忙迎上前去,將自己今日的遭遇給俞刑天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在這一群人中能跟自己說上話的也就隻有俞刑天了。


    “這樣看來,這李曦是不打算輕易的將權利給交出來了。想想也是,任誰有這樣大的權利也不會輕易的放手的。不過既然陛下發話了,他是不交也得交”,俞刑天身上突然殺氣四溢,著實將田豹給嚇了一跳。


    “這兩天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客棧之中,這幾個人都是我的心腹,就留於你調遣,護著你的安全”,俞刑天見田豹臉色不太好看,這才斂去了一身的殺氣,拍了拍田豹的肩膀,對田豹說道。


    “這,好吧,那您呢?”,田豹點了點頭,隨後便問起了俞刑天的打算,隻是在不知不覺間,田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恭敬了。


    “老夫自然是要將李曦那小子身後的那個高手給找出來,到那時候可由不得他不交權”,對於田豹的恭敬,俞刑天還是很高興的,語氣也變得稍稍溫和了些。


    “若是他還不肯交權那……”。


    “嗬嗬…還不肯交?抗旨不遵那可是死罪,老夫就送先斬後奏了又如何?”,俞刑天半眯著著眼睛,這句話看似說的很隨意,實則卻是殺氣騰騰。


    “若是殺了他,這登州會不會有變?”,聽俞刑天有著想要將李曦除掉的心思,田豹趕忙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若是因為殺掉了李曦,逼得這些登州兵造反,自己成了千古罪人倒在其次,這條小命怕是也得交待在了這裏。


    “無妨,他們畢竟還是我大唐的子民,會鬧事的也就隻有那幾個死忠而已,到時候殺了便是,翻不起什麽浪花”,俞刑天一臉自信的說道,在他看來隻要解決掉為首的幾個死忠,登州兵團就會重新歸入他的皇帝陛下的治下,殊不知,整個登州兵團,自上而下,無論是將軍還是小兵甚至連夥夫都已經成了李曦的死忠了。讓他們再迴到李儇的治下過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豬狗都不如的日子,那是想都不要想。


    “那就好”,田豹聽了俞刑天的分析終於是放心了下來,心中便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如何對付那些個膽敢戲耍他的人了。隻是他卻沒有想過這俞刑天雖然一副高人做派,但畢竟隻是宮裏的供奉,躲在深宮之中,數十年都不曾出世了,他的分析可能還不如他這個二世祖來的精準。


    俞刑天讓人買迴來了兩碗麵條,與田豹二人就著蒜瓣與大蔥簡單的對付了一頓。雖然吃的非常的簡單,甚至連半點葷腥都沒有,田豹卻吃得是異常的美味,將麵湯都一絲不剩的給喝了下去。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在心中咒罵著李淮和李敬二人,他這輩子怕是再也不想吃雞了。


    俞刑天幾口便將麵條給吃完了,丟下碗筷便帶著兩個徒弟頭也不迴的出了門,他今天還有不少的事需要安排。那個高手若是一直躲在暗處的話,俞刑天便會一直這麽束手束腳,所以俞刑天必須得想個辦法將他給引出來。


    餘刑天走後,房間裏便又隻剩下了田豹一人。一個人的時候非常適合想事情,於是白天的那一幕幕便如同放電影一般,一遍一遍的不斷重複出現在田豹的眼前。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田豹這暴脾氣立刻又上來了。恨恨地在床上踹了兩腳,便將俞刑天給自己留下的幾個徒弟給喚了進來。至於為什麽要踹床,那自然是因為床上有被子,踹起來不會腳疼了。


    待幾人都進來之後,田豹讓幾人湊了過來,對他們耳語了幾句。


    “這,不行啊,師父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啊”,一名留著短須的三十幾歲的瘦高漢子聽了田豹的話,立刻出言反對。


