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悅耳的絲竹聲樂漸漸停下,但三位來客卻心思各異。


    祁靖環顧四周,搜尋牧詔的身影。


    那個嘴賤的狗東西今天跑哪去了?怎麽沒在無涯身邊見到對方?莫不是被他的兒子給踹了吧!


    哈哈哈,若是如此就太好了!


    衛宗栩垂眸思索著朝中勢力,仔細地挑選著待宰貪官人選。


    作為裕王母家的戶部尚書就不錯。


    正好他近來查到二哥令替身赴封地興州的荒唐舉動,也正好削弱裕王力量來敲山震虎警醒藩王。


    他的五個兄弟裏就屬二哥最鬧騰,看似是乖乖離京就藩,實則卻在背地裏搞小動作意圖不軌。


    而且美人舅舅提醒過他小心裕王。


    能讓魔教勢力遍布大陸的魔教教主說出這種話的衛明哲必定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樣乖順聽話。


    裕王怕是在韜光養晦以圖來日!


    他自然不能給對方壯大之機,趁早將裕王扼殺才是上策。


    領著聖旨的皇宮內侍已經悄悄出京前往各路藩王封地了,既是代君巡查,也是替君清理宵小之徒。


    興州就是他讓人重點關注之地。


    想必再過不久他就能得到興州那邊傳迴來的好消息了。


    自京都遣派而出的皇家使者遠赴興州巡視民情,卻被一個假貨裕王欺騙,又得知裕王暗中招兵買馬,欺君和謀逆雙罪並罰足以要其小命。


    他可沒打算再留著二哥這等亂臣。


    畢竟如今的衛國皇帝是他衛宗栩,不是先帝的二皇子衛明哲。


    既然二哥擅自離崗,便是自找死路與人無尤,更何況他登基時就已經放過這幫兄弟一次了。


    帝王的兄弟情義早已磨滅。


    從他把五個兄弟封王遣至封地便已注定他與他們再也不是兄弟,君臣之間自該恪盡職守才是王道。


    裕王擅離封地便是玩忽職守。


    而裕王圖謀皇位更是大逆不道。


    等待裕王的死局已經注定了,任是老天爺也救不走對方。


    宋泊禹此時滿心滿眼都是祁無涯,來時的雄心壯誌全都忘了。


    他讀過那麽多書都沒找到足以描繪祁無涯的合適詩句,對方的美麗仿佛是造物主最大的恩賜。


    美豔中透著冰冷刺骨的寒冷,宛如妖嬈蜿蜒而出的美人蛇,無聲地吸引著所有過路人的目光。


    明知對方危險,仍要深入虎穴。


    祁靖出聲問道:“牧詔呢?你終於把那小子趕走了嗎?”


    祁無涯冷冷地瞟向期待的老父親,妖冶的臉上透著一絲冷意,眉宇間悄悄染上星星點點的煩躁。


    “你想多了。”


    “他離開京都前往林州殺人去了,等辦完事情就會迴到我身邊,用不著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挨罵的祁靖:“……”


    臭小子,那張嘴還是那麽毒!


    衛宗栩聞言插嘴道:“舅舅,我記得裕王似乎就是去了林州,你莫不是讓牧公子南下殺他去了?”


    祁無涯冷笑一聲,“你也愛多想!”


    “牧詔要殺的人不是衛明哲,而是我曾經的徒弟賀皎。”


    衛宗栩疑惑地道:“賀皎是誰?”


    祁靖忽然攥緊木椅扶手,神色嚴肅地看向鎮定自若的祁無涯,“我記得她不是兩年前就死了嗎?”


    “當初還是牧詔親自動的手!”


    祁無涯撐著下巴,淡聲道:“她兩年前確實是被牧詔殺了一次,可惜沒死透被過路的毒醫所救。”


    “半月前,她又出現在林州蘭依坊,我自然不會讓她再活著惡心我,左不過是再殺她一迴罷了。”


    祁靖緊抿著唇,“你小心點。”


    “賀皎腦子有問題,你離遠點挺好,也免得再被她惦記。”


    兩年前賀皎犯上作亂同樣出乎他的預料,他本想著叛逆兒子不肯娶妻生子那麽收個徒弟也可以傳承魔教,便沒有多管閑事惹人厭煩。


    結果,賀皎直接長歪了。


    那個瘋丫頭不僅惦記教主之位,還惦記著他的叛逆兒子。


    這波操作給他驚得無言以對。


    雖然他知道叛逆兒子長了張好臉,完美地遺傳了他亡妻的美貌,但向來都隻有他兒子挑選情人的可能,哪有旁人覬覦他兒子的可能。


    最關鍵的是賀皎還膽大包天到試圖下毒廢掉祁無涯的武功,把人關起來演一出金屋藏嬌的好戲。


    祁靖對此隻能說她很有取死之道。


    他本以為賀皎已死,誰知道沒死透又出來蹦躂了,那他自然要隔開他們,不能再讓賀皎出來埋汰人。


    祁無涯冷聲道:“用得著你說!”


    他嫌棄地白了糟心老爹一眼,重新看向指尖的鋒利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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