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眨眼之間,已過去兩三個月,從凜冽寒冬,到了春光明媚的時節。


    天氣漸漸轉暖,百花一起盛開,長安城中也褪去了冬日陰冷,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


    這一段日子,趙拂衣難得渡過一段悠閑時光。


    秋素白再沒來找過他,也不知去了哪裏,他心中暗自揣測,該不會真的去了靈州吧。


    陳奇也沒有再派人殺他,此事好像就此揭過,這到讓他感到有些奇怪。


    至於張山濤哪裏,他側麵打聽過,居然在左龍武衛做的平平穩穩,沒有任何意外的消息傳出,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在這段日子了,他隻是偶爾與王朝義喝喝酒聊聊天,或者前往許門,與許白露一起賞花喝茶。


    許白露每次見到他都很開心,說一些很有意思的話題,但是說過也就說過了。


    王朝義倒是有意無意地暗示過他一次,要他去跟許山提親。


    不過,趙拂衣找了個借口暫時拖延下去,並不是他瞧不上許白露,也不是他不願負責,實在是他自己還命懸一線,不知什麽時候就會遇險,現在向許山提親,才是不負責任。


    除此之外,他跟許白露在一起喝茶的時候,曾暗示過許白露幾次,秋素白這人問題不小,小圓也可能有其他問題,隻是許白露都沒有表態,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趙拂衣再沒有做別的事情,要麽是去關中書院讀書,要麽就是在家中靜心揣摩以往學過的種種功法,要麽就是用心研究“千劫百難,說走就走”的秘訣。


    他眼下正處於休眠期,暫時無法提升修為,體內的氣血正在源源不斷的刺激內髒和神經,促使其發生蛻變。


    咕嘟……咕嘟……


    這一日,趙拂衣正在屋簷下麵靜坐,忽然聽到心口處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接著,就感到心室之中一陣溫暖。


    一股暖流從心口處噴湧而出,順著全身各處經脈,向周身上下流淌,所到之處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讓他有一種泡在溫泉了的感覺。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暖流漸漸變得灼熱起來,一股熱血流經心髒,直入肺腑之中,將五髒六腑浸泡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漸漸從內心深處浮現,感覺就像原本餓了幾十年的人,忽然吃了一頓飽飯。


    趙拂衣忽然有一種感覺,原本練到外家巔峰,氣血已經足夠強大,體質也遠遠超過常人,可是卻有種虛浮的感覺,直到此刻,才感到根基紮實,氣血凝練,心中有了底氣。


    又過了一陣,熱血從五髒六腑中流出,經過任督二脈,向周身上下蔓延,經由頸部,蔓延至頭顱。


    嗡!


    趙拂衣隻覺腦子裏嗡嗡作響,一陣頭暈襲來,等他恢複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體的五感也開始發生變化。


    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即時端坐不動,也能看到數丈之外的螞蟻在地上爬行,院子裏彌漫的花香也更加清澈,鼻子輕輕一嗅,不同花朵散發的清香,一層層分外清楚。


    聽力也好了不少,左鄰右舍的竊竊私語,就好像是湊在耳邊說一樣,聽得分外真切。喝下一口清茶,淡淡的茶香在舌尖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散不去。


    這些變化都還隻是細微變化,最大的變化來自觸覺。


    輕柔的春風吹在臉上,每一絲一縷都能感覺清楚,平平向外推出一掌,完全不必用心感受,都能感覺到空氣的不同流向,若是與人交手,完全不用再看對方的動作,隻憑空氣流動,就能猜出對方的招式,反應速度至少要再快三分。


    “這……就是內家境界?”


    趙拂衣心中忽然有所感悟,看來不知不覺間,休眠期已經過去,隨著氣血彌漫,正式步入內家高手層次。


    單以境界而言,他與王朝義已是同一層次,當然,從修為上來說,王朝義已是內家巔峰,他才不過初入內家,還差了老大一截。


    不過,這些都不著急,他人到達內家層次之後,還要很長時間,才能適應全新的變化,在此之前,境界雖然提升,戰力卻沒變化,甚至對於悟性不足的人來說,一時適應不了新變化,戰力能還會下滑。


    對於趙拂衣來說,卻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他承襲了孤塵子的記憶,早已熟悉了內家層次的廝殺,隻要稍微熟悉一二,很快就能提升戰力。


    此次跨越,不是對某一方麵的提升,而是整體都有提升,雖然看起來不明顯,總體算起來,戰力至少提升五成。


    若是他此時再遇上當初的張山濤,就算無法獲勝,也不至於落在下風,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當然,如果麵對的是現在的張山濤,他心中暗自揣測,恐怕還是一招秒殺的下場。


    蒼龍門的功法也就到此為止,往後就是一片空白,現在萬事俱備,就等郝長風迴來,傳他華山道門的功夫了。


    ……


    趙拂衣並沒有等太多時間,約莫十多天後,郝長風終於風塵仆仆,一路迴到長安。


    郝長風這次並不是一個人迴來了,隨行的還有兩個年輕道士,都在二十歲上下。


    稍微年長的一位叫做雷鳴子,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高大,與郝長風差相仿佛,隻是要瘦一些,相貌堂堂,一張國字臉,滿麵虯髯,看起來不像深山的道士,倒像是披上道袍的土匪。


    另一個年紀稍輕,大概二十一二歲,法號震山子,個頭不高,差不多與趙拂衣相仿,體重卻要超出很多,足有兩百斤向上,撐的一身道袍圓鼓鼓的,實在不像是道門清修之士。


    趙拂衣心中暗自覺得,此人的法號震山子,倒是十分貼切,以他的體重來說,若是走在山上,恐怕連山也要震動。


    雷鳴子與震山子兩人,一個人承襲了郝長風的高,u看書 .uukanshu.co一人承襲郝長風的胖,兩人湊在一起,活脫脫一個郝長風。


    趙拂衣心中暗自琢磨,能找到這樣兩個人才,郝長風也算不易。


    “這位就是師弟吧!”


    還不等趙拂衣與郝長風多做寒暄,雷鳴子先行走了過來,高聲打了個招唿,聲音之大,震的四壁嗡嗡作響。


    “見過師兄。”


    趙拂衣拱了拱手說道。


    “哈哈,終於見到你了,咱們先打一場,看看誰高誰低!”


    雷鳴子大笑幾聲,放下肩上行李,緊了緊身上腰帶,就要跟趙拂衣動手。


    “啊?”


    趙拂衣一怔,苦笑著說道:“師兄,剛一見麵就動手不好吧,好歹先讓我為師父和二位師兄接風洗塵。”


    “不行!”


    雷鳴子擺了擺蒲扇大的一張手,急吼吼第說道:“我聽師父說過,你是少見的練武奇才,每時每刻都會增長功夫,說不定這會不跟你動手,一會就打不過你了!”


    “……”


    趙拂衣一陣無語,隻覺得哭笑不得。


    “我覺得師弟說得對,還是先吃飯的好。”


    震山子插話說道。


    趙拂衣連忙點頭,覺得震山子還算正常。


    “我覺得吧,咱們走這一路,肚子裏早就空了,現在跟師弟交手,豈不是讓他以逸待勞,等吃飽了再動手,這才能不落下風。”


    震山子非常認真的說道。


    趙拂衣不由愕然,轉頭再看郝長風,眼神裏充滿了不解,心中縈繞著一個問題:“這等根骨不俗的奇才,師父究竟是從那裏請來的?”


    郝長風側過臉去,壓根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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