    “咱們也不能什麽都依靠俞老吧,總得做些事情為他老人家分憂啊”,田豹非常聰明,立刻祭出了要為俞刑天分憂這麵大旗。


    那中年漢子名叫俞惡,在俞刑天的徒弟之中地位頗為靠前,留在這裏的徒弟皆是以他為首。聽了田豹的話,俞惡微微有些動搖,但隨即還是擺了擺手說道:“我們的任務就是要保證你的安全,有師父在,那邊自然不需要我們去操心,何況那人身邊的親衛各個也都是好手,咱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我知道,所以咱們隻需要對他身邊的人動手就好,隻要讓那小子知道痛了,想來他就會乖乖的聽話了”,田豹笑著繼續對俞惡進行蠱惑。


    “這……”。


    見俞惡正在進行思想鬥爭,田豹也就不去打擾,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俞惡,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俞惡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師兄弟,見他們也是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俞惡便明白其實自己沒有多餘的選擇。


    自己這些師兄弟奉皇命來登州打前站,刺殺不成,反而犧牲了好些個人。都是吃住在一起的兄弟,有些甚至比親兄弟還親,這仇便算是與登州兵團結下了。自己這群人辦砸了事情最後還需要師父來收拾爛攤子,師父他老人家雖然沒有怪罪,甚至還勉勵了幾句,但自己這些人的臉麵實在是有些抹不過去。大家都想著能做些什麽,好挽迴一些顏麵,也好讓師父再高看自己這些人一眼。


    “好吧,我們這就出去盯梢,但你卻不能出去,我會派一個人留下來保護你的”,俞惡沒辦法隻能選擇妥協,留下了一個小師弟看住了田豹便帶著其餘人出了客棧,就連田豹的隨從也被帶走了好些。


    那小師弟眼巴巴的看著師兄們去“立功”,心裏羨慕的不得了,他也很想跟著過去,但誰讓他最小呢?誰的話他都得聽。不過很快他便忘記了所有的不快,原因無他,田豹為了慶祝一番自己的“睿智”,所以又讓小二送來了一桌子的酒菜,邀請著他一起用餐。


    黑夜裏,樹上休息著的鳥兒似乎是被什麽驚擾到了,展翅飛過了天空。半輪明月之下,幾道黑影出現在了候府的院牆之上。


    候府書房中,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閃了出去,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走”,為首一名黑衣老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一揮手便帶著其餘的人按原路折返了迴去。此時月亮終於從雲層之中探出了頭來,月光灑在這黑衣老者的臉上,赫然便是俞刑天,他身後的那些黑衣人自然便是他的徒弟。


    俞刑天雖然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也不由的對這候府的防禦是大加讚歎。明哨暗哨分布得是相得益彰,雖然派出來的隻是些普通士卒,但為了悄無聲息的侵入候府,他還是被逼的親自動了手,即便這樣依舊有兩個徒弟再也看不到天明了。察覺到身後有人追了過來,俞刑天不由的搖了搖頭,沒想到付出這樣的代價還是被人家給發現了。


    “快些”,俞刑天開口催促一聲,陡然間便加快了速度。他的那些徒弟,雖然是努力在追趕著,卻依舊被丟出了一大截。


    此時已經接近子時了,即便繁華如同登州城,到了這個時候也是一片的黑暗。這個時候的燈光在黑夜裏就顯得分外的惹眼。前方便有一團燈光,那裏正是俞刑天的目的地,既然引出了那個高手來了,不好好看看他長什麽樣子,豈不是可惜。


    俞刑天很快便來到了這發出明亮的燈光的地方,在門前停住了腳步。這是一間寺廟,或許正在為某人超度亡靈,大殿之中依舊燈火通明,一位白胡子的老和尚正帶著兩個小和尚正盤坐在佛像前,念著聽不懂的經文。


    見有人突然闖了進來,老和尚隻是翻了翻眼皮,便繼續念他的經,仿佛來的就隻是一陣風而已。那兩個小和尚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緊張的盯著俞刑天。


