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剛元隻覺熱血直衝腦門,臉上一陣發燙,漲紅了臉,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身來。


    大聲質問胡良偉:“怎麽是這樣的人,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實在不行的話,讓胡良偉明天去自己那裏拿四包迴來都沒問題。”


    胡良偉此刻也被徹底激怒,心中的怒火如噴發的火山,他覺得彭剛元這是在耍賴不認賬,全然不顧多年的情分。


    他猛地將手裏還燃著的煙頭彈向彭剛元,煙頭帶著火星劃過一道弧線,直直地朝著彭剛元飛去。


    緊接著,他又順手抄起放在床邊的電視遙控器,手臂高高揚起,狠狠砸了過去,嘴裏還咒罵著:“你這人怎麽這樣!”


    彭剛元根本來不及躲閃,煙頭直直地砸在他胸口,燙得他“嘶”了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遙控器又重重地砸在他肩膀上。


    他隻覺腦袋“嗡”的一聲,瞬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理智的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他的目光慌亂地在屋內搜尋,一眼瞥見牆角處胡良偉平日裏修理瓜架用的鐵錘,那冰冷的鐵器在燈光下泛著寒光。


    此刻,在憤怒的驅使下,他順手抓起那把鐵錘,高高舉起,朝著胡良偉的腦袋瘋狂砸去。


    一下、兩下……


    每一下都伴隨著沉悶的聲響,胡良偉的身體起初還本能地掙紮著躲避,可隨著重擊一次次落下,他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眼神漸漸失去焦點,最終癱倒在地,沒了動靜。


    彭剛元手中的鐵錘“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他這才如夢初醒,看著眼前這血腥的場景,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他的手開始劇烈顫抖,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與懊悔,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可一切都已無法挽迴……


    案發後的瓜棚內,死寂被彭剛元劇烈的心跳聲打破,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可求生的本能讓他強打起精神,決定掩蓋這滔天罪行。


    他的雙手顫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撬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模糊了雙眼,但他仍咬著牙,將撬棍狠狠插入木箱的縫隙。


    隨著“嘎吱”幾聲,木箱被撬開,他慌亂地翻找,把裏麵的現金和值錢物件一股腦塞進衣兜,試圖偽裝成一場搶劫殺人的血腥現場,誤導警方的偵查方向。


    緊接著,他環顧四周,看著地上的血泊、淩亂的床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用顫抖得幾乎不聽使喚的雙手,抓起抹布,開始瘋狂清掃。


    每擦拭一下,那刺鼻的血腥味就愈發濃烈地鑽進鼻腔,讓他胃裏一陣翻騰。


    沾血的枕頭、毯子被胡亂卷起,胡良偉早已沒了生氣的屍體,在他眼中此刻如同燙手山芋,卻又不得不處理。


    他憋著一口氣,將這些“罪證”一股腦搬到借來的車上,過程中,屍體的手臂耷拉下來,差點把他絆倒,嚇得他差點叫出聲。


    準備離開時,彭剛元望著車外漆黑的夜色,心有餘悸。


    他不敢打開車燈,生怕那一點光亮引來旁人注意。


    於是,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憑著記憶摸索前行,車子歪歪扭扭地繞過坑窪,好不容易繞到國道邊。


    一路上,隻要聽到遠處有車輛行駛的動靜,他就緊張得渾身冒汗,心髒狂跳,以為是警車追來。


    好在,最終他避開了所有監控攝像頭,順利迴到自己的瓜棚。


    到了地方,他一刻也不敢停歇,拖著沉重的屍體來到附近一個去年剛清塘的魚塘邊。


    塘水在夜色下泛著幽幽的光,顯得陰森可怖。


    他望了望四周,確定無人後,使出全身力氣,將屍體狠狠拋入塘中,“撲通”一聲,水花濺起,瞬間又恢複平靜,他想著這偏僻之地,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處理完屍體,他又匆匆跑迴瓜棚,把作案時穿的衣物分成兩堆。


    一部分埋在瓜棚角落,用土嚴嚴實實地蓋住,另一部分則裹成一團,丟進湍急的河裏,看著衣物被水流衝走,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彭剛元並未就此罷休,他的心思愈發縝密,近乎瘋狂地想要完善這個“局”。


    他翻出胡良偉的手機,手指顫抖地按下銀行客服電話,按照腦海中臨時拚湊的“劇本”,佯裝操作轉賬、查詢餘額,妄圖進一步誤導警方,讓他們深信這就是一起單純的侵財殺人案。


    做完這些,他又拎起水桶,拿起刷子,把車內後車廂的血跡洗刷得一幹二淨,直到車廂內再無一絲血腥味兒,才若無其事地把車還了迴去,甚至還故作鎮定地跟車主閑聊了幾句。


    在之後的日子裏,彭剛元每日強裝鎮定,照常勞作,心裏卻總是七上八下。


    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隻要不逃跑,裝作若無其事,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可他萬萬沒想到,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警方憑借著現場勘察時發現的木箱撬痕、殘留血跡。


    走訪排查出的麵包車線索,以及通話記錄、銀行操作疑點等蛛絲馬跡,抽絲剝繭,一步步揭開了真相。


    當冰冷的手銬銬上他的手腕,他才如夢初醒,癱倒在地,知道自己終究逃不過法律的製裁。


    隨著彭剛元在確鑿證據麵前,耷拉著腦袋、腳步踉蹌地被押上警車。


    這起曾讓整個村子籠罩在陰霾之下的案件,終於如曆經狂風暴雨後的湖麵,漸漸歸於平靜,畫上了一個沉重的句號。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村頭那棵老槐樹下,平日裏愛嘮嗑的大爺大媽們放下手中的活計,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臉上滿是唏噓之色,不住地搖頭歎息:“唉,都是一起長大的同鄉,咋就能下得去手呢?”


    “為了幾包農藥,毀了兩個家庭,真是作孽啊!”


    言語間盡是對生命無常的感慨與對人性惡變的痛惜。


    而此刻,秀梅仿若失了魂一般,腳步虛浮地緩緩走到侄子曾經生活過的瓜棚前。


    冬日的寒風肆意地拉扯著她淩亂的發絲,像是要把她最後的一絲力氣也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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