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剩下的四棵蜘蛛樹連帶著掛件似的垂吊蜘蛛們一晃一晃地緩慢朝顏意這邊移動起來,湧動的樹根如同八爪魚的爪子。


    蜘蛛樹移動一寸,遠處的草皮就後退一寸,像是要給他們留足戰鬥場地。


    藤蔓不懂脖子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雖然繞住但給兩人充足的唿吸。


    蜘蛛樹湧動著樹根靠近,藤蔓甩著枝條迎接,顏意對上那些撓動的毛長爪和白的綠的藍的密集多隻眼,雞皮疙瘩從手臂到頭頂,忍不住打了個顫,想著要是可以眼動打碼就好了。


    顏父手裏握緊了腐蝕毒液的瓶子,這是顏意特意給他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剛剛好可以用上。


    兩人用心想模式在光幕上聊著天,等蜘蛛樹靠近,顏父用腐蝕毒液對付藤蔓,顏意則用噴火槍攻擊蜘蛛樹。


    卻不想,幾聲奇怪的悶響後藤蔓忽然動了起來,甚至還轉了個身,顏意也被帶著轉身,這才看到藤條一樣高瘦的牛牛正在不停朝藤蔓扔著石頭,他就像一個彈弓,不停地扔,每一次都用盡全力。


    見藤蔓轉過來,就朝束縛顏意的藤蔓扔,扔得很準,但他身上舊傷加上剛剛到燒傷都沒有得到救治,本來就十分虛弱,根本對藤蔓構不成什麽威脅,然後就這麽被藤蔓一卷,掛藤兩人組變成了三人組。


    牛牛努力撲騰:“給我一把刀,我一定可以救出你們的。”雖然還有些沙啞,但聲音大了許多。


    顏意搖頭,感動之餘理智和警惕也在,她暫時不想也不需要把武器放迴他手裏:“你應該多睡會的。”


    牛牛撲騰得沒有力氣了:“我不睡,我要與姐姐共進退!”


    顏意無奈一笑,這孩子是不是真傻啊,明明一開始見他開槍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一瞄一個準。


    如果是裝的,不應該乖乖裝睡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嗎,沒必要讓自己陷入危險。


    如果不是裝的,他們什麽時候有可以共苦同生死的情誼了?!


    藤蔓又是一轉,3人身形一晃,4棵蜘蛛樹已經到了跟前,呈圍剿之勢。


    藤蔓獻寶般將3人伸向蜘蛛樹。


    牛牛眸光一寒,緊緊盯著顏意那邊,顏意敏感地轉頭看過來,他神色立即恢複害怕但堅強且視死如歸的模樣。


    顏意有想過要不要給他扔一瓶腐蝕毒液,但是他此時給自己一種扔到麵前也不一定抓得住的感覺,腐蝕毒液外麵是玻璃瓶,落地會碎,那就浪費了,還是算了。


    牛牛骨頭勒著藤蔓掙紮,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一麵是一個凹陷,正對準藤蔓的根部,頂端是一個凸起的按鈕,牛牛拇指放在上麵,蓄勢待發。


    蜘蛛樹停下,蜘蛛們傾巢而出,顏意迴過頭就從空間拿出唐刀,右手往上一拋反握住刀柄就朝纏住自己左手的藤蔓砍去,藤蔓反應不及被砍中,疼得在空中連甩了幾下,剛要吃痛往顏意襲去,她得到自由的左手已經接過唐刀,一下子砍斷纏住右手的藤蔓後將唐刀往顏父方向拋去,也不管他接沒接住,手裏已經多出了一把噴火槍,按下開關就朝蜘蛛和蜘蛛樹掃去。


    這玩意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她真的受不了一點。


    顏父已經拿出腐蝕毒液滴甩到藤蔓主幹上,藤蔓疼得亂甩,讓他沒辦法抓住拋過來的唐刀。


    顏意怕火苗亂甩傷到顏父,隻好關了噴火槍,在被搖得上下翻飛之際,藤蔓主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發黑,枝幹脫力也抓不住幾人,顏意暈乎乎裏被甩得很高後墜落,反應過來護住腦袋的時候身體已經觸地,翻飛間,她看到牛牛舉著雙手呈“接”的姿勢朝她跑了過來。


    他那麽瘦,怎麽可能接得了自己。


    沒有想象裏高空墜落到砂石地上的痛感,她才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隻有皮和骨頭的牛牛身上。


    他是故意跑過來給自己當人肉墊子的?!


    反應過後顏意迅速起身,感動著急間,還沒來得及看看牛牛被自己壓得如何,蜘蛛群已經攻來。


    它們腿多,跑得也快,顏意連忙閃躲,卻還是有一隻白眼蜘蛛一下子跳到了衣服上,隻覺脖頸像被蜜蜂蟄了一樣刺痛一下,隨後細密而火辣的刺痛感圍繞那個點一圈一圈快速蔓延,像被火燒火燎的同時無數細針密密紮下又拔出再紮下。


    顏意顧不得疼痛,左手忍住惡心伸手去抓那隻蜘蛛,但它爬得很快又過於靈活。蜘蛛群又已經襲來,顏父被甩在地上暈了過去,幾隻蜘蛛正快速往他的方向爬去準備大快朵頤。


    顏意隻好忽略背後那個東西,打開噴火槍就朝前轟去,卻在轉眼間看到牛牛艱難爬了起來,撿起了方才扔給顏父的唐刀朝自己身後走來。


    蜘蛛層疊浪湧而來,噴火槍要一手持槍一手開槍,她根本無暇顧及身後。如果他是裝的,現在就是他殺自己最好的時機。


    唐刀的寒光閃過顏意眼角,顏意才沒忍住迴頭看了一眼,牛牛正沉著臉,雙手握住唐刀朝自己刺去。


    沒有刺痛,隻覺後背扒著自己的重量一輕,但同時腦袋一陣昏沉,鬆開噴火槍的按鈕,重重朝下倒去,依舊沒有砂石的硌硬,落入的是一個柔弱的懷抱,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是牛牛擔憂的眼神。


    唐刀頂端是一隻白眼蜘蛛,牛牛眼神冰冷地將它挑進火裏,發出“劈啪”的一聲。


    即使顏意關了噴火槍,大火還是綿連燒著蜘蛛群和蜘蛛樹,地圖上也沒有靠近的人,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牛牛將顏意抱到自己方才休息的草床,又去將顏父扛了過來,隨後就坐在顏意旁邊扶過她的脖子,一條一條血線凸起發黑,明顯就是中了蜘蛛的毒。


    也許這蜘蛛毒有迷惑作用,她臉上並沒有痛苦神色,但楚越還是非常擔心害怕,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慌張和難受,指尖都不自覺顫抖了幾下。


    他隻有武器沒有藥物,更不知道解毒的辦法,隻能在區域聊天裏求助,還真有一個人給了他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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