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明哲那邊的追殺局落幕後,蘭依坊裏的那場戰鬥也緩緩落下帷幕,此戰的勝利者便是牧詔。


    賀皎艱難地抓著手裏的帕子,那張秀美的臉變得滿是血汙,嘴裏發出痛苦而絕望的破碎聲音。


    “師父,你為什麽不來見我?”


    “七年前,你就是在蘭依坊救的我,為什麽現在不願意來了?”


    她不甘地趴在地上,腥鹹的血液從她的嘴裏流出來,麵色格外猙獰,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師父明明不愛權勢,也不喜練武,又為什麽不願讓我代勞執掌魔教、不願待在我的金屋裏?”


    她的嗓音裏蓄滿濃鬱的恨意,宛如陰森可怖的地獄女鬼。


    “瘋子!”牧詔冷聲道:“教主是立於武林之巔的天下第一,你為了一己之私意圖奪其位廢其武功,卻非要說你愛他,你的愛委實太過扭曲!”


    教主吃了那麽多苦才練就高深武功成為當世武林最強高手,也是教主費盡心思將魔教發展壯大。


    因此,魔教才是大陸第一勢力。


    可賀皎卻要奪走教主的努力成果,還要把教主傷成廢人關起來,簡直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教主當初就不該出手救她,更不該收她為徒悉心培養。


    “你個白眼狼沒臉說愛!”


    他掄著流星錘砸在賀皎的後背上,直接把這個叛徒送下黃泉,又親眼看著賀皎咽下最後一口氣。


    “你這種爛人不配汙了教主的眼,更不配再覬覦我的愛人。”


    牧詔收起染血的流星錘,冷著臉讓隨從把賀皎血肉模糊、坑坑窪窪的屍體丟到城外的亂葬崗。


    賀皎的屍體很快就被拖走了。


    她期盼的教主始終沒有現身,而她安插在蘭依坊的人手也都被準備齊全的魔教弟子控製了起來。


    蘭依坊自此變成了魔教產業。


    處理完糟心情敵的牧詔馬不停蹄地返迴京都去見他的心上人。


    無涯,我馬上就迴來陪你啦~


    *****


    同樣快馬加鞭地返迴興州的衛明哲卻沒了從前的幸運,本就重傷的他拖著傷腿直接昏死在路上,被處理過的傷口因連日趕路而血流不止。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卻不是在迴興州的馬車裏,而是在地牢裏,因為他擅離封地之事已經暴露了。


    不僅如此,他讓親信在興州招兵買馬的事情也被查出來了。


    兩罪並罰,他被判處死刑。


    得知此事的先帝大皇子·現安王試圖上奏折替親弟弟求情,但他的母親卻當場撕毀了那道奏折。


    “兒子,你絕不能在此時上書!”


    從先帝皇後變成安太妃的貴婦清醒地看出了他們當下的處境,故而不願意再讓大兒子以身犯險。


    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二弟擅離職守意圖謀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這兩件事可不是皇帝故意冤枉他,而是他自己犯的蠢!”


    “我的兒啊,太後和新帝其實早就看出了老二的野心,他們原是不想放你二弟出京就藩的。”


    她握著長子安王的手,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兒子,“……是我跪在慈寧宮哀求太後給你二弟一個迴頭的機會,所以你二弟才能跟我們一起離開京都,才能被冊封為裕王!”


    “我舍棄太後之位和全部尊嚴換得你二弟的生機,隻盼他安分守己地待在興州做個閑散王爺。”


    “可偏偏他不爭氣啊!!!”


    “我當初為他取名為明哲,是期盼他可以明哲保身平安長大,誰知道他的心裏竟有此等企圖。”


    “謀權篡位,他是在自己找死啊!”


    安王攙扶著悲痛欲絕的年邁母親,嗓音低啞地說道:“母親,終究還是明哲辜負了您的期望。”


    安太妃哽咽道:“我想保住明哲,但他還是走上了那條不歸路,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這是他自找的,我攔過一次卻還是沒攔住,我不希望你因顧念這份兄弟情而被新帝記恨。”


    “兒啊,我沒用,自打嫁給你父皇就不得他歡心,累得你們兩兄弟在他眼裏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那個老東西是不可能把皇位交給我兒子的,即使你們是嫡出,但在他的眼裏還不如公主重要。”


    “所以,我隻願你們安好,餘生做個富貴親王便足夠了。”


    “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就好……”


    安王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心裏的酸澀讓他的眼睛也開始泛酸,眼淚不值錢地順著眼角滑落。


    “母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二弟欺君罔上,受誅伏法是他該承擔的後果,我不能將自己牽扯進去,不能讓您和王妃受罪。”


    “從今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他會奉養被父皇傷透心的母親,也會照顧好他的王妃和女兒。


    他不僅有兄弟,還有母親和妻女。


    安王彎腰撿起那道被撕毀的奏折,眼睜睜看著它落入火盆被火焰燒成灰,就像是燃盡那段兄弟情分似的,到最後隻剩下冰冷的灰燼。


    他與二弟終究是分道揚鑣了。


    唯一有可能會出手救衛明哲的安王徹底安分了下來,沒有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他的安分不僅保住了他的性命,也保住了他的王位。


    被押解入京的衛明哲即使再不甘,也依舊死於斷頭台。


    諸位藩王聞訊全都老實了。


    他們的脖子可不夠硬,經不住砍,遭不住砍頭的下場。


    從衛宗栩的兄弟到叔伯個個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封地不敢作妖,而京都的衛宗栩也開始清理朝堂。


    先是戶部尚書,再是魯國公……


    一個個貪官汙吏遭到懲治,他們的贓款迅速讓國庫豐盈起來,越來越多的錢高興得衛宗栩和宋靜秋兩口子揚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衛宗栩:哈哈哈,朕有錢了!!!


    有了這些錢,他能幹的事就多了,就不用再摳摳搜搜的了。


    譬如舅舅說的高產糧食必須要種,還有那種殺傷力極大的雷火彈,必須要給衛國的軍隊安排上。


    宋靜秋:太好了,錢終於到賬了!


    她要把美人舅舅送來的紡織工具圖裏的提花機?和腳踏紡車?搞出來,然後再辦一個大型的紡織廠。


    這樣一來,底層婦女就有工作了,也可以幫助家庭脫貧致富。


    小夫妻各忙各的,天天幹勁十足。


    有兩個卷王上司在,被肅清過一遍的衛國朝堂快速運轉了起來,每個官員都宵衣旰食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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