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道中,如今還在主事的,一共有三位祖師。


    頭一位就是全真道主李純陽,號稱純陽真人,乃是當今修行界的頂尖人物之一,此外,還有另外兩位祖師,法號分別是碧波真人和白虹真人。


    這兩人中,碧波真人是一位女修,白虹真人則是一位劍修,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各有驚人神通。


    除了這三人以外,道中或許還有更早一輩的祖師,或許還有其他同輩祖師,不過,這些人不是在閉死關,意圖突破修為,就是已經身死道消,墮入幽冥之中,從未在人前出現,也就談不上開枝散葉。


    故此,如今全真道中弟子全都是這三位祖師門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全真自然也不例外,對外雖然統稱為全真一脈,但對內卻分為三脈,分別是純陽一脈、碧波一脈和白虹一脈。


    三脈之間雖然沒有衝突,但也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身份,說話做事都有分寸,知道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


    這位連師兄既然是純陽一脈的弟子,跟趙拂衣便屬於一脈,也就不必拒之門外。


    “連師兄怎麽一早就來了?”


    趙拂衣將他讓進院子,沏了一壺清茶,斟了一杯給他,這才忍不住問道。


    這位連師兄昨天晚上也吃了不少異果,算算時間,這會應該剛剛消化完不久,怎麽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難道是有什麽大事麽。


    “嗬嗬!”


    連師兄輕輕一笑,隨即斂起笑容,臉色嚴肅起來,正色說道:“師兄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著急跟師弟談一件事情,這才一早趕來,若是來得晚了,恐怕把事情耽擱了。”


    “哦……”


    趙拂衣微微一怔,問道:“什麽事情?”


    “對了,師弟來玄德洞天也有不少日子了吧?”


    連師兄並未直接迴答,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三五日罷了。”


    趙拂衣點點頭,還是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嗯……”


    連師兄微微沉吟片刻,問道:“師弟,咱們都是純陽一脈,也都是支脈弟子,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師弟自打來到玄德洞天之後,感覺洞天中人對咱們態度如何,是否有些不大如意的地方?”


    “嗬嗬……”


    趙拂衣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人地兩生,難免磕碰,勉強算是差強人意吧。”


    “哈哈!”


    連師兄大笑一聲,說道:“差強人意!師弟說得好啊,勉強就算差強人意!”


    趙拂衣笑著沒有說話,心中卻想到很多事情。


    當日在太乙山上,雲升、雲落兩人對趙拂衣一行態度極差,待到郝長風走後,幾次故意挑釁,試圖激怒雷鳴子動手,當時還以為是無意中得罪了這兩人。


    今天連師兄會問起這個話題,顯然是跟他有同樣的待遇,如此說來,這份敵意並不是僅僅針對趙拂衣等人。


    “師弟可知道玄德洞天裏的人為何仇視咱們麽?”


    連師兄揚了揚眉毛。


    “願聞其詳。”


    趙拂衣答道。


    以他兩世為人的經驗,當然知道任何組織都不是鐵板一塊,隻要還在人間,不是天上神仙,就難免結黨營私,全真道自然也不例外。


    郝長風是行伍出身,性格又極豪爽,對勾心鬥角的事情不感興趣,並沒有給他們講過全真道內部的種種矛盾,但這並不意味著不存在,雲升、雲落就是證據。


    以往他沒有途徑知道,今天正好聽連師兄講講。


    “唉……”


    連師兄說話之前,先是一聲歎息,接著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全真道名義上人人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分,實際上並非如此。”


    “三大祖師的欽點的主脈繼承人,以及繼承人的親傳弟子,被稱為主脈弟子,都在玄德洞天中修煉,除此以外,其他人都是支脈弟子,隻能離開此處,前往外界創建門派。”


    “咱們純陽一脈之中,大師伯繼承了祖師衣缽,他門下幾位師兄,便能留在玄德洞天修行,我恩師和郝師叔就隻能離開玄德洞天,前往外界修行,至於你我,便是支脈弟子,隻能與此地無緣。”


    “原來是這樣。”


    趙拂衣微微點頭,這才明白為何郝長風要去華山創建道門,原來玄德洞天之中,隻有三家主脈可以留下,支脈並不能留在這裏。


    這一點也不難想通,玄德洞天雖大,但也隻有五千多平方公裏,若是把所有人都留下,隻怕過不了幾代,就會把這地方住滿,到時候徒生內耗,倒不如全部驅趕出去。


    難怪這裏麵隻有區區兩千餘人,原來是刻意控製的結果。uu看書wukansh


    可是他說的這些,與洞天中人敵視他們又有什麽關係?


    “玄德洞天有內外之別,洞天以內,天地元氣充足,還有各種修行資源,洞天以外,就隻能在紅塵俗世打轉,時間一久,咱們全真道內部就有了一種說法,玄德洞天以內,被成為上院,玄德洞天以外,被稱為下院,留在這裏的主脈弟子,也就成了上院弟子,留在外間的支脈弟子,則被稱為下院弟子。”


    連師兄解釋說道。


    “這樣不妥吧……”


    趙拂衣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知道,之前並沒有聽說過,不過,連師兄不至於在這件事上騙他,但若是這樣分的話,後果極為不妙,恐怕分出去的支脈,要不了多久就會離心離德。


    “師弟也發現這樣不妥了,若是這樣下去,過不了幾代人,恐怕彼此之間就隻剩個虛名。”


    連師兄點點頭說道。


    “不錯。”


    趙拂衣點點頭。


    “道中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每隔幾年,就召開一次論道大會,將主脈和支脈的弟子召集到一起,當場進行筆試,若是表現好的,就可以留在這裏修行,若是實在太過優異,蒙的祖師欣賞,甚至可以將主脈取而代之!”


    “據我所知,碧波真人的師父並不是上一代的主脈繼承人,如今這個位置是碧波真人硬生生憑本事搶過來的。”


    連師兄不經意間,透露出論道大會的真實目的。


    “原來如此!”


    趙拂衣聽到這裏,忍不住一拍桌子,說道:“難怪人家敵視咱們,原來咱們是來搶人家資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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