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去睡吧。今天輪到我和愛麗絲值夜班。”


    周龍翔認真地說道。


    鄧輝瞧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現在還早呢,才晚上七點多。你陪老根叔聊會吧。他一個人生活,怪孤獨的。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周龍翔木訥地摸了一下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個人嘴笨,不會講話。還是讓愛麗絲去吧。愛麗絲漂亮,惹人喜愛。”


    愛麗絲沒好氣地瞪了周龍翔一眼,真想揍他。這小子憨厚得實在可以,居然把自己也給搭上了。自己一個洋妞,哪裏聽得懂山區裏的土話。


    鄧輝無奈,陪吳老根這樣的活兒,還真的非自己莫屬。


    “老根叔,你不年輕了。多睡一會。我們有槍,有手雷,一般的猛獸不是我們的對手,完全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鄧輝認真地說道。


    吳老根並沒理會鄧輝,而是看了一下天空,喃喃自語道:“這鬼天,說不定下半夜有大暴雨。你們要小心點。暴雨淋濕了我們的火堆,野狼就可能會襲擊我們,這可不是好事情。”


    野狼怕火。鄧輝也懂得這個道理。


    如果真如吳老根所說,鄧輝是真的有些擔心。他們所處的位置,樹木高達十幾米,甚至更高。茂密的樹葉像一把巨大的傘。如果狂風暴雨來了,篝火滅了,各種蛇類和野獸再來躲雨,那個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老根叔,我們沒有那麽倒黴。這一路走來,我們不是運氣挺好的嗎?”


    周龍翔寬慰地笑道。


    雖然運氣不是好到逆天,也算是比較不錯的。在森林裏穿行了十幾天,沒有人員傷亡,這就是上蒼的護佑。


    森林深處,不時傳來虎嘯猿啼聲。還有不知名的怪聲。像女鬼的笑聲。仔細觀察,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天氣突然變得悶熱起來。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這種時候,哪裏還能睡得著?


    鄧輝命令大家準備一下裝備,萬一碰到狼群、虎群之類的兇險,至少也要有一個避難的好地方。


    吳老根把目光鎖定在一株數十人抱的大榕樹上。這株大榕樹的枝丫伸長達到數畝。大樹的樹杆也不是筆直的,而是像一個巨大的磨盤。


    在吳老根的要求下,周龍翔和愛麗絲開始往大榕樹上搬東西。食品、藥物和槍枝彈藥都往樹上搬。由於樹葉又密又厚,根本不用怕淋雨。


    搬完這些東西,一支手電筒的電池也用了一半了。吳老根心疼得不舍得再手電筒照明。


    愛麗絲也是閑的難受,向鄧輝要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這麽多天了,沒什麽進展,其實每個人的心情都很鬱悶。


    子夜時分。狂風暴作。山搖地動。大榕樹都有一種被連根拔起的震撼感。


    十幾天了,第一次經曆這麽大的狂風暴雨。鄧輝更加擔心的是閃電。一旦被雷電擊中,那就隻有去見閻王了。


    森林裏,不時可以看見老虎、獅子、豹子等猛獸瘋狂地奔路,也不知道它們跑向哪裏。


    這種時候,一向恐怖無邊的鄧輝也深切地感受到,原來自己是多少渺小。在強大的大自然麵前,誰都隻是一粒浮塵。


    “老大,你看下麵。”


    愛麗絲突然喊道。


    鄧輝低頭一看,在他們曾經呆過的地方,不知什麽時候起變成了狼窩!


    大約有二三十頭野狼擠在一起。這些野狼也很煩躁,不時發出狼嚎聲。有些狼就像發了瘋似的,到處徘徊。也有幾隻狼的眼睛在直鉤鉤地看著樹上的人。


    吳老根感慨地說道:“我們好在轉移得快,要不然,我們將會麵臨一場人狼大戰。這麽多畜生聚在一起,你們那點槍支彈藥肯定不夠用。”


    鄧輝嚇出一身冷汗。吳老根所言非虛。幾十頭野狼擁來,想在和它們的搏殺中取勝,希望是相當渺茫的。


    野狼是一種群居動物。它們的集體攻擊性相當強。就算朝他們投幾枚手雷,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吳老根的謹慎救了大夥的性命。周龍翔和愛麗絲同時向吳老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吳老根就像沒看到似的,繼續擺弄他的煙鍋。


    雨還在下,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


    鄧輝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幹燥的。沒有淋到一點雨。


    就在大家暗自得意的時候,他們聞到一股腥臭味!


    鄧輝四處逡巡,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在他們右側的一根粗大樹杆上,纏繞著一條比手臂還要粗的毒蛇。毒蛇的頭形呈三角形。它嘴裏吐出來的蛇信子猩紅的,在暗夜裏顯得格外詭異。臭味就是從它的嘴裏發出來的。


    吳老根的手裏攥緊了大馬刀,輕聲喝道:“你們不要亂動,也不要發出聲音。毒蛇的爬行速度非常快,快到我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所有人都把刀抽出來了。刀這種武器很原始,在原始森林裏是必不可少的。


    鄧輝算是認出來了,這種毒蛇的土名叫“扇頭風”,頭部呈三角形,扁扁的,一旦被咬上,基本上救不活。


    因此,和這樣的毒蛇搏鬥,機會隻有一次,隻許贏,不許輸。這種贏的概率,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太低了。


    這時,大家聽到了吳老根的聲音:“你們不要輕易惹怒它。萬一受到它的攻擊,必須一刀斃命。否則,死的就是我們。”


    大樹底下是狼群。大樹上麵是毒蛇。


    究竟還有多少危險,誰都沒法預料。所有人都把神經繃到極致。


    連殺人如麻的愛麗絲也不敢肯定,能一刀殺死毒蛇。她躲在鄧輝的身邊,身體有些微微發抖。周龍翔的手裏拿著五四式手槍,子彈上膛,保險打開,也是準備拚死一搏。


    “老根叔,你站這邊來,由我來對付毒蛇。我的刀法好,能做到一刀斃命。”


    鄧輝主動說道,並且還擠到了吳老根的前麵。


    就在這時,那條毒蛇竟然往鄧輝身邊移動了幾米,嚇得所有人的神經又一次緊繃到極點。


    “老大,小心。”


    愛麗絲大聲叫嚷著。周龍翔的手槍瞄準了蛇頭。


    大戰一觸即發。樹底下的狼群卻不合時宜的集體發出了嗷叫聲。


    大概是受到了驚嚇,毒蛇的眼神變得異常淩厲和兇狠。


    唿!


    毒蛇離開那根樹杆,飛一般向鄧輝的頭部咬來。


    毒蛇的速度太快,在黑夜的環境裏視線又不好。周龍翔也替鄧輝捏一把冷汗。


    就在毒蛇的大嘴巴接近鄧輝的頭部時,鄧輝手裏的馬刀閃過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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