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吉想了一想,說:“君明、文昌,還有冥王殿下,你我,蘇瑾,如果文昌和君明不曾說出去的話,大概也就這幾個。”


    霍允冷冷地笑了一聲,道:“孟悅必然是不知道這其中關係,他若是知道黎策居然是南梔轉世,真不知道是不是個笑話!”


    遲吉不語。


    孟悅自然算不準這一點,若他知曉黎策是南梔的轉世,手中的細劍又怎麽能刺得下去?


    可是這件事,至今他再也沒機會知道了。


    霍允送別了遲吉和商陸,從山門口折了迴來。


    他讓人給蘇瑾的酒壇子裏重新換上了酒水,卻是不容易醉的果酒,同時配著難以下咽的藥一同入口,這藥還不能是和酒相衝的,這可著實折磨得霍允頭發都快白了。


    蘇瑾現如今就是個半吊子的死人樣,雖然遲吉來了一趟,他看起來好轉了不少,可是第二日開始,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一大早就躺在貴妃椅上。神仙不用吃東西,倒是不像人間說的那樣,喝露水過活,隻是不想吃便不用吃。


    所以第二日,他又開始喝酒了。


    隻是霍允這藥用得有些妙,他通常喝上一壇酒,再用了藥,隨後就昏昏欲睡了雲裏霧裏了。


    連著七八日,都是這樣昏昏沉沉,他還以為自己是真醉了,竟然半分不曾察覺。


    不曾察覺的,並非是這藥中有下了什麽玄機,而是不曾察覺,他日日醉了,便可日日見著黎策,所以盡管這藥使得他昏昏沉沉,他也不想究破。


    所謂一醉,就是半月。


    在第十六日的清晨,蘇瑾從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頭頂厚重的幔帳,窗子透進來的光中還飄著細微的塵埃,他撐著身子準備起來,後背卻是疼痛無比,遂又重重地跌迴了床上。


    殿門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人,穿著黑色的長袍,衣袂飄起,端著一個木盤。


    他下意識喊了一聲:“黎策。”


    那人立馬加快了步子,放下木盤之後過來扶他,說:“你醒了?”


    蘇瑾倏得愣住了,眼前的人和心上的人完全不一樣,模樣聲音乃至於近身時的氣息,皆是不同。


    “你是……”他遲疑地問道。


    那人一頓,隨後說:“你……認不得我嗎?”


    蘇瑾搖了搖頭,說:“我腦子有點昏,有點認不得人了。”


    霍允這才明白過來,是他認不得人的病犯了。他還以為是這家夥一個晚上就淪落成了傳奇小傳中失憶的男角兒,那可真是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還好還好,他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說:“我是霍允。”


    隨後,他看到蘇瑾也沉沉地落了一口氣,似乎是心底遺了什麽念頭,終於是斷了幹淨,被霍允短短的一句話給拉迴了現實。


    似憾似悲地歎了一句:“原來是你啊。”


    霍允點點頭,說:“起來把藥喝了吧,這都半個月了,傷還不見得好,你給我二十日治病,現如今都過去十五日了,看來我這‘’起死人肉白骨,天下病皆可醫’的名號可是要毀在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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