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將顏意送迴家裏:“之前你都能在辦公樓和蘭椿、路雲、明既雪她們聊大半天,怎麽最近幾天都窩家裏了。不是養了什麽不該養的東西吧?”


    顏意對他的愛經得起敲打——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最近藥的銷售量急劇下降,養你一個都夠了,哪裏還養得起別的。”


    白城笑嘻嘻離開,顏意叫住他:“哎,到點記得迴來吃飯。”


    白城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目送顏意進屋,轉身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顏意迴到家就癱到床上,補眠,這幾天晚上都太累人了。


    就這麽過了小半個月,直到12月8日,樂正期才集結大家來豪池飯店。


    大家都是一副既明目張膽又偷偷摸摸的姿態,書德村長儼然偵察兵附身,警惕提高到頂端。


    盛朗感歎豪池飯店老板又是一個還沒來得及將資產化為金幣就死了的倒黴蛋。


    顏意看著被黑水淹沒腐蝕過的飯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在這裏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席,跟親人朋友和合作夥伴在這裏吃過無數次飯,就連末世前最後一次生日宴、和白城第一次飯局,都是在這裏。


    曾經,這裏燈紅酒綠、人聲鼎沸、一座難求。


    轉眼,再踏入這裏,金碧輝煌的大堂已空曠得隻剩下大柱子和黃沙覆蓋的黑色腐蝕物。


    經曆過極熱,地麵堆積的東西早已變得梆硬,表麵的黃沙無人清掃,走起來凹凸不平還時不時有點異物硌腳。


    空氣中都是腐敗、血腥和泥沙混雜的味道,是一種又黏膩又幹燥的矛盾感。


    這次樂正期他們這邊的人數明顯多了很多,按照樂正熠所說,是悄悄聯係上的一些舊部。


    “城有需,召必迴”一直是嶸城退役軍人的堅定信條。


    得知樂正期沒死,嶸城還有希望,他們就義無反顧來了。


    樂正期語氣沉重,直入主題:“經過我們多次探討研究,也隻有純武力殺出重圍這一個辦法。”


    “我們晾了元愉這麽長時間,武器庫那邊的守衛會鬆散一點,到時候進去前我們依舊采用聲東擊西的辦法,分成三隊。”


    他看向樂正熠,樂正熠接過話頭:“到時候一隊襲擊東區基地,二隊襲擊武器庫守衛並將守衛引開,三隊進入武器庫並掩護武器離開。”


    “我們現在這裏雖然離武器庫比較近,但附近還住著很多幸存者,不宜開戰。”


    他拿出羅顯章畫的地圖,用手指點了點上麵用五角星標紅的一處:“這裏,嶸城機場,就是新的集合點。”


    “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東區基地還等著我們收複,嶸城人民還等著我們救助!”


    他們齊齊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樂正熠安排好細節,顏意他們就返程迴去,12月9日淩晨12:19這樣一個完全隨意的時間點開展任務。


    算是給足了臥底通風報信的時間。


    看著熟悉的街區,顏意有些晃神:“在聚集地待太久了,都快忘了外麵是什麽樣子。”


    外麵依舊沒有變化,你爭我搶,為食物、用品、水源發愁。


    幸存者們一副疲憊憔悴瘦弱的模樣,靈魂拖著軀殼在走,眼角眉梢逐漸染上警惕和苦相,稍稍側目一看,都帶著淒苦和刻薄。


    白城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大掌包住她的手:“等奪迴東區基地,建立嶸城基地,依靠物資和武器恢複秩序、穩定發展,一切都會變好的。”


    顏意輕輕點頭:“嗯。”


    她自私,自私地隻想守護自己一家人。


    她又見不得苦難,即使發生在別人身上。


    就像許多年前世界還未和平之時,先輩拋頭顱灑熱血守護城池、守護祖國一樣,她也願意努力,為嶸城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貢獻一份力量。


    “害怕嗎?”


    顏意搖搖頭:“火力充足,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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