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坐在帷帳外麵的椅子上,半闔著眼,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困倦眼皮子在打架一樣,但是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卻緊捏著,手背上暴起清晰的筋脈和骨骼分外明顯,掌心內的薄繭都抵擋不住指甲深深箍進手心時的刺痛。


    藥仙從也從裏麵出來了,他撇了一眼阿瀾,隨後說:“我去看看藥煎得怎麽樣了,你去裏麵呆著。”


    隨後他理了理身上的紅衣,出了門去。


    阿瀾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也理了理衣服,腳步輕聲地走到蘇瑾床前,他坐在一邊的床榻上,就這樣趴著看他。


    蘇瑾約是磨到了一定程度,腦袋忽然清明起來,傷口所帶來的疼痛讓他覺得麻木不仁,他忍受著,卻看見旁邊正撐著一個圓滾滾的黑漆漆的腦袋。


    阿瀾看到蘇瑾突然睜開眼,也是驚了一下,湊上前去問:“師父?”


    蘇瑾微微彎起的唇,說:“沒事。”


    阿瀾便有說:“剛才藥仙大人已經來看過您了,說是去看看藥煎得怎麽樣,大師兄和遲吉仙人都很擔心您。”


    蘇瑾聽著,有氣無力地說:“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去睡?”


    阿瀾搖搖頭:“徒兒在這裏陪著您,師父您好好休息。”


    蘇瑾有說:“我是不是在昏著的時候拉你了?”


    阿瀾一想到蘇瑾拉著他不放手的樣子,耳根突然有些熱,把頭往下低了低。


    蘇瑾闔上眼睛痛苦地皺了皺眉,心想果然這腦子一昏就容易抓人,阿瀾手上的那幾道如此之鮮明的手指印估計就是出自他手。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想起敲門聲。


    ——————


    黑夜濃重,商陸和遲吉兩人騰雲而下,穿過厚厚的白霧,來到了比翼族的境地。


    比翼族境地方圓十裏都有守衛,但這難不倒他們兩個,隱著身形就靠近了宮殿。


    宮殿戒備森嚴,門口全是全副武裝的精兵侍衛,冷臉相向,遠遠望去就能感受到那冷肅和殺伐的味道。


    遲吉在一邊說:“我知道一條路,從這邊走。”


    商陸跟在後麵,兩人輕手輕腳地貓腰前進,還好有山林裏的樹枝和石塊遮擋,一路下來也沒有遇到什麽巡邏的士兵之類的,整個比翼族都在寂靜與冰冷中沉默著。


    商陸忍不住問:“遲吉,為何比翼族當初會被各界拘在此地?”


    遲吉不假思索地小聲迴答:“當初比翼族族長起兵想要一統各界,借助著璃珠的力量,都打到天宮裏麵來了,當時有你師父力挽狂瀾,所以最後還是我們贏了,各界協商之後,就把比翼族世代拘在此地,防止他們出去危害眾生。”


    商陸又問:“那為何璃珠卻不收上來共同看管,放在比翼族不是徒添隱患嗎?”


    遲吉說:“當時你師父還是天界大名鼎鼎的第一武將,他的一句話,旁人能不聽嗎,就連君明都是聽了他的話。”


    “師父為何?”


    “還不是揣著一顆心思單純疏狂落拓,但是我就記得他說了一句:眾生平等,不是一把劍一柄刀就可以壓碎的,除非你手裏拿的不是兵器,是裝著三千世界的心。”


    商陸不禁感歎:“師父雖威名在外,不過還是依然寬容大量心懷天下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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