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將這些削尖了的竹針扔進了沸水鍋裏煮了一會兒,就算是簡單消過毒了。這裏條件簡陋,連針頭、皮條這些東西都是掏空了的細竹做成的,就這還需要器械營裏的高手才能辦得到。加上鄭老的情況不容樂觀,事從權急,李曦覺得這些東西也沒必要太過講究了。


    既然要輸血,眾所周知的首先就得匹配血型了,這個時代自然是沒有這樣的檢驗手段,至於“滴血認親”?李曦覺得實在是有些不靠譜。好在李曦知道自己乃是o型血,便卷起了袖子親自上陣,李曦並不認為鄭老會是那十幾萬分之一的熊貓血,若真是那樣,那也是天命如此了。


    李曦一邊做著準備,一邊給崔大夫簡單的介紹了一番輸血之法。一會還得請他動手紮針呢,李曦可不認為自己這個外行能準確的將這麽粗的針給準確的送入血管之中。鄭老那邊或許還能勉強成功,但他總不能給自己打針不是。


    李曦講得是口幹舌燥,也不知道崔大夫有沒有聽懂了,不過這竹針他紮的倒是準確無比,而且還一點也不疼。對於崔大夫這樣的經常給病人針灸的大夫來說,隻是紮個針,還是非常的簡單的。


    由於血壓差的緣故,李曦的血液便緩緩的進入了鄭老的身體中,沒多久,鄭老蒼白的臉上稍稍有了些血色,氣息便變得悠長了起來,最後竟然是沉沉的睡了過去。看到鄭老的變化,李曦總算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以鄭老的底子,想要恢複如初並不太難。


    直到自己也稍稍有些頭暈了,李曦這才讓讓崔大夫將竹針給拔了出來,他總想著多輸些血給鄭老,鄭老就能夠恢複的快一些。


    “侯爺對醫術也有涉及?”,崔大夫又重新給鄭老檢查了一遍,見其氣息悠長,脈相也變得平穩有力,顯然已經是沒有了危險,不由對李曦這輸血之法是驚為天人,於是開口好奇的問道。


    “呃,這倒沒有,隻是讀得書比較雜,也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法子,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拿出來試了試”,李曦這也算是實話了,對於現代醫學,他倒是知道生病了要吃藥,至於要吃什麽藥,他就一概不知了。


    “嗯”,崔大夫點了點頭,便失了與李曦繼續交談的興趣了。他打算找些人來驗證一番李曦所說的甲乙丙丁血型,若是能找出分辨之法,這輸血之術能救不少人。


    李曦在椅子上坐下休息,看著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鄭老,李曦不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這麽多年鄭老怕是才第一次睡床吧,沒想到還是因為受傷了。想到這裏,李曦眯了眯眼睛,對於那些傷了鄭老的人他是一個也不打算放過了。雖然鄭老還沒醒過來,但會傷到鄭老的,能傷到鄭老的無非也就那麽幾個人。


    “張勇,張勇?死哪裏去了?”,李曦四處看了一眼,剛剛還在這裏的張勇突然沒了蹤影,於是煩躁的大聲叫罵道。


    “唉唉唉,來了,來了”,張勇答應一聲,便小跑著推門進來了。這張勇雖然在戰場上殺伐果斷,但實則卻是個感情細膩之人,房間裏師徒情深的一幕實在是讓他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也變得紅紅的了。為了不讓眾人看到他的窘態,便來到外邊透透氣。


    “你現在立刻派人盯住田豹,看他都與什麽人來往,將他們的底細給查清楚,我要替師父報仇”,李曦眼睛之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看鄭老傷的位置,就知道出手那人明顯沒想讓鄭老活下去,既然如此,不管那人是誰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是”,張勇也是目怒兇光,答應一聲,就準備離開前往田豹所入住的客棧。


    “等等,這個給你,能將鄭老傷成這樣子,那人功夫定然不弱,而且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你也要小心一些”,李曦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了張勇,對張勇叮囑了幾句。


    張勇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盒子,生怕是動作稍大了些會傷到盒子裏的東西一般。這盒子裏裝的寶貝,滿大唐也隻有這獨一份,張勇見李曦使過一次,便是記憶猶新,被這寶貝的威力給深深地震撼到了。


    “末將保證完成任務”,張勇施了個軍禮,轉身便出了房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另一邊,幾隻烏鴉落在了成為廢墟不久的小廟之上,不斷的用爪子將掩蓋在屍體上的沙石給刨開,它們是來吃“大餐”的。


    有一塊沙石突然動了起來,隨後一個人從沙石堆裏爬了起來,被自己身上落下來的細碎的沙石給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烏鴉頓時被驚飛了起了一片,停在附近的大樹上,盯著這邊的動靜。這樣的一頓美味,它們可不想錯過了。


    當頭上的灰塵被撣了下來,才隱約能看得出這人正是俞刑天,此時的他狼狽至極,哪裏還有半分之前那高手的模樣。衣衫破爛不堪,頭發亂糟糟的,頜下胡須也已經沒了一半了,整張臉都是髒兮兮的,倒是與街上的乞丐無異。


    俞刑天在旁邊的一塊圓木上坐了下來,這圓木本是這寺廟的橫梁,堅固無比,如今卻已經成了兩截了,隻能被他當作座位來用了。迴想起剛剛的那一幕,俞刑天依舊是心驚肉跳的。這樣一座不算小的寺廟頃刻之間便化成了一片廢墟,將寺廟裏的人都給埋在了下邊。


    他之所以能夠逃出生天,那都是基於他對鄭老的了解。這鄭老頭雖然平日裏是心狠手辣,但他對自己人除了訓練的時候嚴厲些,對自己的部下卻是好的出奇,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丟下自己的手下的。而當他看到有士卒將手摸進懷裏,之後便是頭也不迴的逃出了寺廟。


    俞刑天見到這一幕,便心知不妙,趕忙一把將身邊的胖胖的覺遠給抓了過來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隨後便是轟得一聲,寺廟便塌了。雖然俞刑天做了準備,但依舊被震得腦袋嗡嗡作響。被他擋在前邊的覺遠此時已經變成了幾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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