    “繼續念經”,老和尚的聲音中正威嚴,讓兩個小和尚安心了些,閉上了眼睛,繼續念著經文,隻是才一會兒就已經念錯了兩處地方了。


    俞刑天不由的多看了這老和尚一眼,剛剛那四個字像是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一般,就連自己的心也不由的顫了顫。但見他絲毫不在乎這邊的動靜,也就收迴了心神不再去管他了。


    沒多久,他的徒弟們便也來到了大殿之中,隻是較之前又少了兩個了,想來也不會再迴來了。


    緊跟著又有十數個人進了這間小寺廟,為首之人帶著一個麵具,讓人看不清他的麵貌。一下子湧進來這麽些人,那兩個小和尚是再也坐不住了,縮在角落裏是瑟瑟發抖,隻有那老和尚卻依舊是鎮定自若,盤坐在那裏是紋絲不動。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難道還要藏著掖著,不肯露出真麵目嗎?”,對於追上來的這十數人,俞刑天是絲毫不懼,邁步走上前去對那帶麵具之人說道。


    “桀桀,你個老不死的,就非得選這麽個地方嗎?佛門清靜之地,都讓你給玷汙了”,一個夜梟般的聲音傳了出來,在這深夜之中顯得是鬼氣森森,那兩個小和尚被嚇得抱在了一起,眼淚也不由的奪眶而出。這也怪不得這兩個小和尚膽小,俞刑天身後的徒弟聽了這聲音也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是,怎麽會是你……”,俞刑天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


    “怎麽就不能是我”,那人緩緩的摘下了麵具,將真麵目展現在眾人麵前。剛剛的聲音隻是像鬼,此時看到這人的臉,那就真的是見到“鬼”了。兩個小和尚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叫一聲“鬼啊”便昏了過去。


    “你看,都是你造得孽吧,這兩個小沙彌以後怕是六根很難清靜咯,毀人修行啊”,說話之人正是鄭老,見到昔日的老友,即便是敵人也不忘開上幾句玩笑。


    “明明是你長的醜,還往老夫頭上賴,他兩看到我也沒暈嘛”,俞刑天也是絲毫不讓,指著鄭老的鼻子反譏道。


    “你要是不來登州搞風搞雨,我這老骨頭也不會再出現在人世間不是,說到底還是得怪你”,鄭老絲毫不讓,二人相爭了一輩子,到了此時,為了這點小事也要爭上一爭。


    “你要護著那個小子?”,俞刑天正了正顏色問道。


    “那個小子是我的關門大弟子”,鄭老沒有正麵迴答,但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可他不受皇命,你也是宮裏出來的老人了,你還保他?”,俞刑天怒喝著說道。


    “嘿嘿,老夫我早已出宮多年了,那裏的規矩也忘得差不多了。怎麽?你還指望老夫幫著你?老不死的啊,如今宮裏的那位,確實是過分了”,鄭老笑著說道。


    “住口,亂臣賊子,當殺之而後快”,俞刑天怒喝一聲,對於鄭老如此評價他的陛下是非常的不滿。


    “桀桀,好久都沒交過手了,也不知道你這老不死的有沒有什麽長進?”,鄭老渾不在意,擺開架勢就要與俞刑天動手。其餘之人也紛紛拔出兵刃,互相對峙了起來。


    “嘿嘿,與你動手可是殊為不智啊,當年老夫就是輸多贏少,如今也不知道你到了何種地步了,還是不要打的好”,俞刑天突然收了氣勢,一臉輕鬆的說道。


    “哦?你是打算認輸了?”,鄭老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絲毫也不敢懈怠。他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他卻還沒察覺到,這俞刑天可不是那麽容易被說服的人。


    “哈哈哈,亂臣賊子又怎麽配讓老夫投降,時間也差不多了,和你廢話這麽久,難道你就沒發覺自己已經沒多少力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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